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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别人?谁是外?丽儿姐再过几个月,就是我嫂子了!你这么说,小心丽儿姐都给你记小本本上,将来罚你跪炕头!”李秀儿埋汰起自家亲哥来,也是毫不含糊的。
“你个小丫头,敢挑拨我跟你嫂子的关系,你给我小心了!”李浩哼了哼,一副打算秋后算账的模样。
李秀儿装作怕怕的表情,躲在顾丽儿身后:“嫂子救命,我哥要发威了,嫂子你可得护着我点儿!”
顾丽儿脸红红的,瞪了李浩一眼,道:“行了,都别闹了!吃饭去吧,再耽搁会儿,小心饭馆儿关门了!”
顾夜道:“坐我的马车去!吃完饭别急着回来,在京城逛逛,傍晚让车夫老马送你们回厂。去,把衍城过来的几个小管事都叫过来,咱们一起聚聚,我请客!今年大家都不回去过年,算是提前一起庆祝来京城的第一个春节!”
“东家请客C诶!晓梅,赶紧去把大家伙儿都叫来,咱们吃大户去!刚刚叶儿说什么来着,要去庆丰楼!太好了,咱们可以沾光去京城最大最有名的酒楼去长长见识喽!”李秀儿欢呼着。
顾夜翻了个白眼,道:“怎么丽儿姐请客,随便找个小饭馆儿就成,到我这儿,档次就上去,换成庆丰楼了?”
“那能一样吗?你是东家,是老板,丽儿姐姐不过是给你打工的。你两个厂子盈利,不对,还要加上衍城的药厂,是三个厂子往口袋里哗哗地搂银子,妥妥的小富婆!丽儿姐姐能跟你比吗?”李秀儿笑得很鸡贼。
李浩也凑趣地道:“好哇,庆丰楼那地儿,俺只在外面看过,还没进去过呢。今儿托叶儿东家的福,俺们也去长长见识!”
顾丽儿又瞪他一眼,道:“去什么庆丰楼?一顿饭上千两银子,干啥不好,都填肚子里去?难道叶儿的银子,就不是银子了?照我说,上次那个小饭馆儿就挺好的!”
李浩咧开一嘴小白牙,道:“你也不看看叶儿现在什么身份?镇国公府上最得宠的姑娘,有名的高等级药师。要是被人看见她在小饭馆儿请客,实在是有失身份!就是不去庆丰楼……临江仙酒楼也不错,在永定河边,环境优美,可以边用餐边赏江景!”
顾夜挑挑眉,道:“哟!李浩,你对这京城的大酒楼,摸得还挺熟的嘛!春风如意楼去过没?要不请你去那儿?不但有美酒,还有小曲儿听?”
李秀儿睁大了眼睛,很感兴趣地道:“真的?酒楼里有唱曲儿的?那太好了,我们中午就去那儿吧!”
李浩忙道:“秀儿,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就跟着瞎掺和。春风如意楼,是京城最大的青楼,有钱公子哥儿的销金窟。再说了,人家也不接待小姑娘!”
李秀儿脸微微一热,小辣椒似的冲自家老哥开炮了:“你怎么摸这么清楚?说!是不是背着我跟嫂子,往那些腌臜地方去了?”
李浩忙喊冤道:“别瞎说!我是那样的人吗?丽儿,你别听她的,我是听祥子说的。他是地道的京城人,消息比较灵通。”
顾夜刚想跟着掺和两句,就听到一个少年的声音传来:“师父,您找我?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这张晓梅还挺会来事儿,让她去叫那些衍城的员工。她寻思着,既然是聚餐,把在药厂忙活的林诺,也给捎上了。
“没啥事儿!就觉得你最近很用功,工作学习两不误。所以,请你吃顿好的,犒劳犒劳你!”顾夜褒奖地拍了拍徒儿的肩膀。
这个徒儿不知道是不是吃了化肥,这一年个子猛蹿,比她高一个脑袋还多。她拍人家肩膀的时候,还得踮起脚。
不知是不是顾夜的错觉,自从她徒儿过来,李秀儿话似乎少了不少。如果不是她太过敏感的话,这其中定然有故事……
林诺十五六岁上下,长得清秀斯文,又是东家的徒弟,药师身份。无论哪一点,都挺吸引药厂的小姑娘的。有大胆泼辣一些的,不时往他身边凑,今儿问个问题,明儿请他帮个忙啥的,用心不单纯。
可惜,这家伙还没开窍,一心扑在学制药上,心无旁骛。小姑娘们一腔心意,都付诸流水了。
李秀儿负责的丸药组,林诺刚进厂的时候,就被分到那儿。小少年的努力、勤奋,在制药方面的天分,她都看在眼中。当时,李秀儿还不知道林诺是叶儿的徒弟,对他多有关照,甚至推荐他进药厂的研发小组。
能够进那儿的,都是在制药方面颇有天分的精英。林诺在里面如鱼得水,很快一跃成为其中的翘楚。对于李秀儿的“知遇之恩”,林诺一直记在心中。除了制药,他也就对李秀儿稍微关注些,把她家的力气活,几乎包揽了。
后来,江中天、百里大药师来厂子里视察,林诺对两人的称呼,药厂上下才知道,原来这个天分奇高的小少年,是东家的亲传弟子,正经的中级药师呢!
从那时起,李秀儿似乎察觉到某些传言,意识到身份上的差别,渐渐同林诺疏远起来。林诺这根木头,却浑然不觉,一心扑在学制药上……
从衍城跟着过来的,原本有十几个员工呢,负责给新员工培训技能。在药厂新员工上手之后,有不少衍城员工故土难离,返回衍城药厂。这些人,回到衍城后,也被提拔为小管事,受到了重用。
不过,除了顾丽儿、李秀儿和张晓梅外,还是有五六个衍城员工留在京城发展。其中,青山村的占了两个。
在他们看来,能够在京城工作、生活,比呆在衍城这个北方的小城,要有出息得多。京城这边是新厂子,有他们发挥的余地,发展的空间比较大。
实际上也是如此,这些人中,最低也是车间组长了。这边的某车间,规模可比衍城的药厂大多了,管理的手下员工,也比那边多了一倍还多。算是受到重用,手握实权了。
加上这六位衍城的员工,总共十二个人,庆丰楼三楼的豪华包间,是全酒楼最大的包间,坐十二个人绰绰有余。不过,顾夜的马车可装不下这么多人,顾丽儿又套上了厂里的马车,才算把人都装进去。
顾夜也让月圆去邀请周大管事(隐芒)。大管事知道这是衍城旧属的聚会,便借口说厂子里需要有人坐镇,推脱了。
两辆马车,载着十位药厂的大小管事,旁边还跟着两个骑马的男士。说起来,这药厂颇有些阴盛阳衰。除了大管事,其他的管理人员,大多是女性。
药厂的那辆马车上,六位年岁不等的小姑娘,神情兴奋,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青山村的顾芝儿,顾氏族长家的孙子,比顾丽儿还大一岁,是顾丽儿的堂姐。
本来,她家里人也是不同意她来京城的。小姑娘已经十六岁了,到了该说亲的年岁,家里人已经给她相看好了一门亲事。可小姑娘在衍城工作了大半年,眼界开阔了,觉得女子也可以凭着自己的本事,不依靠别人生存。便硬是瞒着家里,争取到来京的名额。
“你们听说了吗?东家要请我们这些老员工,去庆丰楼搓一顿。庆丰楼诶!那可是京城最好的酒楼,就连大官都要排队预定,才能去吃一顿的好地方!”顾芝儿目露向往之情,激动不已。
胖胖的王英兰,是个小吃货。她吞了吞口水,道:“听说,庆丰楼的招牌菜,味道绝对一流。早知道中午东家请客,我早上那两个大肉包就不吃了,空出肚子来装庆丰楼的美食。”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咱们好好干,手里银子多了,想吃什么买不到?”顾芝儿笑骂了她一句。顾芝儿是几人中年龄最长的,几个小姑娘除了顾丽儿她们,最服她!
另一个小姑娘,捂着嘴笑道:“芝儿姐姐,你可别这么说。英兰真能把工钱,都花在买好吃的上。你看她来京城才多久,就吃出一身肥肉。每次有假期,她都往城里跑。别人买衣服买首饰,她倒好,全都花在买吃的上了。”
王英兰忙道:“衣服咱们药厂不是发吗?在厂子里都是穿工作服,出门有一套衣服就行了,买那么多衣裳,多浪费!”
“就你买吃的不浪费?你再这么吃下去,刚发的工作服又该穿不上了!”顾芝儿撇撇嘴道。
王英兰有些懊恼地看着自己圆滚滚的身材,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以前是想吃没得吃,现在自己有钱了,又怕吃出一身肉。人呐,咋这么难呢?”
这么说说笑笑,不知不觉,马车已经驶进了京城,停在了西城的庆丰楼门前。几个小姑娘从马车上下来,看着高大气派的庆丰楼,兴奋中又透出几分怯意。尤其是看到庆丰楼前,进进出出的,都是锦衣华服,看上去就身份不凡的客人,更是瑟缩着不敢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