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抗御的原因,域名改为dsyq.org/感谢收藏^_^
黑夜在与白昼轮回中,再次呈现了它的幽深、静谧和沉稳。山风和虫鸣震荡着山谷不要死去,睡则睡已,休养好身躯后继续保持住生的气息。满天星斗,在山尖上跳跃。虽然没有月光,但其微小的晶体依然让苍穹拿出了他的美丽。
洪雷无论如何是睡不着了,依靠在山体一角,眯着眼慢慢回忆过去。开始想他曾经的恋人,那些难忘的岁月。
他的异国恋人叫小萱,身体娇小清丽,肤色白晳,长着一对丹凤眼,说话总是一副笑模样,和中国姑娘一样的美丽。走起路来,就像一串叮叮当当的编钟,迸发着美妙令人心醉的音乐。那身改过的军装,掐出了她挺挺的胸、细细的腰和翘起的臀。要不是似曾相识的轮阔,他无论如何不相信眼前这名战俘就是他支援那个国家的恋人。
想到女俘衣服的肮脏、满脸的污浊、透着凶光而且带着血丝的双眼,这哪里是昔日依人的恋人小萱,分明是敌国政治下的杀人机器。
洪雷想到这,不觉一惊,“遭了,要出事。”慌忙掏出手枪向看押女俘的地方跑。
吴江龙看见洪雷惊慌的样子,站起身也跟着跑了过来。
洪雷虽然想到了,但他还是来晚了。他没有想到,一个国家都能背信弃义,何况经过政治教化、武装到牙齿的敌国军人。她怎么会因为昔日恋情而不杀戮呢!
洪雷和吴江龙走到看押女俘的房前时,只见屋门虚掩,不见哨兵。
两人戒备着推开屋门。
屋子里早已不见了女俘。只见哨兵倒在地上,身前是一滩血,脖子上的刀痕还在汩汩向外冒着血泡。
洪雷傻眼了,他真的变傻了,楞怔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深知自己犯罪了,由于一时的仁慈,相信了这个叫萱的女人,白白搭上一条年青中国军人的生命。
吴江龙急忙上前搬动哨兵身体,探了探鼻息,提醒洪雷:“指导员,小柳没气了。”
“啊!”洪雷这才回过神来,惊恐地望着哨兵尸体,稍作停顿,木然地对吴江龙说,“把小柳弄走。”说着,伸手抓过吴江龙手里的枪,抬腿向门口走去。
吴江龙觉得洪雷有些异样,问,“指导员,你去哪?”
“追俘虏。”洪雷头也不回地提枪冲出屋子。
这里发生的情况惊动了史柱国,他带着几名战士急忙赶了过来。见吴江龙抱着小柳尸体向外走,问“怎么回事?”
“那个女俘杀了小柳,跑了。”吴江龙含着眼泪说。
“指导员呢!”史柱国问。
“去追了。”吴江龙回答。
史柱国吼了一声,“妈的,畜牲。”一挥手,跟我走。带着几名战士向黑暗中追去。
吴江龙把小柳交给另一名战士,“兄弟,帮帮忙。”不由分说,抓过这名战士的枪,也从后面追了上来。
漆黑的夜色可以掩盖一切不发光的物体,但对于罪恶,被人们痛恨之及的罪恶,哪怕伪装的再巧妙,掩盖的再精细,也逃脱不了光明的追逐。
那名叫萱的女俘杀死哨兵后,又借着黑夜掩护躲过巡逻队,终于逃到山角下。她长长松了口气,开始放慢速度,在草丛、灌木中摸索前行。
虽然夜很黑,看不见路径,但她是在山野里呆惯了的人,这点荆棘对她来讲跟本不算什么。她在草丛中不停地跳跃,不停地纵身。只要出了这片山谷,攀过那座山顶,到了大山背后,就到了她的营地---第九公安屯。
但她哪里知道,就是因为她杀死了那名中国哨兵,才招致了几十名中国军人的追杀。
在战场上,有个把俘虏逃跑纯属正常。遇到这类情况时,部队也进行搜索,能抓回来最好,抓不到也就算了,总不至于为一两个俘虏影响整个部队行动。然而,这次却不同。一名女俘,在捆绑双手的情况下,竟然还杀死一名军人,在众多战士的眼皮底下逃跑了。无论是出于战友情份,还是中国军人的颜面,眼下的四连弟兄们绝不会让她跑掉。今日她跑了,明天战场上说不定又会有多少战士死在她的枪下。越是强者,越要除恶务尽。
这时,最为愤怒的要属洪雷。他愤怒萱言而无信。如果不是她说逃跑后不再参加敌国战斗。如果不是她说自己母亲正在生病。如果不是她说不伤害看押的战士,洪雷决不会对她有侧隐之心,也就不会在捆绑萱的绳子上打了个活扣。萱的逃跑不但背信弃义,更为严重的是她杀害了哨兵,抢走了武器,由此说明萱仍然是个顽固不化的敌人。
洪雷发风似地在草丛、灌木中穿插,他想在萱通过山顶时截住她,决不能让她杀了哨兵后再逃掉。洪雷要用萱的血为小柳以命抵命,要用抓回宣的行为,挽回自己的错误。
萱的逃跑路线与洪雷追踪路径只差五十米。由于夜色和蒿草的遮蔽,洪雷冲过段时没有发现萱。
洪雷上了山顶,放眼望着山上山下,除了山风抖动草丛的挲挲声,根本看不到人的影子。
洪雷有些绝望了,判断着可能是自己来晚了,萱已经到了山的另一面。洪雷想:“不管你到哪,我一定要把你抓回来。”
想到这,洪雷准备下山,朝着可能藏有敌人的公安屯方向寻找。
他刚一转过身,就听背后草丛中有人在拔弄蒿草。
洪雷警觉地埋下身子,藏了起来。
距离山顶十几米远的山坡上,半人高的蒿草不停地晃动,从行成一条线的情况分析,洪雷判断出有人过来了。
洪雷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用枪瞄准来人方向。
过了一会,蒿草变矮,从里面露出一个人头来。
洪雷借着星光,看清了来人正是他要搜寻的萱。
洪雷内心“嘭嘭”乱跳,攥着步枪的两手有些微微颤抖,真要用枪面对昔日曾经恋爱过的女人,他不可能不踌躇、不心软。做为男人,一个真正男人中的男人,他们会为自己的真爱抛弃一切前途,无所顾及,甚至会不惜丢掉自己的生命。在旁观者看来,这种行为是盲目,是草率,是鲁莽。其实不然,这是一种真性情的表露,是一种无私的表现,是一个真正男人具备的应有素质。真则真亦,但也要看看对方是何种女人,千万别做“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那种庸男。
此时的洪雷会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呢!让我们拭目以待。
草丛终于停止了晃动,萱的身影出现在洪雷面前。
洪雷忽地站起身,用枪抵住萱:“不许动。”
萱在一惊之下,麻利地顺过手中步枪。两人对峙着,没人敢开第一枪。在此情况下,只要有一人开枪,对方也会不由自主地扣动板击,在样近的距离上没人能躲过对方的子弹。
萱从声音中听出是洪雷,仔细一看没错,此人正是洪雷。一时间,萱的紧张心情放松了。她认为,洪雷能放走她第一次,自然会放走她第二次。于是萱放下了枪,用温柔的语音再次进行哄骗:“你不是说放我走嘛,怎么又在这拦我。”边说边往洪雷身边靠近。
洪雷后退一步,继续用枪对着萱:“这回你不能走了,跟我回去。”
“为什么?”
“因为你违背承诺,杀了我的战士。”
萱沉默了一会,接着说:“我不杀他,我能走的掉吗!”
“你能。你有的是办法,这骗不了我。你杀了我的人,说明你心存仇恨。像你这样的人,我是不会放你走的。”
萱见洪雷态度坚决,转而说,“算我杀她不对,但他在你我之间谁远谁近,你分的清楚。”
“你错了。我的战士就是我的兄弟。你说谁近?”
萱见无计可施,语音中开始出现悲切,“我杀了你们的人,我跟你回去肯定没有好下场。我死了不要紧,可我还有生病的母亲。”
“你不一定会死。我军有对待俘虏政策,只要你认真悔改,相信他们会给你优待。”洪雷不再硬气地向萱解释说。
萱沉默了一会,说“好,我跟你回去。”
“把枪放下。”洪雷警惕地命令萱。
萱把枪往地上一插,伸出双手递向洪雷,“要不要捆上?”
“不用。”
洪雷身上没带着绳子,他拿什么捆!因此,只好用枪押着萱往回走。
刚走几步,洪雷听见身后响起草动声,而且声音越来越大。洪雷心想不好,十有八九是敌人特工。
走在前边的萱笑了,当她听见草丛响,第一个意识就判断出是自己人来了。
“快走。”洪雷轻声命令道。
不管洪雷怎样督促,萱就是磨蹭着不快前行。洪雷有些急了,走过来推了她一把。
突然,萱猛地回转身,朝着洪雷没有防备的脑袋狠狠一击。
洪雷受到突然打击后,踉跄着跌倒在草丛里。
萱开始没命地向山顶跑。
洪雷毕竟不同于一般战士,在受到突然袭击之下,很快作出反应。只见他站起身,朝着逃跑的萱连续开枪射击。
枪声响后,正在向前奔跑的萱停住了,缓慢地,半转着身体栽倒在地上。她终于没有转过身来看洪雷最后一眼。这一眼也许是责怪洪雷不讲恋情,也许是责怪洪雷不该朝她开枪,也许是称赞洪雷是个真正的军人。但不管怎么样,她终于结束了自己的历程,再也没有机会握着枪,凶猛地向中国军人射击了。
洪雷见萱倒地,便停止射击,提着枪向萱倒地方向跑。
突然,那片晃动的草丛传出枪声,十几发子弹向洪雷飞过来。洪雷身体连中两弹,跟着也倒在地上。
正在此时,史柱国带人赶到了,与对面草丛中的特工进行对射。几名特工终因寡不敌中,不得不趁着黑夜掩护撤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