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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么?”
低沉的男声,好似染着这一片墨色最后的黑。
男人站在落地窗口,双手负背,外面的天,还是暗的,玻璃窗正好是可以倒影出来男人的整张脸。
他面容平静,五官深邃,东方人的俊逸之中,糅合了西方人的几分别样深邃狂野。
那双眼睛,是蓝色的。
身后的人颔首,恭敬回应:“是的先生,现在蒋家乱成一团,最近的话,蒋继深那边应该是没别的心思。”
纪廷冷笑,“他是否有心思也已经阻拦不了什么。陆斯年的事都安排好了么?”
下人:“安排好了,明天就会派人去接他出来,但陆斯年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股份被吞了的事,怕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无所谓,不听话就再送他进去里面住段时间。”
他转过身来,又问:“蒋和她的女人关系如何?”
“…这,这个目前还不清楚,蒋家那边我们的人应该是被蒋继深发现了,现在没有了线索。”
纪廷,“没用的东西,做个佣人传递下消息也会被发现,你找人,把那两人给做了,不要走漏什么风声。”
“是。”下人犹豫了下,道:“先生,庄小姐想见您。”
纪廷:“现在不见,让她安分点,有事等我大婚之后再说。”
“是。”
“下去。”
……
房门被人关上,房间很快就恢复安静。
纪廷抽了一个雪茄出来,点燃了,夹在指间,也就只是抽了一口,吞吐着云雾,鸡儿只是把玩在指间,他神色漠然,想着接下去的一系列大动作,到时候整个京市都会跟着自己被彻底洗牌,他倒是相当期待。
蒋继深,我们之间,这么多年的恩恩怨怨,是不是也应该一次性解决了?
拿了属于我的那么多的东西,我一定是会让你连本带利都给吐出来。
“继深,你是不喜欢你的弟弟么?”
女人的声音温温柔柔的,蒋继深分明是感觉到,自己是在做梦。
可该死的,就是无法清醒过来。
弟弟?
他什么时候承认自己有什么见鬼的弟弟了?
这是自己母亲和别的男人生的孩子,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那个所谓的弟弟,长得和自己根本就不一样。
他只会转移母亲的注意力,只会让母亲每次对自己非打即骂,只会让自己周围的人都讨厌自己,他就是一条变色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他不喜欢!
果然,才这么一想,面前的女人一张脸就瞬间狰狞了起来。
她抬手,啪一下,一个耳光落在了自己的脸上。
蒋继深却仿佛是没有什么感觉,只是胸口在剧烈起伏着,表示他此刻的情绪有多激动。
他死死抿着唇。
女人却是冷笑着说:“你有什么资格讨厌人家?你现在吃的,穿的,用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属于他的父亲的,你以为你的父亲是什么好东西吗?他就只会仰仗着旁人,他和别人合作搞得那些药,可都是违禁药品,他们甚至还利用制药厂的底层在做毒!继深,你要回去认贼作父吗?”
不是的,不是的……
他没有要认贼作父,他一直都跟着妈妈。
他只是渴望得到妈妈的爱而已。
脖子忽然就被人掐住,蒋继深只觉得无法呼吸,那道女声就在自己的耳蜗处,嗡嗡的,“你好好对你的弟弟,你是当哥哥的,你们应该相亲相爱,知道不知道?妈妈还是爱你的,以后他们的一切都会是你的,你相信我,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母子的将来,偷偷告诉你,妈妈其实也不爱那个男人,妈妈爱的是别人呢,继深,要做个有用的人,要有心计,要知道什么是自己想要的。”
……
不要,他不想,他不想过那样的日子。
脖子上那股力道,就像缠上了自己的心脏。
蒋继深一瞬有些无法呼吸,下一秒,终于是猛地睁开眼来
天花板上的水晶灯,光线璀璨。
一下子刺入了自己的眼帘,他有些受不住这样的光线,忍不住眯起了眸子。
浑身上下却都是冰冷。
他双手因为刚刚的梦,死死扣着沙发的两侧,因为太过用力,真皮的沙发上都已是被抓破了一些。
蒋继深深吸了一口气,稍稍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这才缓缓松开了双手。
低头一看,竟已是六点了。
再是朝外面一看,果然天都亮了。
他在苏眠离开了之后,一动不动,就这么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要等他的眠眠回来。
这段时间,他自己明显是感觉到,对于陌生的环境也好,不熟悉的人也罢,他没有像以前那样,一个人的时候,心灵都是空荡荡的,对那些排斥的感觉十分明显。
他知道自己拥有了苏眠之后,所谓的洁癖也好了很多。
很多时候,他发现自己也是可以忍受的。
可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哪怕是苏眠走之前和自己保证过,不会离开他,他心里竟还是充满了不安。
他从来都是王者,是掌控着别人命运的人,然而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原来也不过就是一个最是平凡不过的凡夫俗子。
“来人。”蒋继深叫了一声。
不一会儿就听到有人从外面进来,是他的保镖,蒋继深问:“人呢?”
保镖知道他问的是苏小姐,马上就说:“苏小姐之前去了医院,之后并没有回来。”
蒋继深皱眉,森冷的眸光看向保镖。
保镖下意识吞咽了一口唾液,这才说:“……苏,苏小姐好像是去了虞小姐那边。”
蒋继深站起身来,伸手扯了扯领口。
他穿的都是宽松的衣服,此刻却还是觉得很是不舒服。
“车钥匙。”
保镖连忙递上,但见蒋继深面色不是很好,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少爷,我来开车吧?您……”
“不用。”他朝门口走去,想了想,又问:“蒋庆洲呢?”
“大蒋先生也没回来,住酒店了。”
蒋继深呵一声,“我这个父亲倒是有趣得很,你说,他是不是怕我会吃了他?”
保镖,“……”
他可不敢乱说,低下头。
蒋继深出门的时候,想到了什么,又吩咐保镖:“昨天那两个佣人,派人送走。”
保镖松了一口气,真担心少爷会真割了他们的舌头。
这儿是京市,到时候真弄出什么人命来,也不好折腾。
蒋继深亲自开车,直接去了虞酒的咖啡店。
但他不知道虞酒的咖啡店应该怎么进去。
而他还给忘记了,之前因为私下给了梅遥霖“消息”,虞酒是彻彻底底把蒋继深给记恨上了。
这次蒋继深大概是不到7点就到了咖啡店,结果看着店门还关着,打电话给苏眠提示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