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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民以食为天。郭骁骁饿得辘辘饥肠,便偷偷地拾起盘中的鸡腿啃起来。
“嗯!”郭骁骁享受着鸡腿的美味,忽然想起一件事。
随行的阿南怎么不见了?郭骁骁惊觉异样,若不是这美味的食物,郭骁骁可能还没有想到阿南。话说阿南这个大胖子体积这么庞大,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
唉,现下郭骁骁自身难保,哪里还顾得上阿南呀。只求苍天有眼,保佑阿南逢凶化吉吧。
苍鹰突然翻了个身,郭骁骁吓得把鸡腿藏在身后,嘴里不断咀嚼,迅速把鸡腿咽下去。
“咳咳!”没想到吃得太着急,竟然卡喉了。郭骁骁刚忙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吃本王的鸡腿,喝本王的水,你还不肯臣服?”苍鹰闭着眼睛说道。
郭骁骁擦了擦嘴巴,还击道:“我又不是圣人,当然要先填饱肚子再说啦。”
“方才还说自己是忠君的烈士,这会儿怎么这般窝囊?”
“人说,好死不如赖活着。既然你不杀我,那我便多活一日。”
郭骁骁心想,我活着不过是想找机会杀你。
“狡辩。”苍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看见郭骁骁满是油渍的嘴角,又道,“偷吃都不知道擦嘴。”
郭骁骁本想反驳,但是现在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还是闭上嘴吧。
忽然,外面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听着手法,那人应是十分的小心和谨慎。
苍鹰道:“何事?”
“前线来报。”
“进来。”
“诺。”
随后房门被打开,缕措低着头进来,在离苍鹰还有一尺的地方就单膝跪下行礼了。
“王上。”缕措双手奉上棕色的布绸。
那是倭寇专用的颜色和绸缎,譬如大明皇上专用的明黄绸缎,代表着至高无上的权力和不可违抗的仪式。
苍鹰接过,打开随意看了两眼。郭骁骁低头站在一旁,不敢偷看。听闻是前线战报,郭骁骁余光扫视棕色布匹。但是上头全是文字奇形怪状,郭骁骁一个也看不懂。
苍鹰又把布绸交给缕措,起身走了出去。缕措看了一眼立于一旁的郭骁骁,然后跟着苍鹰一起离开。
苍鹰前脚刚走,郭骁骁就绕过屏风,打算出门。谁知满心欢喜又落空,先前那位男子打扮的女子又立于门口,不让郭骁骁出去。
“王上吩咐了,您暂时不能离开。”
“他到底想怎么样?”郭骁骁怒了。
既不杀她,又不肯放她走,他究竟想干嘛。
“这个臣下不知,姑娘若想知道,可亲自去问王上。”
问他!那还不如不问呢。郭骁骁“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若论美貌,郭骁骁不算是最顶级的,论智慧,郭骁骁也是半斤八两。这个苍鹰,究竟在做什么打算。
正这样想着,郭骁骁便担心起楠玥和小竹来。不知她们现在怎么样了。她现在被关在这里,虽然不愁吃喝,但是不能随意走动,堪称软禁。
玉体娇弱的郭骁骁又饿了,她回到餐桌旁,继续吃东西。只有保存实力,才能继续和倭寇斗下去。
酒足饭饱之后,郭骁骁便感觉倦意涌上心头。前两日舟车劳顿,郭骁骁身子早已疲惫,若是能好好睡上一觉,那就太好了。
不知何时,郭骁骁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打了个盹儿,再醒来时,她感觉右腿发麻。记得袁少诚有说过,血脉不通会导致筋骨麻痹。
郭骁骁实在困得很,就鬼使神差地倒在苍鹰的床上睡着了。像是多日未曾休息的婴儿一般,十分渴望温暖的床被。郭骁骁体寒,半夜凉的很,她就忍不住扯了苍鹰的棉被盖在身上。
这一睡,就睡了三四个时辰。然而郭骁骁睡觉浅,动静稍大一些,她就会醒来。忽觉有人轻轻掀开她的被子,睡在了她的旁边。
在郭骁骁熟睡之时,房里的烛火已经被人熄灭了。这下黑灯瞎火,郭骁骁看不清人脸,却不觉得害怕了。
那人只是静静地躺在她的身边,再无其他逾矩的动作。郭骁骁枕在苍鹰的枕头上,摒住了呼吸。
半晌,那人说话了:“谁给你的胆子,竟敢爬上本王的床?”
郭骁骁心里一惊,解释道:“夜里实在冷的紧,我又困得很,便借你的床一用了。”
“哼。”苍鹰冷哼一声,“得寸进尺。”
“我想问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
郭骁骁探问道:“我母亲和我那些姐妹去哪儿了?”
“你如今都自顾不暇,还去关心她们!”
“她们是我亲近的人,我当然要关心她们。”
“她们死了。”
霎时间,郭骁骁宛如暴雨冲刷头脑一般,整个人都怔住了。
“你……你骗我的吧?”
苍鹰没有说话。
“是你杀了她们?”
苍鹰依旧没有回答。
可是苍鹰越是沉闷,郭骁骁就越是着急:“回答我。”
“是又怎样?”
郭骁骁猛然从被子中翻起,质问道:“你为何如此狠毒?她们跟你无怨无仇。”
“因为你没有选择臣服于我。”苍鹰说得云淡风轻的。
“你!”郭骁骁气急攻心,忽觉胸闷气短,捂住胸口倒在床上。
这时,苍鹰才发现异样,担心有诈,苍鹰便道:“装模做样给谁看?”
郭骁骁在床上抽搐了一会儿,一听他这话迅速醒神:“当然是给你看啦。”
苍鹰看到郭骁骁直起身子做了起来,气也不短了,胸也不闷了,一下全好了。
“刁奴。”苍鹰扔出这句话。
“哎,打住。”郭骁骁捋了脖子旁的头发,盘腿坐着说道,“我也是当过主子的人好吗?别总把我当作俘虏和奴隶。”
“你就是奴隶。”
“有像我这么多才多艺的奴隶吗?”
“长里居的雅妓也是多才多艺。”苍鹰嗤之以鼻。
“呵,没想到,长里居的雅妓也能入得了你的眼,真是污秽!”郭骁骁笑道。
“你也不比雅妓好到哪儿去。”苍鹰十分瞧不起。
“我郭骁骁虽然不是什么书香门第的女儿,但也是受过先生教诲的。”郭骁骁趾高气昂的,“我身家清白,父母慈爱,从不流连烟花之地,岂是这些雅妓能相比的。”
“雅妓虽是卖艺之人,但是总归有技艺傍身,你呢,你有什么?”苍鹰亦盘腿而坐。
“我会的可多了。”郭骁骁莞尔一笑,“吟诗作对,丹青水墨,蜀绣插花,无一不绝。”
“哈哈哈,小奴隶,若是你真有这般能耐,本王就准许你留在身边伺候本王了。”
郭骁骁没想到一露才,就给了苍鹰软禁她的借口。
“不要叫我小奴隶。”郭骁骁瞪大眼睛与他争辩,“我有名字。”
“不管是叫什么名字,如今都是小奴隶。”苍鹰下了床,往门外走去。
看门的女使恭敬地低头,苍鹰突然回过头嘱咐道:“看好这个小奴隶。”
“诺,请王上放心。”这个女使叫龙川,是苍鹰专门培养的女杀手,如今成了看守郭骁骁的侍卫。
郭骁骁心下在想,苍鹰方才说他杀了楠玥、小竹和郭夫人,可是瞧他那样子,不像是真杀了。按道理,他应该留着楠玥几人才是,因为她们才是牵制住郭骁骁唯一的筹码。苍鹰知道郭骁骁不怕死,可是她会担心身边的亲人。这是变强的理由,也是懦弱的软肋。
郭骁骁倒在床上,抱着棉被睡去。
第二日,郭骁骁眯着眼睛行来,瞧着窗外的太阳,应该已经快晌午了吧。郭骁骁一问龙川,果真如此。
这个苍鹰竟然没有派人来把她吵醒,真是奇怪。不等郭骁骁吩咐,龙川就命人送了早饭进来。
郭骁骁指着自己的头发说道:“不是应该先梳洗吗?”
龙川将菜一一放好后才说话:“臣下只管喂饱姑娘,其他的臣下做不了。”
“做不了?怎么会做不了?”郭骁骁两手叉腰。
“臣下乃是习武之人,梳洗打扮这些玩意儿,臣下不懂。”龙川立于一旁。
“也是。”郭骁骁看着龙川,心下道,难怪只会梳马尾。
活得像个男人似的,当然只会梳马尾。郭骁骁只好仔细梳洗了。房里没有镜子,她就用水盆照。弄了好久,终于梳个了像样的头发。
一旁的龙川看着肉羹快凉了,虽然有怨言,但是又不能说出来。郭骁骁梳好头发以后,接着就是涂脂抹粉了。可是自从苍鹰一来,就命令侍卫把这些姑娘家的东西全都清理掉。郭骁骁在房间里找了好久,也才找到一只眉笔。
“唉,原是烟花之地,现在只能找到一只眉笔,凑合着用吧。”郭骁骁借着水镜开始描眉。
“姑娘,你能不能快些?”龙川很不耐烦。
“别急别急,再等一会就好了。”郭骁骁不急不慢地画眉。
“您的吃食快凉了。”龙川语气很不好。
“那就吩咐下人再热一次。”
“没这规矩。给奴隶不馊不凉的吃食已是上乘待遇,姑娘切勿得寸进尺。”
“哦。”郭骁骁画眉的手停在了空中,“就算我得寸进尺那又怎样?你最敬爱的王上让你照顾我,你就不能对我不管不顾。若是我吃了冷食生了病,最先遭殃的是你不是我。”
“你!”龙川的手握成了拳头。
“怎么,你还想对我动手?”郭骁骁轻蔑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