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芹惠赶忙说：“王府赏赐的啊，小姐若是穿这些，世子会喜欢的。”
托盘里梅红色锦缎长裙，上面绣着黄白色的团花图案，大气而别致，团花中绞有银丝，在阳光下会翻出银光，显得很生动。
芹惠拿起衣服准备换时，沐佳人闻到了很浓的香薰味。
“这是新衣，为何会这么香？”
“奴婢一早便帮小姐把衣服熏好了。”
沐家人扫了一眼托盘上放着的配饰，还有香囊，她起身拿起一旁的绣鞋，还未靠近，就闻到上面有浓厚的香气。
沐佳人看了眼芹惠，淡淡一笑：“我不喜熏香，这些东西都拿下去吧，我穿自己衣服。”
“小姐，或许您不知道，世子殿下曾经患有眼疾，视物不便，若是不用香薰，如何让殿下发现您呢？”
芹惠赶忙劝说道。
“视物不便？眼疾还未痊愈？”
“是啊，想要留在王府总归是要想想办法的啊。”
沐佳人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思索着，记得烈火不喜香料味，按道理世子也不会轻易熏衣，亦或者他用的是独有的香料。
世子有眼疾的事情，进入王府这么多天都没听人提起过，当初问她烟雨小筑在哪，她都不知道，既然没有服侍过世子，怎么会知道这些？
除非……是有人刻意透漏给她听的。
不管芹惠的目的是什么，至少她不敢随意造谣，若是世子视物不便，不用香料的话，就用声音。
“大家都会熏衣服，我们又不知道殿下喜欢什么样的香气，选错了岂不是前功尽弃，把我的衣服拿过来吧。”
上次在成衣店做了一套蓝色立领水袖裙，外面罩轻薄的白绡，衣裙上绣着浅粉色的瑞锦纹，这套衣服相对轻薄飘逸，虽然不算庄重，但看着很别致，倒也符合自己随意的性格。
换好衣服后，沐佳人拿出头饰，是一对银环，上面缀着银色的树叶，前短后长。
昨晚晴空无云，今日也会是晴天，春日多风，银片相碰会发出细碎的声响。
沐佳人在发髻上系了鹅黄色的缎带，和衣裙的轻薄飘逸相配。
收拾完后，芹惠愣在原地，有些人即便是稍作修饰，都会光彩夺目，沐佳人便是。
她样貌清瘦，一双黑亮的眼眸，一笑便如弯月，脸颊靠近眼角的位置，有一颗芝麻大小的红色痣，她用笔点成一朵很小的花朵。
“怎么了？”看芹惠愣在原地，沐佳人轻声问道。
“小姐，您这样会不会太素了，而且不太庄重。”
“世子殿下又看不见，我觉得好看就行了。”
比起庄重，她自然是比不过孟婷玉那些大家闺秀，虽说平日里勾心斗角，如今见到世子殿下，一定是要多端庄有多端庄。
何必拿自己的短处和别人长处比呢？她要的是出众，又不是端庄。
“叶子，你可想好了，圣人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花园一处的古榕树下，身穿浅紫华服的司徒光耀逗弄着面前的鹦鹉说道。
“蓄爷，你还好意思说这话？你家里那九位美妾我看过的挺好。”
韩云浅瞥了一眼司徒光耀，端起茶喝了起来。
“我是武将，有时候出去办事一去就是几个月，回来当然要享受一下啊，叶子不一样，他每天都在家。”司徒光耀说着做到北辰烨身边，“要是待会你看不上的，不如送到我府上吧。”
北辰烨抬手，站架上的黄色玄凤鹦鹉便站了上去。
“看来应该让司徒将军给你衙正妻，不然你府上那么多女子，没人照顾。”
司徒光耀离开摆手：“不必，你我打小一起长大，我什么性子你不知道啊，正妻等我三十岁的时候再说。”
司徒光耀是戍边大将军司徒擎的嫡子，今年二十二岁，比北辰烨大两岁，成年后跟随父亲和老王爷曾经出战过几年，后得新帝封候。
三人小时候便认识，但并不经常见面，现在封侯后，司徒将军希望他早日生子，让他留在家中，但司徒光耀玩性大，第二天便跑到王府找北辰烨。
几人聊了一会儿后，下人过来摆放好屏风，呈上缂丝绣成的水墨山水丝带，为北辰烨系在眼上。
“你眼睛还没好啊，哎。”司徒光耀叹了口气。
“春日阳光明媚，还无法正常视物。”北辰烨嘴角微扬，说的云淡风轻。
“这是没有头绪，要是找到当初带你走的女人，我一定把她碎尸万段！”
司徒光耀无比愤慨的把茶杯一丢。
“这都十几年了，那女子现在也是妇人了，说不定当时就被灭口了，我们查了这么多年，还不是没有线索。”韩云浅也很无奈。
“死了？死了我也要找到她的墓掘了他的坟！”司徒光耀眼神凛冽的说道。
“旧事不必再提。”北辰烨抚摸着手中的玄凤，两人也不再多说。
之前选的女子都被带到花园，站立于屏风之外，每人手中都拿着团扇，上面绣着不同的花饰和名字。
这是王府吩咐的，所以沐佳人之前也有准备，只不过还要酿酒，所以她的团扇上只有一段翠竹，旁边绣着自己的名字。
司徒光耀走出屏风看向众人，一旁的掌事丫鬟带着小姐们行礼。
“见过蓄爷。”
“都不必拘谨，叶子选……那个世子选侍女，最重要的是让他觉得舒服，大家都放轻松些。”
“是。”
沐佳人没有打点任何人，所以自己的位置是第二排倒数第二个，既不是边上也不是中间，很容易被忽略。
司徒光耀的装束非常华丽，手中拿着折扇轻摇，一看有几分纨绔之意。
沐佳人突然想起韩云浅说世子殿下很肤浅，如今见到司徒光耀，说不定还真是个偏好美色之人。
“作为侍女，自然要知道明白世子殿下的心意，我问你们，若是世子殿下今日想吃芙蓉酥，但厨房没有，该如何？”
司徒光耀走到顾洁身边，示意她回答。
顾洁行礼后说道：“奴婢会去街上买来给世子。”
司徒光耀略带嘲笑的摇头：“你在王府这么些日子，看来连芙蓉酥是什么都不知道。”
顾洁顿时脸红，窘迫的垂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