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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摇椅晃的站起来,如冬夜里一支快要燃尽的烛火,苍凉且没有生气:“麟儿,这么多年我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我有愧于你,你变成今天的样子也是因我而起,对不起,对不……”
没人知道六叔何时捡起地上那把枪,也没人知道他伤了一条腿,出手竟然还那样的快,衰草凄凄的黑夜里,只听砰的一声闷响,子弹贯穿他的头部,鲜血喷了土屋的整个灰色的墙……
“六叔!”盛朗熙跪倒在地上,托住了六叔轻飘飘逐渐冷却的身体。
一代传奇就真的成了传奇。
在场的人谁也没想到事态会这样发展,连苍鹰也没有想到,他怔怔的看着盛朗熙怀抱里的六叔,大脑成一片空白,情绪晦明难辨。
当六叔跪在苏宴的面前说杜凤莲的死是他所为的时候,苏宴心痛悲愤的恨不得眼前这个大恶人赶快死掉。
可当这个大恶人真的成了一具没有生气的尸体时,她心中又为他的陨落而难过。
说到底,六叔的大奸大恶都是为了他人,而非自己,从苏宴这个角度看是不可饶恕的罪人,从盛朗熙的角度看,却又是另一番评价。
世间忠义难两全!
萧慕锦猛地上前抓住苍鹰的衣领,恶狠狠的说:“现在你亲爹都被你害死了难道还消释不了心中的怨恨吗?”看了一眼捆绑在苏宴身上的计时器,上面数字不断的跳跃,跳的他一阵阵心慌:“快点解除苏宴身上的*,再晚就来不及了!”
苍鹰像是受了蛊惑一般怔怔的走向小土屋,控制*的遥控器就在小木屋里,在萧慕锦与盛朗熙都认为苍鹰受了六叔的刺激良心发现后,他突然转了过来身,拔出腰间的手枪,狂躁的大吼:“我让你们都去给他陪葬,啊~~~”
寻了二十年,恨了二十年,念了二十年,苦了二十年,没想到却是这样的结果,苍鹰情绪崩溃了,他像疯了一样拿着枪对着突围上来的士兵扫射,手枪威力不行,就从草丛里换了早就准备好的机关枪,要死大家一起死,谁也别想活!
萧慕锦气的要死,早知道苍鹰是这么一个疯子,他刚才就该一枪崩了他。
拆弹专家上来了,他们围着苏宴在紧张的进行着拆弹作业,萧慕锦睨了那边一眼,急急的对与他并肩作战的盛朗熙说:“我掩护你,你过去帮忙!”
盛朗熙没跟他客气,在枪林弹雨中翻了一个身,翻到苏宴的身边。
距离*爆炸的时间越来越近了,眼看着就剩下最后三十秒,拆弹专家在解除了所有的线路后,在剩下的一红一黄的电线中犹豫了起来。
盛朗熙也是受过这方面的人,他一眼就看出其中的问题,这个线路根本不是按常规*线路链接的,而是走了偏门。
时间剩下最后十秒,盛朗熙当机立断,夺过拆弹人员手中的剪子,大声命令:“所有的人立即后退!”
两个拆弹人员意识到了盛朗熙要干什么,但服从是军人的天职,他们迅速的交换了一个眼神,一百米冲刺的速度向远处跑去。
盛朗熙紧握着剪刀,额头上渗出大颗的汗珠,意识处于模糊状态的苏宴都感到了他的紧张。
他握住苏宴的手,在*上的数字只剩下两秒的时候,他剪断了红色。
世界突然变得好安静。
多年以后,苏宴闲暇之日突然想起今天这么一幕,继续追问她问了好几次盛朗熙都不肯回答的问题:“你怎么知道剪红色,如果剪错了怎么办?”
盛朗熙正准备睡觉,苏宴霸着床,他不回答这个问题就不让他睡觉。
盛朗熙如今日一般抓住苏宴柔软的手,轻叹一声:“我哪里知道剪红色,不过是抱着你生,你生,你死,我死的念头罢了!”
盛朗熙不善于说情话,有时候刻板的能把喜欢浪漫的苏宴气死,但是这一句,却感动的苏宴湿了目,记在心里记了一辈子。
冷风吹过的时候,盛朗熙冲着怀里瘦的仿佛没了重量的女人,脸上洋溢着劫后余生的微小:“看在我救了你一命的份上,就不要再生我的气了!”
苏宴虚弱的点点头,哑着声音说好。
在两人演绎血色浪漫一幕的时候,一枚子弹顺着风飞速的朝盛朗熙后背飞了过来,盛朗熙来不及反应,只听听到简闵急切的声音:“阁下小心!”
一个冲刺,简闵生生用自己的肉体为盛朗熙挡住了那枚子弹。
子弹嵌入她的右臂,鲜血染红了她耀眼的肩章。
“阿闵!”
盛朗熙把苏宴放到安全的地方,过来查看简闵的伤势,他的手还未碰到简闵的身体,就被目睹了简闵救人整个过程的楚源一把推开。
他蹲下来把简闵搂在怀里,心痛难忍:“阿闵不怕,没事的,有我在,军医,军医……”
这场战役毫无悬念的以苍鹰战败结束。
他死在士兵的乱枪扫射下,惨状不堪入目。
临死的时候他大叫着:“我恨,我恨,我恨你们……”
他恨这个世界,恨自己的父母,恨他们从未给过自己一点关爱,他到死都未曾体验过人间的温暖与美好。
苏宴与简闵都被送到了医院。
在得知苏宴没有生命危险后,萧慕锦悄悄的离开了医院,他患有癌症的母亲给他发来邮件,说癌细胞已经扩散至全身,生命弥留之际想要见见他。
她在邮件中还特别注明,要苏宴一起过来,说不能如愿看上孙子多看几眼儿媳妇也是好的。
萧慕锦知道,不管是苏宴本人,还是盛朗熙,只要跟他们说明情况,苏宴一定会跟他走。
但是他觉得这样做很可耻,权衡再三,还是决定一个人去见母亲。
萧慕锦离开了,没有跟任何人说。
简闵手臂做了手术,取出了嵌到里面的子弹,但因为伤到了神经,她手臂的情况不太乐观。
“我这就去向她求婚!”
简闵手术后的一个星期,在医院的吸烟室里,楚源抽着烟如是说。
倚窗而站的盛朗熙看他一眼:“你都想好了?”
楚源笑了一下,捻灭烟头扔进垃圾桶:“我暗恋她这么多年,还用想吗?”
简闵成年那年,楚源买了一枚戒指,本来想用来表白,却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情耽搁了。
因为手臂的事,简闵情绪最近很低落,楚源盛朗熙又都不是擅长逗女孩子开心之流,他们着急归着急,却没有好的办法。
“正好可以让他开心一下!”
楚源摸了一下裤袋里的戒指,心里却有种“近乡情怯”的恐慌。
盛朗熙看到了他这种恐慌,过来拍拍他的肩膀:“既然都想好了,就大胆的去做吧!”
“如果求婚不成功,你可不能笑话我!”
盛朗熙朝他翻了一下眼皮:“连一个小姑娘都搞不定,我肯定取笑你!”
说的好像他追女孩子很有一手似的。
楚源心惊胆战的怀揣着戒指来到简闵的病房的时候,简闵正站在窗前,眺望远方。
她的右臂上的缠了一层又一层的白纱布,面色比平时苍白些, 脱下军装的她,黑直长发披肩,身姿高挑,只是一个静默的背影,已看的楚源心神荡漾。
楚源站在病房门口咳嗽了两声,装着如往日里轻松自然的样子走了进来:“今天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不疼?”
简闵转身看见来人是楚源,不知眼底怎地有些失落,他冲楚源笑了笑:“已经不疼了,谢谢你。”
“跟我还客气?”
楚源没好气的朝她翻了一个白眼,感觉有病房里有点冷,一看窗户还开着,他一边催促着简闵去床上躺着一边去关窗。
“楚大哥……”
楚源关上了窗户,转过身来看着她。
简闵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说:“医生说,说我以后可能不能再拿枪了……”
说完这句,她就红了眼睛。
在楚源的印象里,简闵一直都是个坚强又有个性的女孩子,很少有这么脆弱的一面。
她这么一脆弱,楚源有些无所适从起来。
把握着戒指的手从裤兜里掏出来,抽了两张抽纸递过去:“不能拿枪就不拿,枪这种杀人的武器,本来就不适合女孩子。”
“可我是名军人是名保镖。不只是不能拿枪,各种打斗的动作估计我也完成不了……”
简闵没有接楚源递过来的纸巾,一滴晶莹的泪顺着她的脸颊滚落下来,她赶忙用宽大的才服擦掉。
楚源默默的把拿着纸巾的手收回去:“完成不了就不完成,女孩子打打杀杀的不好。”
他的话音刚落,简闵就像是受了刺激的似的冲他低吼:“那样还是我吗,不能拿枪不能拿刀不能格斗不能保护阁下,我还能做什么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楚源被简闵的情绪和她的话震住了。
简闵无父无母,被六叔收养后就送到军营学习,明眼人都看的出,六叔之所以把简闵送到军营,表面上是对她好给她黯淡无光的人生寻一条出路,其实是为了给盛朗熙培养一个真正是自己人的保镖。
盛朗熙身价高位,面临的环境身复杂,有个知根知底的自己人保护他,终究比外面的人强太多。
六叔是这样期望的,简闵也是这样做的。
在保护盛朗熙的职责上,她从来没有让任何人失望过,包括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