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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这场半洗尘半教礼的接风宴,穆销骨就这么窝在猎兽场里从头睡到了尾,不仅没有学到一句红尘礼仪,更是没有射杀到一头凶兽。所以在阿瞳的带领之下,即使云陵还是拿到了超越红尘的狩猎数,但在三界总排名中却仍旧排在了第七名,连前五都没有进。
“公子,您今日在这儿睡着了,阿瞳带着云陵子弟拼尽了全力,可是最后还是只得了个第七名。”前来叫醒穆销骨的云陵弟子说着,明显有些委屈和自责。
“第七有什么不好的?”穆销骨伸了个懒腰,“百余名家里好歹排进前十了,你们做得已经很不错了。”
“可是……可是公子您不知道红尘的子弟有多嚣张,在看到我们云陵拿了第七以后,竟然胆敢跳出来羞辱我们!”
“羞辱?”穆销骨顿了下,眯起了丹凤眼,“什么意思?”
“也不知为何,红尘子弟里有一人特别不待见我们云陵。从接风宴开始到猎兽结束,对我们不是嘲讽藐视就是私下塞银子给长公主的侍卫,然后把我们给安排到野兽最凶猛的那一片。”这名弟子皱着眉头,愤愤不满道:“正是因为长公主的侍从收了银两,老太监也不敢多言,公子您又不在,所以那人才敢跳出来数落云陵的不是,就差没有指着阿瞳的鼻子骂娘了。”
话刚说完,他们就已经走出了猎兽场。
“实力?呸!”好巧不巧正好看见一名肥头大耳的少年正用一把绘着风花雪月的扇子指着阿瞳的鼻子骂骂咧咧道:“你们云陵不过就是仗着地势险峻易守难攻才一直稳居魔道之首而已!瞧瞧你们今天的成绩,第七名啊,哈哈哈哈……魔道之首就是这么个垃圾东西?”
最前方除了对此视若无睹的老太监以外没有任何陌生的面孔,看样子长公主的侍从已经走了。
阿瞳没有说话,但是紧紧捏着的拳头已经表明了他此刻的心态究竟如何,清澈的双眼里也染上的杀意。
如果不是因为穆玄奕当初嘱咐了他在长泽要小心行事,恐怕面前的这名富家子弟早就丧生在他手中了。
但越是沉默,对方就越是嚣张,甚至收起扇子伸手用力推了一把阿瞳,险些将他推倒,嘲讽道:“我看你们云陵的猪头精根本就不是因为身体不适不便狩猎,而是因为怕一出手就泄露了你们堂堂云陵公子的实力——根本就连一名初学的学童都不如吧?哈哈哈哈哈……”
“是吗?”冷冽的询问声传来,紧跟着便是利器划破空气的声音。
“是……唔!”
那名红尘富家子弟话还没说完,就忽然觉得脖子一阵刺痛,似乎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流了下来,伸手一摸,竟然是血!
而旁边的大树上已经牢牢地被射入了一支箭!
慌忙地让身后的家丁点了他身体上的几处穴道暂时止了血,红尘富家子弟捂着脖子愤怒地看向了声源处,“是谁?!谁敢这么大胆?!”
“没有一剑封喉吗?”穆销骨反问,手里正拿着因为刚使用过所以弓弦还有些微颤的弓箭,在阿瞳惊喜的目光下随手扔到了一旁,漫步走向他们,轻轻耸了耸肩,“那好吧,我承认,我的箭术是不如初学的学童。”
所有人皆是一愣,因为穆销骨现在的模样与之前完全就是天壤之别,毫不意外地惊艳了众人。只是就在穆销骨身后不远处,沈君骨刚好出现,看到了他伤人的这一幕。
“公子,”阿瞳小声提醒道:“这人叫王德海,便是昨日初来长泽,与您在城外起争执的那个人。”
“谁啊?”穆销骨却是一脸茫然。
阿瞳:“……”
也是,要让穆销骨记住一个路过的人,确实是件不太实际的事情。
“本是一场茶余饭后的小比赛,云陵既然输了,出手伤人可是输不起?”站在最前方的老太监问着,似乎有些不确定面前这位俊美少年的身份,但在眼角的余光瞥到了他腰间悬挂着的玲珑骰子安红豆后,便了然于心。
“输,倒也不是输不起。”穆销骨轻轻拍了拍阿瞳之前被王德海推到的地方,继续道:“只是在我云陵人看来,管不住嘴巴的人……若不是个死人,就该是个哑巴才对。”
“这里是长泽,不是云陵!”老太监尖声提醒道。
“所以在发现公公对此视若无睹的时候,我没有取他的命,也没有要他的喉咙,难道这还不够彰显我对长泽的尊敬吗?”穆销骨显然觉得自己已经非常客气了。
“呵,穆公子可真是伶牙俐齿,吃不得半点的亏呀?”老太监冷哼了一声,“好,既然老奴给了你们两日的适应时间,便由得你在这两日内撒泼个痛快。免得过了两日后,老奴怕你在长泽的这一个月,这张嘴巴都再也开不了口了。”
已经被家丁包扎好伤口的王德海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看向穆销骨的目光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幸灾乐祸。
“是吗?”穆销骨扬起了笑容,“那晚辈就好好地拭目以待了。”
结果一场不公平的比试过后,云陵不仅被冠上了徒有虚名的帽子,穆销骨还被冠上了输不起的名声。
“对不起,公子……”回到了‘云陵’的庭院里,正在服侍穆销骨宽衣的阿瞳低垂着头,自责道:“都怪阿瞳实力不足,让云陵丢脸了。”
“在最凶猛的野兽区里,能带领其他弟子拿到第七的名次还叫实力不足?那阿瞳你可真是太谦虚了啊。”穆销骨从怀里掏出了一样物品递到了他的面前,夸赞道:“足够了足够了,已经强到我都忍不住想赏你一朵楔花了。”
而他从怀里掏出来的东西,正是一朵绽放的桃花。
“公子……”阿瞳心中感动,小心翼翼地接过了桃花,嘴上却还别扭道:“您每次都拿桃花糊弄阿瞳。”
“这次可不是糊弄。”穆销骨伸手解着束发的红绳,认真道:“你做得很好,不愧是我云陵的人。”
见穆销骨并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阿瞳也不再纠结于此事,只是想起那老太监的警告,便又道:“公子,今日礼部的人说了许多的规矩,公子当时不在,阿瞳可要转述一遍?”
“什么规矩?”
“关于接风宴的规矩。”
“那不用说了。接风宴只此一次,就算不知道也没什么关系。”穆销骨打了个哈欠,上了床顺手就将被子给盖上,“今天在树上没睡好,我还有点困,阿瞳你也早点回房去休息吧。”
犹豫了一下,虽然有些担心老太监的警告,但是看穆销骨一点都没有要听的意思,阿瞳也只得将他送的桃花收好,应道:“……是。”
轻声关上了门,阿瞳却并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而是守在了门口,朝着暗处的其他子弟微微点头,示意今夜自己守着,让他们回去休息。
毕竟这才不到两日的功夫他们就得罪了不少人,还全都是有点权势和钱势的人,再不多加小心点的话,恐怕会出事,辜负穆玄奕的托付。
好在守了一夜,也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动。
次日又是阿瞳背着完全起不来的穆销骨前去汇聚,唯一不同的是,这次背上的少年俊美如画,不仅不像昨日一样惹得众人唾弃,反而还吸引了不少爱慕的目光。
“原来云陵的穆公子竟然真的长得这般俊美。”
有女子细声讨论着,面带娇羞。
“人们常道潘安是美男子,依我看,就算是潘安再世,也不一定比得过穆公子的美。”
“我曾有幸在家宴上目睹过穆宗主的尊颜,玉树临风仪表堂堂,但穆公子却没有半点相像,想必是随了母亲的容貌。”
“那穆公子的母亲必然是一代倾国倾城的绝世佳人了?真相一睹芳容,只是可惜……天妒红颜啊。”
老太监不悦地瞥了一眼,这些小姐们立刻就闭嘴安静了下来。
昨日的接风宴办完了,今日该学习的自然也就要进入学习了,否则就不符合红尘当初邀请诸位名家到此而来的目的了。
大庭院的一前一后都有一块巨大的空地,已经被搬入并且摆放好了相应数量的案几和文房四宝。因为百余名家共有千余人,全部一视同仁的话,不合理也不便于教学,故而一分为二,各家公子、小姐在前院,由老太监亲自教授;各家子弟在后院,由小公公们教授。
于是被温子衍强行叫醒的穆销骨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阿瞳他们离开了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还来不及反应过来,老太监就已经让他们依序坐好,开始教授礼仪了。
百余人的队列,三界之首居前,每十二人一排,红尘三排,仙家五排,魔道两排,共有十排,在偌大的前院里占不了多大的空间,但凡谁有什么小动作全都一目了然。
“一月学习,既然是学习,那么诸位便是学生,而不再是公子、小姐。上旬学礼,此处即是学堂,而老奴亦是先生。”老太监的手里拿着又粗又厚的戒尺,慢步走动着,边走边道:“现在你们所在的地方是红尘的皇宫。皇宫,宫殿雄壮,门禁森严,象征着帝王神圣而又不可侵犯的威严。虽然学生不必深入宫内,进出都由特意留出的凤门而过,但是既然踏入了皇宫,就要遵从皇宫里的规矩。而在宫里,女子须得笑不露齿、行不露足、踱不过寸、裙必过膝……”
烦躁地皱起了眉头,穆销骨是最烦学习这种细致到仿佛就连亵裤该穿什么颜色都要明文规定一样的繁琐规矩了,而且一听就犯瞌睡。偏偏身为魔道之首还只能坐在前排中间最显眼的位置,完全就是在老太监的眼皮子底下活动着,连打个哈欠都要被瞪几眼。百无聊赖之中只能四下环顾着,想要找个漂亮的良家姑娘调戏调戏,打发一下这样无趣的时间。
“咦?”不过这一环顾,穆销骨就发现他的身边坐着的人有些眼熟,稍作思考,便从对方淡漠的目光中想起了昨夜在猎兽场接住自己那人,立刻惊喜道:“小相公?!”
“……”沈君骨顿了下,依旧目视前方看着老太监,并没有去理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