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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诸葛无为淡淡一笑,与云惊华相识后的点点滴滴浮过心头。
忆起她的笑,她的嗔,她的温柔和聪慧,淡淡情意跃于他的眉间眼中,毫不掩饰地承认:“能遇见她,得到她的心,我确实很有福气。”
可一想到那日的惊心动魄,云惊华不顾性命地救下他的人,他又有些气恼。
气她太好,气她设身处地为他着想,如他一般珍视他的属下,也气自己没能守护在她身边,阻止她做这些疯狂的事。
霍震天看出他的“不满”,露齿笑道:“我一直以为,诸葛兄是个不苟言笑的人,直到武林大会上见过以后,我才发现世间的谣传竟是那么的不可信。
和普通人一样,你也是有情绪的,只不过,你的情绪似乎大多都是因为你的夫人。
我原本以为,出入官场的人很少会有人动真感情,与情投意合的人相濡以沫举案齐眉,通常会为了利益而娶对他们的仕途有益处的人,却不想,你和嫂夫人的感情竟然这般深厚,真是羡煞我等旁人。”
诸葛无为收回神思,一记眼神睨过去,“羡慕什么?朗朗天地,以你的侠义和豪情,难道还怕寻不到与你情投意合的人?
我一直相信,缘分这事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即便现在那人还未出现,但总有一日,我相信那人会出现在你面前,让你如获至宝,让你的生活比以往更有意义。”
“诸葛兄这话真安慰人,只是……”霍震天微微一叹,脸上闪过无奈神色,“像我这样的粗野莽夫,一无学识,二无家财,只有一身武艺,只怕鲜少有像嫂夫人这样的优秀女子愿意以身相许。”
诸葛无为挑了挑眉,“你堂堂一帮之主,顶天立地的大丈夫,怎么也说出这等丧气话来?你该坚信,即便这世上没有第二个像我夫人这般优秀的女子,也并非所有的女子都喜爱学富五车腰缠万贯的男子。
总有一日,你会遇上那个与你心意相通,既不贪财,又不贪慕虚荣,欣赏你的为人,仰慕你的侠义的女子,愿意舍弃一切与你相随,行遍江湖踏遍天涯,做你丐帮的帮主夫人。”
“哈哈!”霍震天大笑了两声,“诸葛兄这话真是深得我意,若将来我真能遇上这么一位既不贪财又不爱慕虚荣,愿意舍弃一切跟随我的女子,我大婚那日一定请你坐上高堂的位置,接受我的三拜和敬茶。”
诸葛无为眉梢一扬,豪气道:“好!一言为定!身为一帮之主,到时你可不要反悔耍赖!”
“我堂堂一帮之主,又怎会反悔耍赖?”霍震天说得眉飞色舞,“届时小弟一定恭候你的大驾,恭迎你和嫂夫人!说不定到时,你与嫂夫人已经不再是两个人,而是羡煞天下男儿的三口之家。”
“呵呵!”诸葛无为勾了勾唇,眸底划过柔软的亮色。
“谁说不是呢?为了缩小我两之间的差距,你可是得加把劲,赶紧把你的意中人找到了,然后拜堂成亲生孩子。”
“哈哈!”霍震天豪爽大笑,“若非与诸葛兄相识,我定不敢相信诸葛兄竟也这般风趣幽默。”
诸葛无为斜眼觑他,用揶揄的口吻说:“彼此彼此,若非认识,我也不会相信你堂堂一帮之主竟是这般没架子。”
两人的视线有短暂的交汇,随即便是一阵笑声传出屋宇,在空旷的院子里回荡,为午后的日光平添几许爽朗,抚平了些许燥热。
须臾,止住笑,霍震天陡然严肃了神色,道:“言归正传,我心中一直有个疑问,不知当问不当问。”
诸葛无为也收敛了脸上的笑意。
大概猜出霍震天要问什么,一边用杯盖撇着茶面上的浮沫,他气定神闲地道:“霍兄弟但问无妨。”
“诸葛兄既然无心权势,当初又为何要入朝为官?如今你位及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拥有很多人做梦都难拥有的权势,就这么退出朝堂难道你一点也不觉得可惜?”
面色不变,诸葛无为神色泰然道:“既然选择退出,我自然不会觉得可惜。”
“你与太子殿下……可是有什么过节?如果他对武林下手,你可有什么良策,打算如何应对他?恕小弟直言,打从一开始我便觉得你和太子殿下的关系非比寻常,并不像单单是因为嫂夫人的缘故才会这般奇妙。
我也不瞒你说,我和帮中的一众弟子很早便觉得太子殿下野心勃勃,觊觎武林势力,想据为己有,这次的武林大会若非因为你,只怕如今的武林已经为他所有。
我现在担心的是,太子殿下的野心只怕不止是想占有整个武林,更想雄霸天下。既然武林现在不能为他所用,我怕他会心生杀念铲除异己,毁了整个武林,杜绝武林成为他的隐患。”
浅浅地抿了口茶,放下茶盏,诸葛无为勾了勾唇。“想不到,一直以来我都小瞧了武林,原来你们竟是这般关心时局,对朝廷势态了若指掌。”
霍震天不曾接话,只是耐心等着他的下文。
侧过头,清澈见底的眸子看向霍震天,他淡笑着问:“如果我说,我和太子殿下确实有过节,而我夺下盟主之位,就是不想实力雄厚的武林落入他的手里,你会做何感想?”
霍震天微愣,没料到他竟然会问得这般直白。
将霍震天的反应瞧在眼里,他笑了笑,随即收回视线站起身,悠然踱步来到门外,沐浴在炽热的阳光下。
阳光很白,在他周身镀上一层圣洁而高贵的光,霍震天坐在屋里瞧着他,恍惚间有种错觉,他并非凡人,而是荣登九五的真龙天子,聚天地华光,敛世间精粹。
他在高贵而圣洁的光辉里回头,笑得坦荡而从容,“不管你做何感想,我都可以大大方方地告诉你,我与宫家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我这一生,誓要毁了他宫家社稷,灭了他宫家的千秋大梦。
至于武林,我夺下盟主之位,是想毁了宫氏父子的如意算盘,但我从未想过借用武林的力量,只要我身为盟主一日,武林就不会陷入天下纷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