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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墨低呼出声,“谁?”
密室内的几人闻声急忙退出来,这才发现外面的人竟是裴临。
还不等几人松口气,裴临着急道:“快些离开,有人过来了。”
魏旭按动突起,重新将石壁合上,几人脚下快速往温泉池的方向移动。
刚刚站定没多久,温泉池的入口就传来脚步声。
苏清墨看着走进来的人,问道:“孝还有事吗?”
孝稚嫩的脸上带着疑问,“姐姐,你们怎么没进温泉里啊?”
苏清墨自然道:“我们没带备用的衣裳,打算等下回去拿了再过来。”
孝了然地点了点头,然后看向裴临,“这位哥哥是?”
苏清墨介绍道:“他是和我们一同进村的人,昨夜住在了别处。”
裴临眉心下意识地轻皱,眼带深意地看着面前的半大孩子。
他从孝的身上,看到了死气。
几人匆匆离开了温泉洞,回到常伯家取了衣物,又叫上了方慕北,留下卫城和永安守在村中。
牧元用已经熟悉了温泉路线为借口拒绝了孝想要随行的想法。
一行人再次回到山洞,魏旭在隐蔽处把守住山洞的入口,一旦有人过来他可以快速地通知众人,牧元叫上方慕北的原因是想让他查看一下密室里的骸骨。
密室再次打开后,连方慕北都有些吃惊,他看着眼前多到数不清的白骨,不用牧元吩咐便自发的走上前。
先是大范围地扫视了一圈,随后他从地上捡起一截腿骨,一寸一寸地仔细观察,拧眉思考了半刻,又随手捡起几根白骨,比对了半晌之后,对牧元说道:“公子,这些骨头的表面都没有致命伤,也就说,他们不是被外物袭击致死的,而且骨头表面没有中过毒的迹象。”
方慕北拿着那截腿骨举到牧元眼前,“整根骨头上面都明显带着被刀削和刮过的痕迹,其他的骨头上面同样如此。”
牧元看了一眼方慕北,“你有什么想法?”
方慕北舔了下有些干燥的嘴唇,把心中的猜测说了出来,“我认为,他们的死因是有人用利刃将血肉从身体上剃下来而失血过多或者活活疼死的。”
一旁的苏清墨在方慕北的话说完之后,跟着抛出疑问,“如果这些人都是被长寿村的村民杀害的,那他们为何这么做?这些人又是他们从哪来弄来的?”
众人因为苏清墨的话陷入短暂的沉默,她指了指掩埋在骸骨下面的一处地方,“那里有些不对劲。”
裴临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的确发现了稍许差异,他走上前推开表面的骸骨,又掸开地面的沙土,露出一个长方形的木板来。
裴临看了方慕北一眼,两人合力掀开木板,一阵阴冷刺鼻的味道跟着飘出。
地板的下方是个密道入口,有朦胧的烛光映射,入口和地面有软梯衔接在当中,隐约间能感觉到有风从下面吹出。
裴临扶着木板打算下去看看,脚刚踩到软梯上就听密室外传来魏旭的声音,“快,孝过来了。”
裴临利落地回到地面上,和方慕北合力将木板放下,把骸骨堆回原处。
几人急忙离开密室,在温泉洞里换上了备用的衣裳,往山洞外走去,走到半路的时候碰到了孝。
孝看到几人换了衣服,笑盈盈道:“爷爷让我来叫你们回去吃饭。”
一行人跟着孝回到村长常伯家,桌上摆满了酒菜,常伯热情地招呼众人坐下,“快来尝尝,这些菜都是村里人送过来用来招待你们的。”
几人看着桌上的荤菜,联想到密室里的白骨,筷子纷纷朝素菜上伸去。
用过饭之后,牧元对常伯说道:“下午我们想在村里四处转转,不知方不方便。”
常伯爽快同意道:“让孝陪着你们。”
牧元笑着婉拒,“我们随便走走就好。”
常伯犹豫了一下,“行,那你们小心些,虽然村里的人在这里住了多年,但是有些地方我们也不敢太深入。”
牧元和苏清墨只带着魏旭出了常伯家,三人在村中转悠了一圈发现,长寿村里的二十二户人家里,除了村长常伯的家以外,其他二十一户人家都是以三户为一组将房子建在一起的,它们呈包围之势将村长的家围在中心位置。
在返回常伯家的路上,苏清墨问道:“刚刚你们有没有在村里看到过牲畜?”
魏旭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没看到谁家有在养啊。”
“如果整个村子都没人饲养,那晌午饭桌上的那几盘肉是哪里来的?”
常伯说过,长寿村的生活都是自给自足,村民们绝不会踏出村子一步。
魏旭道:“或许是养在了别处?”
苏清墨摇头否定。
村子就这么大,近处他们都走过了,再深处的地方连村民都不会去,又怎么会将牲畜养在那里。
牧元看着她,“清墨发现了什么?”
虽然希望是她多想了,但苏清墨还是开口道:“村里没有发现饲养牲畜的迹象,山洞里密室内的白骨以及饭桌上的那几盘肉,能让你们想到什么?”
魏旭顺着她的话想下去,面色骤变,极其小声道:“意思是..那.些从白骨上被剃掉的肉,都被端到了村民的饭桌上?”
牧元眉间不察地轻蹙,若事实真如苏清墨所说,那长寿村此时就成了最危险的地方。
三人迅速地返回常伯家,跟留在常伯家的几人说了长寿村的村民有可能在食人的推测。
裴临有些担忧,悄声问道:“王爷打算继续留在长寿村?”
不等牧元说话,裴临继续道:“我一直有个疑问,王爷怎么知道那字条上面的内容就是真实的?如果那张字条只是为了引王爷进入长寿村呢?”
牧元从袖中取出字条,然后拿起烛台上的蜡烛点亮,把纸张置于蜡烛的不远处,既不能被蜡烛烧着,又能让烛光打到纸面上。
几人看见被烛光笼罩着的纸张右下角慢慢显现出一个字‘诚’。
牧元吹息蜡烛放回原位,待纸上的文字隐去后收回袖中。
“本王认得他的字。”
苏清墨小声问道:“王爷说的是谁?”
牧元袖中的手下意识攥紧,“太上皇禅位之后便归隐山林之中,此后行踪一直不明,皇上曾派人查找却始终没有任何线索,后来许是太上皇听到了风声,便派了暗卫送给皇上一封信,让皇上不必再找他,时机到了他自会现身,当时给皇上的信里最下角便有一个‘诚’字。”
“所以长寿村之行即使再危险,本王也要走这一趟。”
几人思考着太上皇引牧元进入长寿村的真正目的。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深夜,苏清墨和牧元两人相继躺下,屋外明晃晃的月光透窗而入,苏清墨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于是起身离开被窝。
牧元询问道:“去哪?”
苏清墨套了绣鞋往外间走去,“我去倒杯水。”
牧元便没再出声,苏清墨走到外间,刚要拿起茶壶就注意到常伯和孝所住的屋内透出微弱的烛光。
她轻轻地放下茶壶,然后蹑手蹑脚地走过去。
房门开了个细小的缝隙,应该是关门的时候没有注意到才留下的。
苏清墨屏佐吸,听到屋里传出常伯的说话声。
“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动手?我们可留不住他们多久了。”
苏清墨的眼睛从缝隙内看过去,谁知力气没有控制好,门被怼得动了动。
她一下子僵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喘,好在屋里谈话的人并没有注意到。
苏清墨继续往屋内看去,待看到常伯竟然双膝跪在孝面前的时候,惊得够呛。
屋内的常伯跪在地上,小声说着,“咱们的人早就准备好了,都在等您的命令了。”
孝仍是那副孩童的模样,可脸上的表情却端肃了很多,显出一股成人的气势来,“要不了多久了,他们很快就会变得跟山洞里的那些人一样了。”
苏清墨双手使劲捂住嘴,缓缓后退,无声离开。
屋内的孝瞥了一眼开着的门缝,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苏清墨回屋之后跟牧元说了常伯和孝两人的对话。
牧元面色带着冷意,“他们两人隐藏得太深,如果想抓住他们的破绽就一定要耐得住性子,等待他们动手的那一刻。”
苏清墨一听,心下一动,说道:“你还记得住进这里的那天夜里,有人监视我们的事情吗?我怀疑那时监视我们的人就是他们。”
牧元揽着她,轻轻‘嗯’了一声。
苏清墨接着问,“我们不用在他们动手之前做些准备吗?”
“我已经让卫城今夜回京调动隐世衙的人过来了,如果不出意外,明日隐卫便会埋伏进这个峡谷之中。”
苏清墨安心地舒了口气,放任自己沉入梦乡。
次日一早,常伯看着围坐在餐桌上的人问道:“怎么好像少了一个小兄弟?”
裴临依照商量好的说辞道:“我们也不能一直在这叨扰你,公子让他去上面探探路,明日好离开。”
孝的脸上带了些可惜,“你们明天就要走了吗?不能再多陪孝几天吗?”
孝和常伯的事情众人皆从苏清墨那了解到了,此时看他惺惺作态的样子,心下都有些不适。
孝见众人不答,眼中挂着欲落的泪水,放下手里的吃食,默不作声地离开了。
常伯尴尬地笑了笑,“我去看看他,这个家里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这孩子怕是舍不得了。”
永安附和道:“您快去劝劝孝,告诉他下次有机会了我们再来看他。”
常伯慈和地点了点头,随即离开饭桌。
为了引孝和常伯动手,众人早就商量好了策略,苏清墨带着青竹去温泉洞,随行的永安守在外面,裴临和方慕北则回借宿的村民家,魏旭隐在暗处保护独留在常伯家的牧元。
几人都觉得常伯和孝的目标一定是牧元,所以为了给俩人创造条件,便独自留下了牧元一人。
可是变数却发生了。
当她和青竹还有永安在山洞里昏倒的时候,她才仿佛明白了。
常伯和孝的目标,竟然是自己。
苏清墨恢复意识的时候,最先感觉到的就是阴凉的空气,以及空气中若有似无的血腥味。
脑袋昏昏沉沉的,浑身上下的束缚感让她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她被直挺挺地绑在一根柱子上,双手缚于身后,绳子从肩膀缠到了膝盖处,双脚离地,绳子缠得太紧导致脊骨被硌得生疼。
两步距离之外是同样被绑住的青竹和永安。
青竹已经醒了过来,她有些急切地看向苏清墨,用眼神询问苏清墨是否有事。
苏清墨轻微地摇了摇头。
她吃力地转动头颅,打量这间四四方方的屋子。
目光所及的对面是一个巨大的架子,架子上面蒙着白布,整间屋子没有门窗,只在角落里竖着一个木梯,木梯通向的地方是屋顶的出口。
与其说是屋子,不如说更像个地下密室。
对面的永安低吟一声,慢慢醒了过来。
他的神志还有些混沌,努力眨了几下眼睛,才看清所处的环境。
木梯衔接的出口处传来声响,有人打开了上面的出口。
孝扶着木梯的把手走下来,身后跟着常伯,两人把木梯踩得‘吱嘎’作响。
看到三人都醒了过来,孝笑了笑,对永安和青竹遗憾道:“本来不必抓你们的,谁知你们的运气不怎么好。”
苏清墨面色平静,平静得好像只是询问孝今日的天气如何一样,“为什么要抓我?”
孝没有回答,慢悠悠地踱步到被布蒙住的架子前,“你除了这个问题就没有其他想知道的?”
他的手沿着架子的轮廓缓缓描动,嘴里善意地提醒着,“例如离魂香的来历,例如从我这里拿走离魂香的人,再例如密室里的白骨。”
他看着苏清墨,咧出一抹笑,“这些你都不想知道?”
苏清墨仍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你会告诉我吗?”
“当然会,毕竟你都是要死的人了。”
孝的话里带着满满的恶意和怨毒。
“不过在你死之前,我要给你看几样好东西。”
他抓住架子上的白布大力扯落。
苏清墨瞳孔微扩,看着架子上面摆放的东西,忍下喉间阵阵上涌的恶心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