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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站着一个女人，大约六十岁的年纪，满头的银丝一丝不乱的扎在脑后，脸上很红润，没有太多岁月的痕迹，只是在眼角有些淡淡的鱼尾纹。她的衣着并不是十分的华丽，不过给人的感觉却是这个女人很高贵，绝不一般的老妇人。
此时她就这么平静的站在门口，双眼一动不动的盯着司空刚烈。后者见了她先是一愣，随后像是见了鬼一样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嘴里反复不清的说着：“怎么可能…你怎么会在这里…”
司空破看着反常的司空刚烈心下大感惊奇，却没怎么表露出来，见老头子还呆立在那里嘴里语无伦次的说着什么，没有接待的意思，所以自己迎上去冲着门口的女人平静的问道：“这位太太您好，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女人这才把视线转到了司空破身上，只是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淡然的反问道：“你是这个老混蛋的什么人？”
司空破平时虽然不怎么尊敬老头子，但现在听这个女人叫他老混蛋，而且还一脸欠扁的表情，不禁有些微怒，不过他还是压着火气答道：“我是他儿子。”
“哦？！”女人似乎被这五个字提起了兴趣，一脸玩味的看着司空刚烈，不过嘴里却是跟司空破说道：“据我所知这个老混蛋似乎一直是老光棍吧，怎么会突然有了个儿子？难道是自己闲着没事生出来的？老东西长本事了啊！”
司空破听她说的越来越难听，自己实在是压不尊气了，冲着她吼道：“；老太婆，你是不是来找茬的，一脸别人欠你钱的欠扁样，没事赶快离开！！！”
女人被吼的一愣，随即似乎有些不相信，不过随即确认了这是真的，自己被吼了。已经有多少年没人敢跟自己这样说话了？今天自己居然被吼了，而且吼自己的居然还是一个小屁孩，尽管那个小屁孩说他是那个老混蛋的儿子，但是，依旧不是他可以跟自己如此放肆的理由！
想到了这里女人的右眉向上一挑，一直在发呆的司空刚烈见她这个动作不禁大惊失色，赶紧向着司空破扑去。但还是晚了一步，女人的右手横挥向司空破的胸口，只是隔空的一掌，但司空破却觉得胸口仿佛被一辆高速行驶的汽车撞到了一样，身子向后猛地飞出。
司空刚烈双手接住飞过来的司空破，但还是被巨大的惯性推的连退三步，最后险险的接住了司空破，脸色却是又变得一片惨白。
司空破只觉得胸口气血翻涌，一口鲜血就要吐出来。司空刚烈见状急忙在司空破胸口连点几下，止住了司空破的动作，随后扶着他站了起。来做完这些后司空刚烈的脸早已白的面无人色。
女人见司空刚烈的的脸色第一次动容了，几步上前抓住了司空刚烈的手腕，三个手指按在了寸关尺上。司空刚烈本想甩开她的手，但是体内一阵阵的虚弱让他不能再有其他动作。
司空破看着女人抓住老头子的手腕先是一惊，不过看到女人脸上焦急的表情似乎不是装出来的，而且凭她刚才的那一掌来看，如果她真想伤害老头子，自己就算是没有受伤恐怕也没办法阻止她吧，“呵…”司空破自嘲的笑了一下，第一次觉得自己是这么弱小。
“老混蛋！你究竟做了什么事？！居然虚弱到这种程度？！难道是我哥来找你寻仇了？！”
司空刚烈没有回答，只是冷冷的说道：“欧阳天月，他只是个孩子，你没必要下这么重的手吧！”
被叫作欧阳天月的女人恢复了来时的冷漠，只是还是掩饰不住眼神里的那份焦急，只是嘴里答道：“你应该知道我的脾气，如果我不是手下留情，他早就昏死过去了。”
此时的司空刚烈就好像一头即将暴走的狮子，双目被红丝布满，居然已经血贯瞳仁！盯着面前的有些慌乱的欧阳天月低吼道：“你来这里就是为了伤害我的亲人让我难受的吗？你的目的达到了，你现在可以走了！”
欧阳天月看着暴怒的司空刚烈，再看他毫无血色的一张脸，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捅了几下，当初这个男人不也是为了自己而受了重伤吗，当时的自己就那么在他背后紧紧的抱着他，那一刻似乎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很重要了，自己只想一辈子就这么抱着他，抱着这个给了她安全感的男人。
可是现在，伤害他的人却变成了自己，一直深爱的男人就在自己面前站着，自己却没办法像从前一样拥抱他，也没办法再去感受那份安全感了，自己的到来，也许成了撒在他伤口上的那把盐吧，他不会再爱一个伤害了他的女人的…
想到这里，欧阳天月的眼中淌出了两滴泪珠，她没有去擦，只是任它们慢慢滴落在司空刚烈的手心里……
司空刚烈看到她这样心里的某个地方似乎被牵动了起来，只是依旧没有说话，任由她握紧自己的手，她的手很冰，以前也是这样的，为什么又想起以前了，自己应该早就忘了她的才对，没有她自己不是照样过的很好吗，自己还有什么什么舍不得的呢…司空刚烈闭上了眼睛，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司空破就这么看着他们，尽管他平时了能有些迟钝，但现在也看出来着两个人之间一定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
三个人就这么静静的立着，没有人说话，气氛一时间有些僵。
过了很久，司空刚烈长出了一口气，缓缓抽出了自己的手，对着欧阳天月问道：“你这次来有什么事吗？”
欧阳天月不舍的看着司空刚烈缩回的手，平静的说道：“我为了找你不知道花了多少时间，也算众神有眼，让我能在入土之前再看你一眼。”
司空刚烈听了她的话叹了口气，缓缓说道：“见到又能怎么样，过了这么多年我也想清楚了，当初欧阳天星不是也说过吗，你们就算再相爱也不可能在一起的，现在不可能，以后也不可能，到死都不可能！我们都一把年纪了，该忘的就忘了吧。”
“不可能吗…”欧阳天月喃喃自语着，“我们之间真的就什么可能都没有吗？！”
“没有。”司空刚烈似乎是从嘴里硬挤出的这两个字，内心却在极度的挣扎着。
欧阳天月没有再纠缠这个问题，而是看着司空刚烈的脸问道：“你身体怎么会那么虚弱？”
司空刚烈没有说话，只是看了司空破一眼。
欧阳天月大惊：“难道你…”
“嗯”
“为什么要那么傻…为了那个可笑的使命而失去自己一半的生命，值得吗…”欧阳天月拼命想忍住的泪水再次流了出来。
“没什么值不值得的，只是为了让自己可以安心一点而已。”。司空刚烈淡淡的说道。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司空破开口了：“老头子，她说的是真的吗？”
司空刚烈微微一笑：“没有那么严重，只是损失了一点生命力而已。你个小兔崽子别想太多了。”
“真的只是一点？”司空破很平静，但是眼神里闪过一丝怒气。
“呀呸的，你个小兔崽子居然还敢怀疑我老人家，再不相信我揍死你！”司空刚烈佯怒道。
司空破没有像往常一样反驳老头子，只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屋中再一次陷入了平静。
冬天的黑夜总是来的很早，夕阳追随着西方的地平线隐去了身形，原本黯淡无光的月亮也慢慢变得明亮了起来，像世人展示着她无人欣赏的美。华灯初上，雪亮的灯光放肆的散发着自己的光芒，忙碌的人们又有谁还有心情去欣赏月亮那独有的美呢？真正的美总是会被类似的假象所替代。
“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欧阳天月看着司空刚烈说道。
“来都来了，吃完饭再走吧，不过你要是觉得在这里吃饭会有损你的身份的话我也不留你。”
“我真的…可以留下来吗？”欧阳天月很惊喜的问道。如果让熟悉她的人看到她的表情一定会惊得下巴都掉下来吧，毕竟欧阳天月对人是出了名的冷，几乎没有笑的时候。
“原不愿意你随便吧。”司空刚烈淡淡的说道。说完后端起桌上已冷的饭菜向着厨房走去。
司空破没有说话，也端了两盘菜回身走了进去。
欧阳天月就在门口看着两个男人在厨房忙碌，微微皱着眉头看着简陋的屋子，缓缓开口道：“你们一直就住在这里吗？”
司空刚烈抬了抬眼皮：“对，一直在。”
“你就想让他也一辈子就窝在这个贫民窟里吗？”欧阳天月指着司空破说道。
司空刚烈呆了一下，没有说话，但是可以看得出他对这个问题很在意。
司空破没有插话，天生懒散的他本来就不是很看重这些，不过为了不让老头子太为难，他还是保持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