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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最糟糕的是如今他已是太子,朝廷不可能废了一个太子,再废一个太子。
而且,皇帝的情况也不容乐观。
杨玹站在堂内,目光丝毫不惧地与长乐对视着,谁也不让谁。
就在这时,姜五爷走了进来,一句话缓了气氛。
“这是怎么了,打算把这屋子拆了不成?”
他进来看看长乐,又看看杨玹,轻笑一声在长乐身边坐下。
“今儿个是什么风,把咱们的太子给吹了来?”
杨玹终究还是给他面子的,低声唤了句:“姑父。”
姜五爷颔首,转而与姝儿说道:“我回来时给你带了几盆建兰,你去瞧瞧可喜欢,那东西难养,娇气的很,怕是要你费不少心。”
姜姝儿立即起身福了福,“是,女儿告退!”
“姝儿,我还有话要对……”
“太子,我也有话要对你说。”
姜五爷拦住想要追着姜姝儿离开的杨玹,伸手作了个请字。
不想抹他面子,杨玹只好跟上。
离开正堂的姜姝儿并未立即回院子,而是别在影壁处看着那两道身影离去。
她的心突然有些不安。
五月里就要及笄了,到时候就可以与韩瑜成亲,但愿这期间不要再出什么差错才好。
想着,她似是下定了决心,再度进了正堂。
长乐正生着气,一看到她,皱了皱眉,“你怎的又回来了,不是回院子了吗?”
“娘,我想……早些与韩瑜成亲……”姜姝儿低下头说道。
长乐愣了愣,似是还未反应过来。
成亲吗?
按着杨玹今日的做法,恐怕再拖下去还得有的折腾,谁知道会出什么变故。
她不得不考虑这个提议。
“我知道了,你且回去,我一会儿与你爹商量商量。”
“是……”
姜姝儿这才放下心。
书房里,姜五爷开门见山地说道:“姝儿与你是不可能的,韩家的婚约不会取消,即便你是太子,这也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姑父,我不比韩瑜差,他能给姝儿的,我可以百倍千倍地给她,就像你对姑母那般疼她宠她。”
“这不是你的缘由,而是姝儿,你还不明白吗?姝儿她心悦的是谁。”
杨玹怔了怔,立即反驳,“不是的,姝儿她只是,只是一时糊涂罢了,她自小最喜爱的就是与我在一块儿,这点姑父您是知道的。”
“太子,那是姝儿小,不懂事,况且她对你从始至终都只有兄妹之情。”
姜五爷毫不犹豫地打破他的梦,“皇上今日召我进宫,说想看看姝儿穿嫁衣的模样,过不了多久她就要嫁进宁兴王府了,太子,你该收敛了。”
杨玹倏地抬眸,直直地盯着姜五爷,“姑父心意已决,一定要姝儿嫁给韩瑜了?”
姜五爷颔首,“不错,这桩亲事我与长乐都很满意,皇上也满意!”
最后一句话,他刻意加重了声音。
他知道杨玹听得出来这是何意,事实也正如他所料。
在他话音落下后,杨玹只静默了一瞬,便大步离开。
等他出了府,长乐才找到了姜五爷,彼时,他正负着手独自站在院子里,天边的霞光落在他身上,仿佛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色耀眼的光芒。
长乐眯了眯眸子,走到他身后,“姝儿想早些与韩瑜成亲,以防有变。”
“是么!”姜五爷深吸口气,抬头的姿势未变,只是多了些许惆怅。
“我也希望,就按照她说的办吧,明日你邀老王爷上门一趟,定下婚期。”
他想,即便有什么变故,他手中刚得的东西也能够保护这两个孩子了。
……
宫里,杨玹一回来就劈了殿里所有的东西,若不是伺候的内侍躲得快,怕是也要被劈成两半。
那股杀意,简直让他想想都发寒。
悄悄请来了刚刚晋升的太傅,内侍监赶紧退下。
看到独坐出神的杨玹,太傅绕过一地的狼藉,上前道:“殿下,您这又是发的哪门子火?”
杨玹踢开脚边的剑,“太傅,我今日去公主府求亲,姑父和姑父都拒了,你说这是为什么,难道我真没有他韩瑜好吗?”
太傅明白了,原来是因为这件事。
以他来看,不仅是公主和驸马不看好,皇上也是同样不看好。
如此他还想娶姜姝儿,根本不可能。
既然明白,自然也要提醒一二。
“殿下,您的心思臣也清楚,可皇上似是有意为您定一门亲事,而九小姐不在内。”
“父皇要给我定亲?什么时候的事?”
“就这几日,已经命臣拟好名册了。”
杨玹一拳捣碎本就被劈开的案几,“我何时说过要娶别的女人了,除了姝儿我谁也不要。”
说着,他就要起身,太傅忙地拉住,“殿下……”
“太傅要说什么?”
“唉,殿下,您听臣说。”
太傅将他重新按下,道:“臣之前处置那些宫女内侍时听到一个传言,据说先后大行前留下了一封密旨,就是这封密旨皇上才不同意您和九小姐的事。”
杨玹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母后留下的密旨是不准我和姝儿在一起?”
不等太傅回答,杨玹冷冷地道:“在哪儿,这封密旨在哪儿?”
太傅一时也不知,只得道:“臣不知,不过那个宫女还活着,在掖庭,殿下若是……”
“那就让人把她带来,我要亲自审问。”
“臣领命。”
太傅叹了口气,尽管知道不妥,可还是去做了。
他看着长大的孩子,自然也了解他吃了多少苦,无论如何,他都会站在他身后,帮他完成心愿。
掖庭的宫女被带来,虽说已经过了许久,杨玹还是认出来这是他母后宫里的一个人。
唤什么他不记得了,可这张脸却是见过几次的。
锋利的剑尖挑起干瘦蜡黄的宫女下巴,杨玹目光幽冷。
“听说你知道先后留下的密旨?这件事可是真的?”
“回、回殿下,此事千真万确……”
宫女咽了咽口水,哆哆嗦嗦地说道:“当初娘娘病危,却又怕殿下您与九小姐走到那一步,是以留了一道密旨交于张女官。”
“张女官?”杨玹没有放下手中的剑,反而问她:“既是密旨,你又是如何知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