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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青阁正式接替了帮主之位,对于秦苕昉的离开他还是有些不能接受。但是秦苕昉去意已决,继青阁也不再挽留,只是请秦苕昉参加了他和唐珠儿的婚礼再走。
秦苕昉点头同意,道:“我这个做婆婆的,还要给媳妇大红包呢。”说得席间的人哈哈大笑,唐珠儿羞得满面通红。
过了几天,帮里的事物都交代清楚了,秦苕昉坐车去了一趟玉公馆。
玉景唐和蓝仙在逗孩子。
玉公馆丫头徐来报:“老爷,棠夫人来访。”
“哦,快请进。”玉景唐欣喜道,把手里的孩子交给蓝仙说:“我去去就来。”提着脚步就出门了。
蓝仙默默接过孩子,心情一下跌落,玉景唐欣喜的表情让她失落不快。
蓝仙踌躇一阵,把孩子交给两个丫头,自己从屋子里出来,不觉脚就向朝前院走去。
玉景唐匆匆赶到客厅,秦苕昉坐在客厅案椅上,这时起身:“景唐。”
“苕昉。”玉景唐声音里都是欣喜:“坐吧。”
玉景唐亲手倒茶,递给秦苕昉。
秦苕昉接过茶杯问:“景唐,你府里的丫头呢?”
“府里就只有你送来的那两个丫头,在后院带孩子。”
“那些玉家班的人不回来了?”
“有一些人去了陌家班,还有一些去了另外的行业,散了就难聚在一起了。”
“哦,这样。” 秦苕昉面色忧郁看着玉景唐:“景唐,你以后呢?怎么打算?”
“我想过一段重新收弟子,再慢慢把玉家班建立起来。不能把老本行丢了。” 玉景唐回答道,他也看着秦苕昉,问:“听说继青阁回来了,你把帮主位置也让给了他?”
秦苕昉点点头:“是的,这个位置原本属于他,现在我卸下担子我反倒轻松了。”
“苕昉,我听说你准备离开滩海去香港?” 玉景唐终于把自己最想问的话问出来了。
“嗯,是的,我确实有这样的决定。” 秦苕昉回答他。
“哦!” 玉景唐的心像被人掏出了一块,不由得猛然沉堕。
玉景唐悠悠看着秦苕昉,心中失意无比:“苕昉,你就不能不走吗?”
秦苕昉摇摇头:“景唐,我想离开这个太熟悉的地方,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开始一种新的生活。”
玉景唐沉默无声。
客厅里一时沉默,墙角的大座钟敲响了,当当的打到十下。
秦苕昉站起身,对玉景唐道:“十点了,我该回去了。”
“苕昉,你别走。” 玉景唐恍然间觉得是秦苕昉在去香港的轮船上向他告别一般,他心中有太多不舍:“苕昉,你别走。”
秦苕昉看他眼里都是留恋和惜别,心中叹息一声:“景唐,我该回棠府了。”
玉景唐道:“哦,回棠府。”
秦苕昉默默转身朝门外走去,门前站着蓝仙,蓝仙微微一张嘴,想要说什么没有说出来。
秦苕昉默默对视着蓝仙,蓝仙一脸凝重和失落。
“蓝仙。” 秦苕昉轻轻喊一声。
蓝仙点点头:“棠夫人,就走吗?”
秦苕昉嗯一声。
秦苕昉走下石阶,玉景唐从屋里走出来,默默看着两个女人,秦苕昉没有回头,一直走了出去。
玉景唐回身走到客厅里,蓝仙走进来,两个人默默坐在案椅里,好半天,蓝仙说:“老爷如果真是舍不得,可以对她说。”
玉景唐没想到蓝仙会说这样的话,很疑惑看她一眼。 蓝仙继续说:“老爷,我懂得你和她的感情,我也不会阻拦老爷做任何事情。”
玉景唐没有回话。
蓝仙瞟了瞟玉景唐,他脸色没有太多表情。
蓝仙惨然道:“老爷是不是觉得蓝仙没有读过书,不懂得感情是怎么回事?所以才根本不屑理我。”
玉景唐才道:“蓝仙,你不要胡思乱想。”
蓝仙道:“我怎么是胡思乱想,我是太了解老爷的心思,可是老爷如果不对她说,她就要走了,到时老爷会伤心。”
“蓝仙,你不要这样贬低自己行不行,你也不要做出被我欺负了受憋的模样,你这样会让我烦的。” 玉景唐微微皱起眉头。
蓝仙把头低下,抽泣道:“可是,我看着老爷神不守舍的样子,我心里太难过。”
玉景唐冷笑道:“你分明就是讨厌我喜欢另外一个女人,却说这样酸溜溜的话,你真是可恶。” 玉景唐一甩手,心中含着气走了。
蓝仙坐在案椅里不停抽泣。她心里确实是太难受,所以才鼓着勇气对玉景唐说那些话,本来是想劝他收心,可是反而激怒了玉景唐,。
蓝仙以前的想法和现在完全不一样,以前受到倪彩芝伤害只想逃, 也怪倪彩芝太厉害了,蓝仙不想在倪彩芝的下颌下过日子,所以选择了逃,回来以后,偌大的院子里只有他们夫妻了,他们虽然失去了钱财,可是是一个完整的家庭,蓝仙希望这样安安静静,快快乐乐生活下去。她渴望完整的拥有玉景唐,完整的拥有丈夫的心,可是,她的希望落空了,玉景唐心里有一份完整的爱情,他心里完完整整装着秦苕昉,几乎已经没有办法改变。当她听到秦苕昉昉去香港的消息,她心里暗暗快乐,她认为如果这样她也许就能完整的拥有一个丈夫。
可是,让她伤心的是,玉景唐挽留秦苕昉,他对她的一颗心不怕暴露出来,不怕给她看见,她痛哭,无济于事的痛哭。
第二天,蓝仙准备了一份礼物,自己悄悄去了棠府。
秦苕昉对于她的到来很意外。
秦苕昉还是礼貌接待了蓝仙。
蓝仙微笑:“棠夫人,昨天你对景唐说你要走后,他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叫我送过来,他就不来给夫人送行了。”
秦苕昉是何其聪明的女人,她自然明白蓝仙是故意这样在她面前表明她对他们交往的态度,就是希望他们的交往到此为止,她不要再去玉公馆找玉景唐了。
秦苕昉道:“好的,谢谢玉夫人了。”
蓝仙又说了一些闲话,就告辞走了。
蓝仙走在回来的路上,心里很高兴,女人本来就是敏感的动物,两个女人说话,都感觉到对方那种压迫力,蓝仙便以此推测秦苕昉完全明白她的话里的意思。
蓝仙想,秦苕昉是个比较自律的人,也是个有教养的人,她知道自己不喜欢他们交往,她一定会绕开玉景唐。这样想着,蓝仙内心里都是幸福。
蓝仙太快乐了,认为自己办了一件爽快人心的事情,她就这样高兴走着,连人力车也忘记租了。走了一段路,忽然听见有人叫她:“玉夫人。”
蓝仙回头一看,是陌舰苍的夫人冯紫叶。
“陌夫人,是你。”蓝仙礼貌道:“玉夫人,上次多谢陌班主出手相救,不然我们家景唐可能就……”
“玉夫人,谢什么,我们也算是多年的朋友了。”
说到朋友蓝仙不免脸红,因为陌家班和玉家班一直是竞争对手,这一次有陌舰苍出手相救,完全是因为秦苕昉的面子。想到这一点蓝仙也有些内疚。
“玉夫人,你从哪里来?”
“我听说棠夫人不久就要去香港了,所以刚才带了一些礼物去了一趟棠府。”
“哦,我也听说了。不过玉夫人好像要等到继青阁大婚之后,所以还有一段时啊。”冯紫叶奇怪问。
蓝仙支支吾吾道:“她救了景唐一命,我还没有谢她的,所以去谢谢她。”
冯紫叶也不去究底了,只道:“玉夫人如果没有什么要紧事情,不如去我们府里坐一坐,我们陌家班今天出戏了,家里只有我和几个丫头。”
蓝仙很少去别人家和那些太太小姐们交往,她心里其实也停羡慕这些有身份的人时常聚在一起享乐,所以答应道:“不会麻烦夫人吧。”
“怎么会呢。”冯紫叶牵着蓝仙的手就走:“去吧,我正好买了一整套首饰和衣服,不知道配不配得和谐,你版我去看看。”
蓝仙听她如此说,就放心跟着去了。
蓝仙到了陌府,只见院子里花团锦簇的设计得非常漂亮,再进去屋子里,更是一种气派豪华,心里就有几分羡慕。
冯紫叶牵着蓝仙的手说:“来,去我卧房里。”
冯紫叶卧房装饰的极其豪华,看上去就是个很舒适的客房,根本看不出是个旧时卧房,蓝仙看得眼花缭乱,冯紫叶已经拿出了自己的首饰和衣服。那是一件极其洋派的裙子,镶着蕾丝花边,蓝仙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华贵的衣服,心里赞叹不已。
“我穿给你看。”冯紫叶一扭纤腰进里屋去了。
一会儿冯紫叶穿着衣服从屋里出来,蓝仙很惊异看着冯紫叶,这是一件极其开放的裙子,胸开得极下,隐隐可见里面的山峰,这对于衣着保守的蓝仙真的是看到了异物。
冯紫叶看着蓝仙瞪着眼睛看她,得意问:“怎样?”
蓝仙讪讪道:“这衣服穿得出去么?”
冯紫叶俏俏一笑:“就知道你保守,那些上层小姐都这样穿呢。”冯紫叶不理她的惊诧,一扭身走到梳妆镜前去戴她新买的首饰,戴好了,回身问:“这只珍贵玉石卡和我的衣服配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