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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视完城门之后,波才决定回到县衙,经过简单地吃了一顿下午饭之后。波才觉得有必要把县衙的工作人员找来问问话。毕竟自己还真的是不太了解这阳翟县和这周边的县城情况。
所谓的: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由于县衙的县令,县丞和县尉等一班高级管理人员早就跟着朱俊跑了。二狗也是不知道经过怎样的艰难辛苦,终于还是找来了两个人。只见这两人,一名是位快五十岁的老者(那时这个年纪就算老人了),一名是位年轻的后生。这老者波才(游志)是有印象的,他就是前几日帮他看过病的那名老人。
只见这两人战战兢兢地被二狗带到波才的面前,二狗还时不时的怒目圆睁恐吓道:“都给我老实点,敢惹怒我们波帅,小心你们的脑袋,我这口铁刀可不是吃素的。”二狗得意洋洋地向波才献媚邀功。
波才心里那个别扭啊!感觉自己好像是地主老财,要压榨长工佃户一样。还有那个孙二狗得意的样子啊!就像是翻身农奴把歌唱一样。以前都是县衙的官老爷们怒目这些劳苦百姓,现在局势一反转,也轮到二狗把他们训斥的跟孙子一样。
“二位,可是这县衙的官吏?”波才努力地用比较平易近人的微笑对俩人说道。
只见那老者拱手弯腰道:“小老儿,是这县衙的仓吏,负责管理这县衙的所有器械财物。小老儿也略懂一些医术,大帅可是又哪里不舒服...”说着说着,这老儿就开始跑题的哭着,希望波才饶了他们的性命,什么的。
波才赶紧安慰道:“老人家,莫怕,本帅只是问话而已。快!二狗,端些饭食来给二位食用。”
波才的话,果然还是有一些安抚的效果。二人听后也不像刚来那样慌张和恐惧了。
波才又接着说道:“还不知,二位怎么称呼,这后生现居和职?”
那老人振作精神继续道:“老汉姓陈,名中,是阳翟县本地人氏。这位后生姓王名和,是县衙的的掾吏,负责一些杂事和书记之类的事情,王掾吏也是本县人氏。”
波才:“现在县衙还有其他官吏吗?”
陈中(老者)道:“本来还有几个小吏,不过在破城之时被贵军的军士给...呜呜(哀哭着)现在除了我和王掾吏之外,已经没有其他衙吏了。”
二狗很不情愿的端了两碗只加了两勺酱的黄米饭过来。只见那两人狼吞虎咽的吃着饭食。感觉好像很久没吃饱过一样。其实这饭放到现在就跟酱油拌饭一个样,什么菜都没有。可是在那时候就是普通百姓的正常饭食。而且还不是天天有的吃,几天有一顿干饭吃就不错了,往往每天都是喝稀粥饮菜汤。想要吃肉,想都不要想,那是富人和官老爷们吃的。所以在当时,给波才端来的黄米饭,还加了一块狗肉,那已经是很不错的待遇了,只是波才自己不知道而已。
这个时期的人一般一天只吃两顿饭,所以二狗端饭食过来给他们俩吃,而且还是干饭,并加了一勺酱。这简直就是后世标准的三十块起步的外卖啦!这怎么不叫他俩感动和感激呢。何况他们俩已经很久没有吃饱过饭了。
放眼当时整个大环境下,中原地区,已经灾旱连年。苛捐,杂税,徭役十分频繁而又严重。各地方豪强宗族兼并老百姓土地更是猖獗而又无所忌惮。老百姓早已经是苦不堪言,没有了土地,也没饭吃,就算不爆发黄巾起义,也会爆发白巾或者黑巾起义,这都只是时间早晚问题。
波才等陈中,王和用完饭以后,叫他俩带自己去县衙仓库看看。在波才的想象里,这古代的县衙而且还是整个郡的治所所在。这不就是相当于后世的市中心嘛!古代又没有银行什么的,那这个县衙仓库,那简直就是金库,粮库,武器库,还外加个图书馆什么的。总之波才心里正美的感觉要发财之时。
却没想到,现实是如此的残酷和冰冷。等陈忠,王和带着波才来到仓库时。除了房梁上飘零的蜘蛛网和角落受惊的老鼠们欢迎他们几个以外,竟然没有给波才带来任何地收获。
陈中忙叩首解释道:“大帅还望见谅,朱俊将军败退时,已经带走了大部分钱粮。等到黄军(呸F巾起义军)到来时,那几日大帅正好昏迷,黄帅等人已经把县库的剩余的钱粮器械搬运一空了,所以才导致这等破败之相。”
波才心里骂道:“他娘的!姓黄的老小子不傻啊!”
波才正心灰意冷的打算离开之时,二狗竟然神奇的多了一句嘴:“波帅,隔壁房间的竹子和木头要不要都送去庖屋伙房当柴给烧了。”
还没等波才反应过来二狗说的是什么的时候。那陈中老头却站了出来说道:“万万不可啊!大帅有所不知,这隔壁房间可放的都是本郡的赋税,徭役,人锻兵役等文献档案(汉代纸张还不是很普及,大部分文字都是记录在竹片木牍上面)。上至先秦的县志,下到县里各个乡野的坐落,这文档都是记的清清楚楚。如但有失,那将是灭顶之灾啊9望大帅看在小老儿帮大帅看过病的情份上,放过这些文档。”陈中叩首。
二狗却怒道:“放肆!我们波帅要烧掉这些破竹子烂木头,是给你们脸,你们这些酸腐儒,整天不知劳作,就知道欺压我们百姓。现在还敢顶嘴...”说着说着就要动手拔刀。
波才连忙阻止道:“二狗退下9请陈老先生上前带路,让本帅亲自去看看。”
二狗一个纯文盲,当然不知道书籍和知识的重要性。这后世的游志(现在的波才)可是知道的。不说别的,就拿游志要写论文来说吧,后世在有电脑和很多别的渠道获得知识的情况下,都要认真查询,才能把自己要的资料一一甄别出来。更何况现在这个落后的时代。一个连纸都还没有普及的年代,在绝大部分人又是文盲的情况下。如果把这装着知识的竹简和木牍烧掉,这比叛乱还严重。叛乱到时还可以平乱,但文档若有失,那将是整个历史的断代。试问,谁的记忆力可以记得住几十年前的事情,这些文档可是记了整个颍川郡的风土人文和地貌乡情。有了这些文档简直就是有了后世的百度啊!
“二狗啊,二狗!幸好你多了一句嘴,要不然某将错失巨宝啦!”波才心里想到。有了这些神物,波才心里更有把握在这乱世生存下来了!
波才(游志)这么做,有点当年汉初时萧何保护秦朝户籍、地形、法令等图书档案的意思。萧何当年随着刘邦打入咸阳,正当大家都在贪图秦朝宫殿里的金银珠宝,美女奇珍时。而萧何却把秦朝的文献图册等进行了清查和分门别类,并一一登记造册,最后统统收藏了起来。如果萧相国泉下有知,应该会感到欣慰,他的衣钵总算还是有人继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