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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太郎平时的一个任务就是清除垃圾,因为比较勤快,所以连带警务室、保健室里也都是他负责的范围。当然,他的路线是受到严格限制的,几点几分应该在哪,几点几分应该离开,都有很严格的限制,所以根本没有什么时间去干点什么别的。但凉太郎渐渐学会了隐忍,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曾对自己说的:忍者并不是因为会忍术才被称为忍者,忍者更重要的是忍受一切困难和痛苦,永不放弃。以前他以为自己知道,但现在他才渐渐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不弃才是最重要的忍者品质。他忍耐着,默默地做着一切自己以前不愿做的事,虽然看起来逃走的可能性为零,更不用说是救出美奈子,但他永不放弃,做什么事都尽自己的全力,现在他能做的就是讨好一切能讨好的人,熟悉环境,还有让别人放松对他的警惕。
清扫的完保健室以后,还有一点点时间。所谓保健室也就是犯人的医疗室,除了做些例行体检外,平时事情并不多。值班医生是个三十岁左右的胖子,叫山崎雄介,长得头方脸方,因为体胖,连身形也是方的。因为无事,山崎昨晚出外去了军事区的游廓。所谓游廓就是日本的妓院。要知道炎流岛与外隔绝,数百人的部队加上医生研究者,不下千人,若是没有游廓存在,这些人不可能长期坚持在这里。只不过为了保持秘密,防止消息泄露,游廓中的女人都不能离岛直至死去,所以定期都要补充一部分。
山崎在在游廓中游乐之后,得了一本据说是从西边大陆中传来的春画,有许多地方不理解,因此在苦心钻研其中奥义,打算再次轮班休假之时一展身手。因为太过专注以至于没有注意到凉太郎进来。山崎发现凉太郎后,不禁有点尴尬。凉太郎一眼瞥见那春画,不由得想起那晚在船中变身为美奈子时,慧滨和尚给他看的“驱魔二十四式”,上面的图片与春画中的有些相似,却又有不同之处。
凉太郎心念一动,自己必须多与这里的人交流才有可能打破僵局,寻找到机会,此时正是良机。于是像往常一样深鞠一躬:“山崎先生好。”然后就转身去扫地了,离开时故意嘀咕了一句:“这画画错了吧,不是真品。”
山崎毕竟不是军人,这人倒是很随和,否则早就训斥他。听到凉太郎说这不是真品,不由奇怪地问:“等等,你什么意思?”
凉太郎转头说:“我是说,你拿的图画得不对。”其实凉太郎作为一欢场初哥,哪里明白什么对不对的。但他只知道两件事,一是山崎很沉迷春画,二是慧滨这个老色鬼在此道钻研多年很有经验。明白这两点也就够了。
接下来,凉太郎就把他从慧滨和尚那里见的图,选了一幅与山崎画上相似的,介绍了一下。当初慧滨和尚讲得详细,凉太郎记忆又好,加上作为少年,对此也很感兴趣,所以一番话讲下来,为何要如此姿势,每种姿势有什么特点,该如何如何,居然头头是道,只把方头方脑的山崎听得是想入非非。
山崎听完大感兴趣,又拉着凉太郎讲了几幅。凉太郎又讲了两幅就停下来了,说:“山崎先生请见谅,我还有工作要做,若是不能按时回去,必受严惩。”
山崎知道所说是实情,也不好勉强。凉太郎趁机说:“其实这图总共该有三十六式才对,你这画不全面。明天我来时,山崎先生若是有兴趣,我还可以抽点时间共同探讨。”
山崎大喜,连忙答应。要知道,这里与世隔绝,娱乐活动极少,最常见的也不过是士兵们赌博和去游廓。山崎出身医生世家与军人这样的人群相处格格不入,毫无共同语言,而且每五天才有一次休假,今天与这少年一番交流竟是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山崎好不容易盼到第二天凉太郎来到,凉太郎竟是当面画了一幅慧滨和尚自创的招式,这种招式当然市面上完全没有卖,直让山崎觉得眼前一亮。在共同探讨春画时,凉太郎却是故意对其中一幅表示不解。山崎却是对此体会颇深,于是得意洋洋地向凉太郎解释了一番。要知道,与人相处切忌处处压人一头,凉太郎故意露拙反而更加引起山崎的好感。
凉太郎在这医疗室中每次都只能呆上不到半小时,其间还得做些清扫工作,山崎整日闷在这里觉得无聊之极,难得有人可以过来陪他聊天,竟然感到非常快意。
又过了一天,凉太郎将慧滨大师给他展示的法器描述了一遍,什么“二十四颗连环定菊珠”、“辟邪炼心双环”、“降妖封口球”等只听得山崎目瞪口呆。
就这样又过了两天,凉太郎要走的时候,山崎说:“我跟这里的楼长说我这里忙不过来,将你调拨到我这里来,帮我配药和清洁。他同意了,明天你就可以从早到晚在我这里帮工。”
凉太郎心中大喜,但不动声色,点头称谢。凉太郎尽力讨好山崎,本也没想到能有这样的机遇,只是与守卫无法交流,只能对这医生献献殷勤,否则每天按时做清洁,不知何时是个头,同时心想,本大爷肚里就慧滨和尚教的那点存货,再聊下去就被你掏空了。
凉太郎进入到山崎的保健室里,主要负责配药、清洁以及帮助往里面实验区运送药品和物资。这是凉太郎梦寐以求的,唯一的能往实验区的机会了。虽然根本不可能遇上美奈子,但是只要能离美奈子近一点,凉太郎的心就感到安慰一点。
平时在保健室里的病人并不算多,也大多不是什么大毛病,凉太郎很积极地跟山崎大夫学习,看医书。当然还要跟山崎大夫聊天。山崎倒也并不是只喜欢聊女人的事,早在前几天,凉太郎就跟他说自己还是个纯情的处级干部,这些东西都是以前在游廓打杂时听来的。山崎大为满意,毕竟自己一个三十岁的男人在这方面见闻不如一个少年广博是很丢人的事。接下凉太郎天南地北地讲些自己当混混时的见闻,还真是让山崎大开眼界。山崎青少年时期总是一心学医,对于这些底层的事都是闻所未闻。
当然,山崎也并非是不务正业之徒,医术也相当高明,在工作中不断指导凉太郎,凉太郎在医术方面提高很快,认识了很多药物。居然把很多常用药和配制方法认了个七七八八。山崎这下彻底省心了,有次问他:“你又不可能将来当医生,学那么认真干嘛?”凉太郎回答:“我在这里时间无从打发,若不给自己找点事做,日子难熬。”山崎一想也是,也就不过问了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凉太郎再一次去给实验区送药品。确认清点无误签收以后,仓管员说:“今天运尸的重田病了,临时找不到人,你和浅井一起送尸体吧。”
凉太郎在这炎流岛已经一个多月了,以前都是一直在木头区活动,那里虽然是个监狱,但从来还没有见过死人和特别血腥暴力之事。有时明白炎流岛所做的是伤天害理的事,但没有亲眼见过,所以一直强迫自己不要往这方面想。今天要去送尸体,这才又意识到这里的恐怖。
令了通行号牌以后,浅井和他穿上工作服,戴上口罩去了实验区的一个出口处。浅井是个五十岁左右的老头,平时爱喝酒,所以一个很明显的酒糟鼻,说话也一股酒气。凉太郎问他为什么要喝这么多酒,他回答:“以前喝得少,但在这里送了这么多年的尸体,不喝点酒怎么打发时间,一开始见到尸体,喝点酒也能壮壮胆。”
尸体是封在黑色停尸袋中的,一部分贴上了红签,一部分尸体贴上了白签。分别装在了两个大车厢上,车厢相连由马拉动,浅井负责驾车。往上运的时候,浅井一再交待红签和白签的一定要分开来,因为要送去不同的地方。
浅井在路上喝多了酒,碎碎叨叨地说了许多,大约是说白签的就直接送去火化,都是不能再回收利用的了,因为尸体太不完整,都废了。但红签的送去加工厂,改装改装还有机会见到他。他说他刚做这事的时候把一具尸体送走,尸体是个小姑娘的,所以多看了几眼。没想到过两个月又见到那尸体站在了实验区成为了守卫,把他给吓尿了。后来才知道是被改装成了人体傀儡,安上了机关。
凉太郎听得胆都寒了,浅井看他吓成这个样子,得意极了。到了废物处理厂,凉太郎亲手把一个个包着尸体的停尸袋送去火化处堆放,突然一个踉跄,摔倒了,停尸袋破碎,里面掉出了一个人头和破碎的尸体,居然是以前的室友寺沢太智,尸体早已四分五裂,连肉脏都不见了。虽然寺沢太智之前站在了油女那一方,但见到一个认识的人以如此面貌出现在自己面前,凉太郎呕吐不止。
在去往加工厂的路上,凉太郎默然不语,浅井边喝酒边嘲笑他胆小,还说干脆明天换个人吧。凉太郎突然抓住浅井的酒壶,狠狠灌了几口酒,说:“不!明天我还来帮你送尸体。”
制造区是在实验区旁边的一个区域,凉太郎将尸体送到制造区门口,就有人接收,并没有办法进去一看究竟,然后就返回了。
凉太郎只是装得坚强,像往常一样忙完了所有的事情,但当天夜里,支离破碎的尸体的样子在脑中不断浮现,时而是寺沢太智,时而是美奈子,时而是自己的妈妈,全都鲜血淋淋,孤独无助的看着他,凉太郎的精神仿佛到了崩溃的边缘,只想高声大喊,但偏偏一个字都喊不出来。这时候,突然自己胸口的那个封印又开始躁动不安,这回的躁动再也压制不住,全身大汗淋漓无法动弹,突然一阵疼痛,封印破碎,沉寂了下来。凉太郎挣扎着坐起,只见自己原先在心口位置的纹身不见了。
凉太郎奇怪地活动了一下,似乎没有什么异样,就只好又躺下了。但这时,半梦半醒的时候,一个声音响起:“过了很久啊,是该我醒过来的时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