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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张国栋如释重负,他认为,如果王静没有听到他和梁爽的谈话,不知道他和梁爽还有一个儿子,或许她受的伤害会小一些,其实他自己不知道,他只是自私地想要减轻一些自己心里的愧疚感罢了。
“王静的家属——”一位护士推门进来,“请您到三楼的主治医生办公室去一下。”
“噢——”张国栋站起来,看着王静,“医生叫我,我去看看噢。”
“嗯——”王静闭了一下眼睛,表示知道了。张国栋帮王静又掖了掖被子,才离开,“等我回来!”
“哎——这病房里住的是昨天出车祸的那个人吗?”两个护士在病房外交谈着。
“是-——”其中一个护士压低了声音,“你知道她是谁吗?”
“谁啊?”另一个护士问,“看你那么神秘,难不成是什么大领导啊?”
“袁梦知道吧?”一个护士说,“就是大名鼎鼎的袁梦……”
“知道——袁梦谁不知道啊?”另一个护士说,“怎么?这个人和袁梦是什么关系啊?”
“是袁梦的婆婆。”一个护士说,“听说是从黑龙江来的。记得咱们院长给咱们开会让咱们积极参与配型的事情吧?”
“记得!”另一个护士说,“我记得就是为了救袁梦医生的丈夫的.......噢——那要救的不就是这个患者的儿子吗?”
“对啊!”一个护士说,“听说这位妈妈可了不起了,已经给儿子捐过一次肾了.......”
“噢——说是挺严重的啊?”
“嗯——脾破裂,摘除了,这不是关键……”
“怎么呢?”
“听说是肝癌晚期,而且癌细胞已经扩散了……”
“啊——这么严重啊?”
“嗯——真可怜!你说本来吧就没有多长时间了,还被车撞了,这不就更完了吗?”
“啊——是够可怜的了,那咋整了?”
“能咋整?医院告诉该准备啥就准备啥呗……”
“唉——人生无常啊……”
“唉——快走吧,还等着咱们送药呢……
“啊——”两个护士的谈话被病房内的王静听得清清楚楚,“原来我得了肝癌,还是晚期,老天爷啊,你就这么着急带我走吗?让我得了癌症不算,还派一辆车来撞我,看来我早就应该离开了,或许是老天爷实在看不下去了,觉得梁爽等国栋等的太辛苦了,觉得他们两个真得是太可怜了……所以才着急把我带走吧……”
王静凄苦地笑了笑,泪水流进嘴里,“好苦啊!我这一辈子,呵呵呵……”王静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总结:得到了张国栋,但是我幸福吗?我一直在努力,一直在期待,可是,眼瞅着一辈子了,张国栋的心里还是没有一丁点的地方是属于我的……
是时候该离开了,是时候该把国栋还给梁爽了,我霸占了他这么多年,对他们来说,已经够残忍的了,老天也已经开始惩罚我了……张闯——我可怜的儿子,可惜妈妈还没看见你第二次移植成功……妈妈怎么能忍心离开呢?作为你的妈妈,我最后还能为你做点什么呢……”
“想什么呢?”不知道什么时候,张国栋已经回来了,他目光闪烁,竭力在掩饰这什么,不用问,王静心里也明白无非是告知她的病情有多么的严重,将不久于人世罢了。
“医生叫你干啥?”王静明知故问,“说没说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没啥事,呃——就是告诉要注意的一些事情……”张国栋想努力表现的平静一些。
“国栋——”王静看着张国栋,脸上满是祈求,“能帮我一个忙吗?”
“你说——”张国栋觉察到了王静的异样,“是不是饿了?”
“不——”王静摇了摇头,“去帮我买一个录音机好吗?”
“要那玩意干啥?”张国栋安慰着王静,“啥都别想,好好养伤,等你出院了,要啥我都给你买好不好?”
“不——”王静摇头,“我只要一个录音机,小的就行……就像巴掌那么大的就行……求你了……对——你记不记得,大儿子小时候有一个,黑的——学英语用的…..咳咳咳-——”可能是说的太多了,王静累的咳嗽起来,这一咳嗽,刀口剧烈的疼起来,王静的脸上冒出了一层汗。
“好——那我去给你买。”张国栋抓起外衣,“你自己能行吗?”
“嗯——”王静闭了一下眼睛,让张国栋放心。张国栋此时心里明白了,王静大概什么都知道了,她已经在为将来的事情做准备了……
“我能进来吗?”张国栋刚走,王静就听到敲门声,随着开门的声音,梁爽走了进来,“你好些了吗?妹妹?”梁爽已经和张国栋通过了电话,知道了一切,放下电话,她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姐姐——”见到梁爽的刹那,王静先是一惊,继而马上就恢复了平静,本来她也打算找时间见见梁爽呢,没想到这么快梁爽就自己来见她了,王静的右手在输液,她伸了伸左手,想去拉梁爽的手,梁爽见了,紧走几步,握住了王静的左手。
“对不起——”看到王静痛苦的样子,梁爽心里万分自责,“其实我——”
“没关系——”王静摇了摇头,脸上带着痛苦的微笑。
“妹妹——有些话我必须要说出来……”梁爽知道王静时日不多了,她不想让王静带着满腔的怨恨和委屈来开,“我和国栋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早已经暗许终身,可是国栋的娘以死相逼,国栋和你结婚那天,我无奈远走他乡,到了北京后,我才知道我已经怀上了国栋的孩子,因为我知道,此生和国栋在一起已经没有希望,所以我就顶着所有的压力。瞒着父母生下了我的儿子宇轩,但是有一点请你相信,我从来就没有打算让宇轩和国栋父子相认,”
“我相信你-——”王静用眼神和梁爽交流着。
“一直到前一段时间,我接到了你儿子张闯的会诊邀请电话,我看到了张闯的详细资料,才知道张闯是你和国栋的儿子,我一分钟都没耽误就乘飞机赶了过来……”梁爽拉着王静的手以实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