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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如碧海澄空尽头,皓月高悬,千里风波,万里流光,不及这一眼之澄澈。
又如千斛露水,万盏星火,碧波秋水,不及这一汪无波的湖水。
平静澄澈。
万俟沐被这目光弄得莫名地一颤,想起刚才那种异样的感觉,不知为何便觉得有些烫,她有些不自在的撇开自己的目光。
这汪湖水离她如此近,近到可以听清他浅浅的呼吸声。
呼吸之间,气息轻轻的透过衣襟,在她的肌肤上,似痒似疼。
“我……”她正要开口,忽地一袭红色广袖伸过来。
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温凉的指腹慢慢拭去她眼角的泪水。
动作轻柔,温和如风,仿若珍宝般小心翼翼。
万俟沐被他略略温凉的手指一触,不自觉冷得一颤。
这不是她要的!
她猛地撑着手臂,坐起了身,这才发现她刚刚竟是睡在他的臂弯里。
脸颊离开温暖的地方渐渐生凉。
男人散在枕上的长发与她的黑发有几缕零乱地纠缠在一起。
就像是理不开的情节,缠乱不休。
万俟沐低头一看,两人身上的喜服俱都完整,恍若昨日。
她苦笑,怎地忘了昨日还是她自己将他扶到床上的。
她又有何资格责怪于他?
于情,是她将他牵扯进来。
于理,他们已于昨日成婚。
她的心中在顾忌着什么?
她这一躲,男人抬起的左手便悬在了不高不低的空中,触不到又收不回。
被偏爱的那一方,弃之如敝履。
她后知后觉地朝他看去,见男人温和的眼眸瞬间黯了几分。
千斛珠光,万盏星火在瞬间熄灭。
他的世界在那一瞬间被人推入灰暗。
他平静地收回手,半握成拳,抵在唇边轻咳了几声,轻微而沙哑。
他将手虚掩在嘴边。
大红色的喜服和喜被映得他苍白的面容越发病态,男人眉宇间清淡,唇线习惯地抿着,表情无悲无喜,似乎很久没有开口说话。
废材:闭门造车,未曾让试金石绽放半点荧光。
久病:十年不曾出相府半步,就连这婚事都不能亲往宫中相迎。
失语:就连与人的基本沟通都不便。
鳏夫:之前已经娶过三房妻室,都……病死了,也有人传,是被克死的——
万俟沐嫁给陌言,不过是因为他这样的身份。
可对陌言自己而言,新婚妻子如此嫌弃他,让他怎能不难过?
可惜,他不能说话,难过也说不出。
看到他的表情,万俟沐顿时觉得愧疚,便主动开口问道:“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陌言偏头看向她,唇边又泛起淡淡的微笑。
那唇角的笑意缓缓流淌,他含笑看她,以最温柔的眼波相渡。
那一刻,她甚至有种错觉。
仿佛这种笑容,本不应出现在如此平凡的脸上。
他轻轻摇了摇头,双臂撑着床板准备起身。
无奈身子虚弱,动作显得十分吃力,没一会儿便出了虚汗。
万俟沐忙探身去扶他,双手搭上他瘦弱的胳膊,两个人重新又离得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