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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小王爷啊,您可算是来了,里头都快炸锅了,就等您了。”
韩瑜目不斜视,一如既往地阴沉着脸,“知道了。”
引路的太监暗自抹了把汗,这位小祖宗也不是什么好惹的。
进了殿,韩瑜朝皇帝行了跪拜礼,后者挥挥手,让他起身,“听说前日里你与晋王伙同姜家兄妹打了怀远侯的嫡子可有此事?”
殿内的人目光皆聚在他的身上。
可他依旧挺直着腰背,就连面上的神情也是万年不变的阴沉模样。
他淡淡道:“回皇上,没有。”
怀远侯皱了皱眉,秦氏却是早已料到般,不屑地撇过脸去。
“可有人指证你同他们一块儿,你又作何解释,说吧,到底是谁动的手,你可有参与?”
“回皇上,那日我只是恰巧路过罢了,并不知晓更不清楚这些事。”
“一派胡言,那日分明有人瞧见你与他们一块儿对我儿子下手了。”
“那就让那个瞧见的人亲自来跟本王说。”
一点面子也不给地,韩瑜径自堵了秦氏的话。
长乐公主见此弯起了唇角。
而从他进来就一直能感觉到他带来的刺骨阴冷的姜姝儿,不禁对他的印象好上了那么几分。
总算没有出卖他们不是么?
暗地里,杨玹也朝着姜清臣眨了眨眼睛。
这种事他早就对好口供了。
秦氏看到两个人明目张胆地“交流”气得眼眶发红。
“皇上,我儿遭此大罪皆是因他们而起,即便是天子犯法,也与庶民同罪。若是皇上就此包庇他们,又如何堵的住悠悠众口,为天下表率?”
“住口,不过是孝子之间的打闹,如此小题大做,成何体统?”怀远侯忙地告罪道:“请皇上恕罪,贱内不懂规矩,冲撞了圣上,微臣这就将她带回去严加管教。”
皇上明显地脸色不好,但是,秦氏的话说的也对。
这几个孩子是得好好教训下了。
“晋王杨玹,宁兴王韩瑜,以及姜家兄妹重伤他人,即日起,关入宫中禁院闭门思过。”他看了秦氏,“至于怀远侯之子,朕会下令让整个太医院为其诊治疗伤,所需药材皆由晋王府,宁兴王府靖国公府三方所出。”
不过是断了几根肋骨,以及一些皮外伤,他让整个太医院为其诊治已经是他们刘家莫大的殊荣了。
怀远侯自然不是什么不识抬举的人,与众人一齐跪下谢恩道:“臣谢皇上恩典!”
没有人有异议,就连姜姝儿也是。
宫里的禁院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况且,在宫里,哪有真正的禁院。
秦氏漠然地任由怀远侯压着磕头谢恩。
她的心已经因为这个早就猜到的结果而愈发冰冷起来。
无论是身边的人,亦或是高椅上的,以及其他人。
躺在府里的那是她的儿子,是她的命根子,如今就连讨个公道都没法子。
这让她怎能不恨?
宛如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的思绪开始疯狂起来,面上却平静得叫人看不出任何端倪。
起身后,她一言不发地跟着怀远侯退下,路过姜姝儿时,她稍稍顿了顿,余光微冷。
那一刻,姜姝儿感知到了一股强烈的寒意,与韩瑜给人的阴沉冰冷不同,那是一股极为直接、鲜明的杀意。
她后退了半步,拉紧长乐的衣袖。
没有说什么,长乐的手将她牵住,虽然不明白自己的孩子是怎么了。
但是既然孩子需要,那么她就在。
看着远去的秦氏背影,直到那股压力散了,姜姝儿才松了口气。
上头,皇帝的声音又传来,“你们这几个,尤其是姝儿跟晋王,要朕怎么说你们。”
“父皇,不过一桩小事而已,都是那个怀远侯夫人小题大做了,其实那伤最多躺个月余就足够。”
杨玹不满地说道,同时也记了刘家一笔。
皇帝气得抬手就扔了个折子过去,“你还好意思说,整日里不跟着王傅好好念书,就会带着姝儿去疯,若再有下次,朕就给你栓在晋王府里,看你还怎么跑。”
杨玹揉了揉被砸得有些疼的脑袋,噘着嘴,不说话。
“皇帝舅舅,这件事其实不能怪玹表哥,”姜姝儿急忙站出来道,却没想到姜清臣抢先一步,“这件事赖我,因为听闻了些事儿,加之那日碰巧了遇上就揍开了。”
长乐与姜五爷睨了他一眼。
“不,是我要揍他的,”杨玹不满,“难不成我堂堂一个亲王,连揍个无功无禄的小子都不成了!”
“啧!”韩瑜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转过头去。
皇帝并没有生气,反而为他们这样相互遮掩而感到欣慰。
不过,面上的活儿还是要做的。
“你们这几个小子,总之给我好好待在禁院吧,还有姝儿丫头你,得找个嬷嬷教教你规矩。”
出乎意料的,姜姝儿领旨道:“是……”
“嗯?”皇帝古怪地看着如此听话姜姝儿,不大放心。
这丫头莫不是又在打什么歪主意了吧!他想到了之前派去教她规矩的人的下场。
得防着!
“都退下吧,来人,将这几个小的给朕带走。”皇帝撂下话就起身准备离去。
太监领命上前,“是……”
姜五爷等人行礼,待皇帝走后拉了拉长乐,“走吧!姝儿他们在宫里我们也能放心。”
长乐没有反驳。
姜姝儿却有几分不舍,看得姜清臣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脑袋:“不过是换个地儿待几日罢了,又不是不回去了。”
拍掉他的手,姜姝儿没有说话。
想到了她说的事,清臣的笑意淡了下来,拉住她的手,跟着引路的太监离去。
“别怕,不管如何,都有七哥在。”
“七哥……”
姜姝儿抬头看着比她高出大半个脑袋的人,俊秀的侧脸与前世里已经长开的脸庞渐渐重合。
她心头温热散开,暖了一双眸子。
“我说,你们两个别黏黏糊糊的了,多大了。”
杨玹的声音插了进来,硬是挤进他们中间,对姝儿笑道:“母后有些日子没见着你了,可要先去请个安?还有你们。”
他朝着姜清臣与韩瑜扬了扬下巴。
前头带路的太监冒出冷汗,停下纠结地看着他们。
方才的气氛消失的一干二净,姜姝儿无奈地推开他,“……不必了,还是按规矩先去禁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