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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下棋时间长久一点,秦伟业最终选择了下围棋。他选择了惯用的黑棋子,孟超越则用了白棋子。
硕大的棋盘在两人中间摆开,秦伟业和孟超越面对面坐了下来,秦淮坐在了孟超越的身边,秦湘支持老爸,坐在了秦伟业身边,高瑞华则站在中间位置,紧张的氛围一触即发。
“超越你是客,你先走第一步棋。”秦伟业绕有绅士风度地说道。
“好。”
孟超越淡定的拿起了白瓷罐里的一颗白棋子摆在棋盘上,秦伟业接着也摆上一颗黑棋子,他不忘叮嘱他补充上一句,“拿出你的真实水平来,别让我!”
“嗯……”
就这样很快,黑白棋子像罗汉阵一样遍布棋盘,随着时间的推移,黑白棋子一颗被杀掉,两人的局势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观棋的那三个人看的得入了迷,紧张不安伴随着他们,每个人的心都是向着秦伟业的。
他们记得秦伟业与别人对弈时,从来都是很放松的模样,可是这次全盘都崩着一根神经,他们也注意到黑棋子被白棋子吃得很惨。
孟超越自始自终都没有皱一下眉头,她眼神凌厉,全神贯注,每走一步都那么快而有底气,似乎不费吃灰之力。
而秦伟业每走一步都是斟酌再斟酌,放下棋子是手还有些犹豫不决……
最后秦伟业的黑棋子只剩下零星几个,而白棋子已经成了不可攻克的阵势。
“爸,你好像输了……”秦湘实在看不下去秦伟业的苦苦支撑,尽管有些残忍,但还是说出了实话。
秦伟业一怔,缓缓地把欲放下的一颗给棋子无奈地丢进了黑瓷罐里,叹着气说:“我输了……”
气氛瞬间冷了下来,孟超越抬起头,她刚刚只顾着下棋,没注意到秦伟业的脸色如此难看,再看另三个人同样是一副难看的表情。
孟超越的心揪紧了,紧张地望向了一旁的秦淮,他此时的眼睛正紧紧地盯着她,要知道他老爸可是有一个“千棋不败”的称号,这孟超越竟然像踩蝼蚁一般踩在了脚底下。
“走,我送你回去!”秦淮拉起孟超越的手腕就要往外走,她却甩开了秦淮的手,转眼看向了正闷闷不乐的秦伟业,满是歉意地说道:“叔叔,对不起,我下手有些重了……”
这话还不如不说呢,秦伟业的眉头更加皱了起来。
“走吧!”秦淮再次拉着她的手臂,用蛮力拖出了别墅。
黑色劳斯莱斯车上,孟超越安静得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不时地偷看几眼身旁开车的男人,此时的秦淮面上冷静,心里却是翻江倒海。他的脑海里全是身边的女人和她的爸爸。他到底还有什么本事是他不知道的,就下棋那些路数可是标准的棋中高手。
“你经常下棋吗?”秦淮没有看他,只是随口问了句。
孟超越看着他,说:“我……我只是偶尔会下棋打发一下时间……”
“偶尔?”秦淮从孟超越的话里听出,她其实并不经常下棋,想到她孤僻的性格,应该不可能有棋友,疑惑道:“那你一般是跟谁下棋?”
“电脑……我用电脑下棋。”
“这么说是和网友下的,对吗?”
“嗯。”
一阵沉默之后,秦淮问出了最想知道的问题,“那你输过吗?”
孟超越摇了摇头,“从没输过,我的级别是战神,所以一直赢也就没有意思了,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下过棋了……”
秦淮沉默了,他想到了她超强的记忆力,想到了她神一般的打字速度,想到了她那款电脑软件,难道这就是钟政军所说的璞玉吗?
车速渐渐慢下来,秦淮转移了话题,“那你赢了我爸爸是什么感受?”
孟超越想到了秦伟业那失魂落魄的模样,心里就后悔不已,“我……我以为只是下盘棋而已,我并不是故意让叔叔出丑的……”
秦淮静静地听着,忽然他转动方向盘一踩油门,车子在路边停了下来。接着他把头埋在了方向盘的胳膊上,久久没有说话。
孟超越看着他起伏不定的肩头,心里越来越紧张,这是怎么了?她说错什么了吗?
良久,她小心翼翼得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说道:“秦总,对不起……我跟你赔不是,我错了……”
秦淮慢慢坐直了身子,扭头看向了不知所措的孟超越,她的眼里全是歉意,眉毛蹙了起来。
“孟超越,你知道吗?当我看到我爸那失魂落魄的样子时,我的心里好难受,好难受……”
孟超越攥紧了拳头,她发现他的眼眶红了,她慌了,抓住了他的胳膊,“对不起,对不起……我,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秦淮依然望着她,“我爸是个癌症患者,三年前进行了胃部切除,好不容易保住了性命……三年了,病魔都没有让他如此挫败过……”
孟超越把手捂住了胸口,眼睛睁得大大的,她看见他的眼泪流了出来……
“在我的心里,无论是他的睿智还是他的仁慈,都是我一生的骄傲……”秦淮继续说着,脸涨得通红。
孟超越不再看他,双手抚上胸口,剧烈的心跳让她再也坚持不住了,她要逃,不能再待在车里了,她讨厌这样的氛围……
忽然她手忙脚乱地解开了安全带,敞开车门快速冲了出去。她知道这条路的尽头就是出租屋,一直朝这个方向跑就可以回家……
秦淮慌了,快速发动车子追了上去,他是怎么了?明明不是她的错,却说了那么多不着边际的话。
柔和的霓虹灯下,孟超越跑啊,跑啊,不时地有车子呼啸而过,不时地有急促的车喇叭声响起,但她像没听到一样,她要逃,她不知在逃避什么,她的心好痛……
“孟超越,别闹了,快停下……”秦淮将车子开到她的身侧,降下车窗,按着车喇叭大声呼喊着。
孟超越什么都听不到,她只知道不能停,哪怕她此时已经气喘吁吁,哪怕脚上的高跟鞋已经崴了好几次……
川流不息的车辆让秦淮担心起来,他尽量用车护住她的安全,“孟超越,你不要命了吗?危险,快停下!”
孟超越还是不停地跑着,哪怕已经筋疲力尽……
秦淮意识到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脚踩油门冲到了孟超越的前面,快速停下车冲了出来。向着跑来的孟超越追了过去,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肩膀,斥责道:“孟超越,别闹了!”
孟超越狠狠甩开他的手,继续踉跄地跑起来,她不愿靠近他,她什么也听不进去,她没有了理智,她只想跑……
秦淮快速追了上去,再一次拉住了她的手腕,用力一扯,她撞到了他的胸口,他一把揽住了她的腰,“孟超越,你有完没完!”
孟超越用倦身力气推开了他,仓皇逃窜,只是她这次冲向了道路中间……
一道耀眼的远光灯直射而来,随之急促的喇叭声响起,声音震彻整个夜晚。而此时的孟超越才意识到她犯了个很大的错误,可是她已无路可走,只能颤抖地停了下来闭上了眼睛……
突然,一个有力的手攥住了她的胳膊,随之一个强大而急促的力道将她快速拉向一个怀抱,紧接着一辆半挂车呼啸而过,窗口传来司机怒骂声,“找死啊!”
秦淮紧紧抱着她,呼吸甚至比她还要急促,“孟超越,你不要命了吗?知不知道刚刚有多危险!”他近乎狂吼,感觉气愤到了极点。
孟超越一声不吭,她感觉到他把她抱得好紧,生怕她会再次跑掉般。
道路上的车流绕着两人谨慎行驶着,良久,秦淮冷静下来,小心地搂着她来到车旁。这才注意到她已泪流满面,凌乱的头发湿湿地贴在脸颊,眼眶里的眼泪源源不断……
本想教训她的,但看到她的眼泪他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心底更多的是心疼。他走上前,伸出双臂,再次紧紧抱住了她,不知怎的,他感觉这是他此时唯一想做的事情。
“孟超越,我跟你道歉……我错了,我错了……我只是想单纯地向你表达一下我的想法,真的没有责怪你的意思……”秦淮喃喃地说着,他的心好乱。
孟超越依旧愣愣地站着,脸抵在他的肩头,什么也不说,这个怀抱太温暖,她想拥有一辈子。
秦淮轻拍着她的后背,小心地安抚着,“孟超越,跟我说句话好不好?你这样的状态我不放心。”
孟超越闭上了眼睛,纤细的胳膊慢慢环住了他的腰,霓虹灯柔和的灯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秦总,我想回家……”
“好,好,我们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