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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都傻站着作甚,这大热天的,快进屋里头聊吧,孩他娘,快,上茶!”李延彪适时的转移了话题。
几人说笑着正准备进屋,忽然院子外传来一阵嘈杂声,李俊文家所在的巷子也就是普通百姓所居,不像许多大官的宅院,动不动就几进几出的宅子,占地多少多少亩,身为郑王府卫队指挥使的李延彪,家里人口也不多,俸禄又不高,还要养两个如狼似虎的儿子,也就院子比街坊邻居稍微宽敞点,多两三间房而已,居追境非常的“亲民”,所以也是很容易听见巷子外边的动静。
党进眉头一皱,向旁边站岗的精壮汉子中为首之人说道:“出去看看,是何人在门外大声囔囔?”
汉子拱手称诺,不多时,便飞奔回来道:“禀步帅,李大人家院门外被大群衙役捕快围住人围住,为首之人衣着华丽,那人说……说……”
“究竟说什么,作甚吞吞吐吐的!”
“他们说让姓李的杂碎滚出来!”汉子把心一横,低头说道。
这里是李家,姓李的杂碎明显是针对李延彪一家, 党、潘二人俱都一愣,不由得看向李延彪。
“我说老李,最近是不是又偷看哪家媳妇儿洗澡了呀!看看,人家都找上门来了啊哈哈……”党进没心没肺的揶揄道。
潘美捋须微笑,也没有阻止党进的胡言乱语。貌似几个人以前的交情看起来还真是不错。
李延彪脸色微变:“党帅莫开此等玩笑,我那浑家还在里屋呢!”说完还心虚的朝里屋看去,见没什么动静才放下心来。
“怕甚,大嫂如此贤良淑德,温柔体贴,哪会因为一句玩笑话怪罪于某,哈哈哈……”
党进还在没心没肺的说笑道。
李延彪嘴角不停的抽动,感情不是你媳妇儿,当然不会怪罪你,会怪罪我啊!李延彪不停的往里屋瞟,生怕“贤良淑德”的婆娘拿跟擀面杖冲出来,看这模样就知道,李家的女主人绝对谈不上什么“贤良淑德,温柔体贴”。
李延彪也很纳闷,一脸黑线的嘀咕道:“奇了怪了!这房州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我李延彪平日里跟街坊邻居都是笑脸相迎,近日也不曾和人结怨呀!再说,哪个不开眼的敢来惹我这王府指挥呀?我倒要看看是哪个龟孙敢来我家捣乱!”
被人堵在家门口骂,别说他一个武官了,就是平头老百姓也受不了啊。何况家里还有贵客,这岂不是让人看笑话吗?当下李延彪就甩开大脚丫,大步流星的朝院门外走去。
“哈哈,看热闹怎么能少了我老党!老潘,走,出去瞧瞧去!”党进唯恐天下不乱,带着侍卫紧跟着走了出去。
潘美无奈的摇了摇头,领着潘惟正和侍卫也跟了出去。脸上笑嘻嘻,心里却卖麻批。本来今天只是顺路来老友家串个门,并不打算太张扬,没想到居然出了这档子事儿,想低调都不行了。
偌大的院子里只剩下李俊文和老道士,二人大眼瞪小眼。李俊文苦笑不已,只有他俩知道是怎么回事,杜文才那厮还真是说到做到,那么快就上门来报复了。
得,赶紧跟出去,看看情况吧……
院门外,杜文才带了十几个家丁将李家大门围住,家丁身后是大群的衙役捕快,黑压压的足有三四十人,众人嘴里骂骂咧咧的说着不干净的话。
四周墙头和巷子里早已挤满了看热闹的街坊邻居。
这大热天的,又没啥娱乐活动,有大戏上演,不看白不看啊,是抓采花贼还是抓江洋大盗?有那知道点道道的心里就寻思开了,这么多衙役捕快一起出动,在这房州城里寻常是很难见的,一看那领头的是杜文才,叫骂的又是李延彪一家,两家都不是好惹的,就知道有好戏看了。
鼻青脸肿的杜文才头上缠着白布,正在李家门前叫骂。见李延彪呼啦啦领着一大伙人出来,而且个个孔武有力,先是一愣,而后才想起来李俊文的老爹可是郑王府的卫队指挥,手下可是有好几百的军汉杀才,要真惹毛了他,自己可是要吃眼前亏的。于是一脸猪头相的杜文才赶紧从骂街的前排首要位置挪到了后排,被家丁衙役围在中央,才稍觉心安。
李俊文跟着众人来到院门外,一看果然是杜文才。这厮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不换也不行,之前的衣服被李俊文踩的都快成拖把了。脸上的淤肿却还未消散,就急匆匆的赶着来报仇,还真是有仇不过夜啊!可见此人心胸有多狭隘了。
李延彪平时虽然嘴上没门,有时不着调,但是不代表他是傻瓜。他在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又跟着赵大这么个皇帝身边多年,多少还是懂得政治这一套的。见领头的是杜知州家的公子,断定杜文才围堵自家院门,杜衡这个老匹夫肯定不知情。一看便知道杜文才这是瞒着他爹,私自带着衙门的人来自家闹事。
为官之道,即使文武殊途,互相不对付,知州杜衡那老匹夫也不可能在明面上针对他,何况他与杜衡往日无缘近日无仇,也没有利益上的瓜葛。再回头一看自家大儿子在后面缩头缩脑,便知道肯定是这货惹的事,也放下心来,还好不是什么寡妇上门的糗事。
但是被一个小辈堵着门叫骂,脸上肯定是挂不住的。便皱着眉头,沉声问道:“原来是杜衙内,你带人堵在我家门口,出言侮辱,这是怎么回事儿?杜大人知道此事么?今日若不说出个道道,某可是要找杜大人说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