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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清歌对满城的流言蜚语不在乎,可不代表就没有人不在乎。
尹爵勋和白芷刚才先生家出来,两人现在已经不去学堂了,都是在家自己看书,偶尔会去看望教导他们的老先生。
“你听说了吗?那安府的夫人的孩子可是来路不明的野种,据说是被掳走一个月,天知道那一个月被多少人糟蹋了。”一个小摊贩的长舌妇正和她旁边的人大声议论。
十年前的冷饭现在拿出来炒,背后兴风作浪的人,想必是想要借此搞垮梁清歌。
“那可不是,她被掳走一个月回来,丈夫失踪结果不久就生了现在的儿子,怎么说我都不信是安神医的亲骨肉,还不知道是哪个野男人的种呢,你看她整天穿得花枝招展,到处勾引男人,上次我撞见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薄纱裙那腰和肚脐眼都露着,伤风败俗。”
几个妇人窝在一起那可不是说三道四,恨不得把自己嫉妒羡慕恨的对象踩在脚底下践踏才显得自己有多高贵。
白芷听了这些侮辱梁清歌的话,小拳头紧握,脸色铁青。
尹爵勋的脸色更糟糕,若不是白芷一只手挽着他,只怕他现在已经冲上去把那几个长舌妇的舌头都给扯断了。
“哥,忍住。”白芷的手死死的用力的拽着尹爵勋防止他乱来。
“忍什么忍,那些谣言都是这些一无所知的妇人传出来的,就该好好收拾她们。”尹爵勋对自己身世被人说三道四这件事之前还不懂事的质问过梁清歌,他永远忘不了梁清歌的眼神,那种痛苦,至今还深深留在他的脑海里。
尹爵勋八岁那年,无意听人说起梁清歌被掳走的事情,还听到那些人说他是野种,是梁清歌被人糟蹋虽生出的污秽之子,年幼的尹爵勋哪里分得清那些人说的是真是假,那日他破天荒的没有和白芷一起回家,他独自一人怒气冲冲的跑安府,刚好梁清歌在家研究新酒。
“勋儿,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小白呢?”梁清歌背对着尹爵勋,正忙活着手里的事情,不知道此时的尹爵勋眼眶微红,隐忍着莫名其妙的怒火。
“娘亲,我问你,你是不是像外人谣传那般,被奸人玷污,我也是野种?”尹爵勋对着梁清歌的背影怒吼,宣泄着他心中的屈辱。
那些人的话像魔咒一般一直在他的脑海里浮现,怎么也去不掉。
“什么?”梁清歌不可置信的回头,她一脸惊讶的消化着她刚从尹爵勋嘴里听到的话。
“是不是?”尹爵勋哭着问梁清歌。
“你宁愿听外人的话,连你娘亲都不信,那我又何必多说什么。”梁清歌眼神里的绝望深深刺痛尹爵勋的心,可他执拗的想要得到的不过梁清歌一个肯定的回答,告诉他那些谣言是不是真的。
梁清歌难过的冲进屋里关上门,她顺着门坐下,抱着双膝埋头痛哭。
谁都可以误会她,可连亲生儿子都误会她,这样的委屈让她从心里觉得难受,安君逸这么多年从未怀疑过尹爵勋的身世,他是不是也认为自己如同谣言所说那样?
他会不会以为尹爵勋是白溪桦的孩子?
梁清歌的脑子里产生这个奇怪的想法,她决定要试探一下安君逸。
梁清歌把眼里抹干净,爬到床上盖好被子思考该怎么试探安君逸的想法,整个动作行云流水。
“你娘亲呢?小白呢?”安君逸从医馆回来就看到尹爵勋跟个木头人一样站在院里。
“我,我自己回来的。”
尹爵勋别扭的伸手摸摸脸颊,把刚才哭的泪痕摸掉。
“你自己回来,和小白吵架了?”尹爵勋和白芷形影不离,尹爵勋更不会抛下白芷一个人,这今天怎么那么反常?
安君逸满脑子问号!
“爹爹,我是你的亲儿子吗?”尹爵勋神情十分严肃认真的看着安君逸问。
“???”
“你什么意思?”
“你怎么不是我儿子了?”
安君逸虽然曾经暗地里怀疑尹爵勋是白溪桦孩子的可能性,可这种话,他又怎么能当着孩子的面说出来,再说白溪桦已经死了,尹爵勋就算不是他的骨肉,也是他师兄唯一活在世上的亲人,他理应好好照顾。
安君逸心口不一的回答尹爵勋。
“真的,没骗我?”
尹爵勋再三问他。
“嗯!千真万确,你怎么会突然问这个?”安君逸抓住重点。
“没什么……”尹爵勋不好意思的挠头。
尹爵勋这才想起被他丢下的白芷,他眼皮不停的跳,很担心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他心慌意乱的出去找白芷。
“清歌!”安君逸推开两人的卧室门,梁清歌正穿着一身素白的衣裳坐在床上,被子盖到她的肚子,她呆愣楞的坐在一动不动,安君逸叫她,她也不应。
“怎么了,宝贝?”安君逸坐到床边自然的把人搂进怀里。
“师父,你是不是一直认为白溪桦掳走我,和我有什么事情发生?”梁清歌想了各种方式结果都被她一一否定,最后选择最简单粗暴的方式。
“没有!”安君逸求生欲极强的否认曾经内心的想法。
“他是个断袖,这天下人不了解,你还不了解?”
“他把我掳走,只不过惩罚你,可他也不是丧尽天良之人,如果不是你,我们或许会是很好的朋友,否则他也不会临死前,拜托我救他。”梁清歌又怎么不知道安君逸的疑虑。
很多关于她和白溪桦的事情,在安君逸失忆的时候,都发生得不太合理。
“今日勋儿满头大汗的跑回来质问我,他是不是你的亲儿子,当时我真的很伤心,所有人都可以怀疑我,可你和勋儿不行。”梁清歌说这话的时候,眼里充满着倔强。
“我相信你!”安君逸此时这句话是完全相信梁清歌没有对不起他,白溪桦更不会伤害他。
“外面会有很多流言蜚语,以前你忘记我的时候就很相信这些谣言。”梁清歌想起安君逸以前为了维护佘蔓把她手都拽脱臼了,委屈极了。
“以前是我不好,该打。”安君逸蹭着梁清歌的脖子,跟她撒娇。
“讨厌!”
“勋儿呢?”梁清歌这才想起站在门口的尹爵勋,也不知道这会还在不在。
“他应该去找小白了。”
“小白,对了小白那么晚怎么还没回来,不会出什么事吧!”梁清歌着急死了,这白芷一个小姑娘,要是有个万一,她可真是不想活了,这可是白亲家的托付。
“没事,别担心,小白不会有事的。”安君逸柔声安抚梁清歌。
“不行我要去找她。”梁清歌掀开被子,胡乱披了件衣服就要出门。
“我陪你去找,别慌。”安君逸搂着梁清歌的细腰。
尹爵勋急匆匆从安府跑出去以后就往平时他和白芷一起回家的路走。
他很害怕白芷有个三长两短,都怪他一时冲动,不顾白芷的安危就把她丢在学堂,他自责。
“小白,你一定不可以有事。”尹爵勋握紧拳头,紧张得手心都是密汗。
“这小妞不错啊!白白嫩嫩的,这小脸蛋,够漂亮啊!”尹爵勋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说些什么。
他加快步伐,往着声源处走。
“你说绑架这小娃娃,安府会给赎金吗?”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他似乎怀疑眼前的女娃的价值。
“你相信哥,这女娃绝对能弄到钱,就算安府不给,咱们把她卖到窑子去,也得不少钱。”刚才那浑厚的男人又开始给另一个人洗脑。
尹爵勋透过破败的院子看到两个壮汉,和他的小白。
白芷正背绑着,她的脸上都是伤,显然挨了一顿打。
“刚才应该下手轻点,这脸要是打花了,可就不值钱了。”
“那么漂亮的美人,我们是不是应该尝尝鲜。”一个猥琐的摩擦着手掌。
“大哥,这卖去窑子,咱们玩了就不值钱了。”那小弟劝住猥琐的大哥。
“哎呦!谁打我!”那猥琐大哥的双腿被几根银针刺进去,瞬间跪在地上。
“谁?”小弟还没转身就被银针扎了。
“你这个小娘们,刚才不是晕倒了,这会倒是使阴招了。”那小弟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只能动嘴。
“你们这两个恶棍,今天我非好好收拾你们不可。”尹爵勋冲进去对那两个人拳打脚踢,一顿狂揍把白芷挨的打十倍还给那两个不知死活的恶棍。
一时之间,只见尹爵勋把那两个比他壮几倍的汉子踢来打去,跟打沙包一样。
“哥,别打了。”那是白芷第一次不叫他勋儿哥哥,在私下白芷喜欢直呼尹爵勋的名字或勋儿哥哥,极少会喊哥,尹爵勋听到她喊哥,手上的动作也停下来了。
“小白你没事吧!”尹爵勋今天第二次哭,他的眼泪在看到白芷红肿的脸的时候,不自觉的爬满了脸颊。
“哥,我没事,我想回家。”白芷搂着尹爵勋的脖子,抑制着恐惧,紧紧的搂着他。
尹爵勋八岁第一次为了白芷惩罚恶人,他把那两个男人的命根子割了,把他们的衣服扒光,扔到大街上,任人观赏。
尹爵勋这个冷面觉罗,在京都传开,再也无人敢伤白芷一分一毫,可这些不知死活的妇人竟然不知死活的挑战他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