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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转眼间已经到了中旬,广东的深秋与上海的秋日大相径庭。树木依旧葱绿,风景依旧宜人,格外的美丽。和煦的阳光穿过沉重的玻璃打在身上,异常舒适。王彧婉与王富贵便在这舒适的天气下,开启了下午茶时间,心情依旧平静,也没有因为任务提前完成而感到欣喜,也没有因为佟明远与刘衍彻久久未归而感到焦虑。
两人坐在窗前,欣赏着远方的景色。就在此时,门被推开了。两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王富贵放下手中的酒杯,拿起桌上放着的空杯,倒了些酒,递给两人,道:“祝你们平安归来,干一杯吧!”
二人很是不解。佟明远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今天回来?”
王富贵指了指窗户,道:“拜托,这可以看到街上,好不好!”佟明远点点头,一口饮尽,就去休息了,以缓解这几天的疲惫,刘衍彻亦是如此。在他们闭上沉重的双眼之前,王彧婉漫不经心地说道:“任务已经完成了,收拾收拾准备这几天回上海。”
一声同时发出的“嗯”回应了王彧婉的话。随后就陷入了沉寂。
与此同时,上海政府办公厅已经收到了任务完成的消息。这将近两个月让人担忧的日子终于结束了,大家也可以睡个安稳觉了,刘昌接到消息之后,便立即打电话告诉了佟政。佟政语气中透露着难以掩盖的兴奋。下班之后,便将这一令人振奋消息告诉了佟家上下。
佟政回了家,发现两个女儿都在家。更令佟政开心的是,许久冷脸相对的佟婉静对他也展开了笑容。
一入卧室,便是佟夫人与佟婉静在屋内说着话,而佟婉言则是去陪着殷澄。佟政看到佟婉静后,很是开心,叫了声“静儿”。佟婉静站起来,回了声“爹”。佟政点点头,坐在佟婉静位置一旁,道:“原谅爹了?”边说着,便拉过佟婉静的手,慈祥的看着出落的更加迷人的小女儿。
只见佟婉静跪在佟政面前,泪眼婆娑,让佟政与佟夫人吃了一惊。佟政本想扶她起来,不料却被佟婉静的一番话所挡住,“爹,先前是女儿糊涂,不能体谅您的难处。之前种种,希望爹您能够原谅我。”
等她说完,佟政便将佟婉静从地上扶起来,一如未出嫁的时候,放在膝盖上,那双强有力的大手轻轻的拂去脸上的泪水。佟夫人亦道:“静儿,你是我和你爹的亲生女儿,本来就是一家人,哪有那么多见外的话啊!”
佟政点点头,表示同意佟夫人的话。佟婉静从佟政的腿上走下来,依偎在二人中间,温暖而又和谐。相必岁月静好,便大抵是如此吧!
从广州驶向上海的列车正在缓缓行驶,朝着目的地走去。一路北上,秋景之境愈发浓厚。那红透了的枫叶正在随着秋风飘洒,在地上打转,在空中飞舞。
列车缓缓行驶了两日。终于抵达上海列车站,疲惫不堪的四人一回到家,便沉沉地睡了几日。佟政与刘昌看着这些孩子们累成这样子,心里也是难受。
昏昏沉沉的几日过去了。一日,屋外秋雨缠绵,格外的惹人忧郁。床上沉睡的佟明远终于睁开双眼,只觉得身子像是散了一样,佟明远环顾着这间熟悉的屋子里没有他日夜思念的妻子,心中不由得有些失落。佟明远拖着沉重的身子走到茶几前,吃了些点心,喝了口茶。
门外,一阵收伞的声音传入房内,银铃般的笑声也随着门的打开而闯入寂静的屋子。来者,正是殷澄与佟婉言。紫云将手中的食盒放在桌子上,摆出菜肴,便走出了屋子。还未等佟明远与殷澄开口,佟婉言到先窜到佟明远面前,道:“哥,嫂子对你真好。这些东西,她可做了整整一个上午呢!”
佟明远笑道:“怎么,你的傅俍佐对你不好吗?”
提到傅俍佐,佟婉言脸上浮露出甜蜜与幸福,“他,他对我可好了。”佟婉言将脸扭在一旁去,道:“别说我了。二哥,你赶紧吃吧,否则的话,二嫂的心意可就凉了。”说完,便拉过殷澄的手去了外间屋子。
其实佟婉言此次前来,是受佟婉静之托而来的。一个半月以来,无论是佟婉静亲自登门道歉还是托人前来,总是无功而返,佟政夫妇二人看在眼里,一是心疼女儿,二是生她的气,气她当时的任性。佟政夫妇也劝过殷澄,让她放下执念,毕竟都是一家人。可是殷澄却总是一笑置之,只留一句,一切都是因果循环,不必太过执着。
殷澄早就看穿了佟婉言此次前来的意图,一进屋,便开门见山地说道:“是不是又替她来道歉的?”
佟婉言尴尬的笑笑,道:“二嫂,事情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你就原谅婉静吧。毕竟咱们都是一家人,日后还会有往来的。”
殷澄垂着眼眸,看着尚在平坦的小腹,思考着。佟婉言像是想起了什么,道:“二嫂,以后,小侄子出生了,你也不想让他夹在母亲与姑姑之间为难吧!”殷澄微笑,道:“你算不算在威胁我?”
一语而出,佟婉言明白了她的意思,点点头,眉飞色舞,道:“那,三日午后,邵府花园见。”看到殷澄点头之后,佟婉言连伞也没有打,便飞快地跑出去了。随后,殷澄便回了卧室。敲,佟明远将桌子上的所有食物都打扫干净。佟明远看到殷澄回来了,站起来向殷澄敬礼道:“老婆大人,我已经把你做的饭打扫干净了,一滴不剩,请老婆大人检验。”
殷澄看着佟明远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禁玩心大起,慢慢地坐在佟明远身前,道:“我可没说要让你吃,你吃了,我和孩子吃什么啊?”
一番话,让佟明远尴尬不已,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好,只得试探性的道:“那我吩咐人再去给你做一份?”
殷澄看着佟明远进退不得的样子,莞尔一笑,“何必这么当真!我只不过是逗你玩而已。”殷澄躺进佟明远的怀里,幽幽道:“没有,一个半月未见,我每日都望眼欲穿,希望你可以早日回来,我们一家人团聚。这些天,看着其他有身孕的女子皆有丈夫的陪伴,而我却只能是孑然一身,无法与你分享为人母亲的喜悦。”
“我明白,我都明白。我向你保证,在孩子出世之前,一定好好陪你。”
“好。”
一曲《游园惊梦》吊住众人心声,戏台上的伶人水袖飘舞,婀娜身姿,一颦一笑,皆牵引着戏外人的心。台上清浅婉转,台下却欢声笑语,热闹非凡。繁华的长街上,传着邵府内戏曲的婉转。
邵母极其喜欢在家中庭院中摆上戏台,请上名角,再邀些富家太太们前来听曲。每逢这时,佟婉静都少不得要陪着邵母与那些太太们打太极。佟婉静本就不爱听这些戏啊曲啊的,再加上与那些人打交道,更让佟婉静心烦意乱。佟婉静正在闷头吃东西,一旁的思晴耳语道:“小姐,佟少夫人和傅少夫人来了,正在客厅等着您呢。”
听到这个消息,佟婉静极其高兴,犹如脱缰的小马飞快逃离马场,当然这只是内心之感罢了,在众夫人面前,佟婉静依旧是温婉如水的大家闺秀,依着礼数离开戏园。到了客厅,殷澄与佟婉言正静静地等着这女主人的到来。佟婉静转身低语吩咐思晴,禁止任何人入内。如此,便开始了她们三人的谈话。
日头微斜。戏院内的众位夫人也已经散去了。邵霁烺铿锵有力的脚步声从屋外传来。那一声声勾起了殷澄远久的记忆。彼时,人正年少,也是最美年华。田野内,斑斑点点野花点缀蔚蓝天空。少年时,她最爱在初春之际前往野地中采撷初开娇嫩的花朵,每一次的玩耍节油他陪伴,随时中途相陪,但每次他前来时的脚步声都能很快的将他识破。那时,尚年少,珍惜不知为何意。如今,再回首当年点滴,皆是一阵阵叹息。若那年,出嫁为他之妻,想必此时的她必是人生无憾,幸福一生,也没有那些痛苦了吧!
一声门响,回忆也随之而断。殷澄拉起佟婉言向佟婉静说了声告辞,便匆忙地起身离开,避免不必要的尴尬。门口时,遇到刚踏进屋的邵霁烺,殷澄只是淡淡一句,“邵先生”。便匆忙离开了。
一声“等等”,让殷澄刚刚迈出的步子停了下来。倩丽的身影回转过来,微微一笑,道:“邵先生,何事赐教?”
邵霁烺从台阶上走到殷澄面前,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仔细盯着她的脸庞,那刺眼的目光让殷澄心底不禁泛起惊恐。邵霁烺仍旧盯着她,道:“不敢。论起来,我还是您的妹夫呢。”
殷澄只觉得邵霁烺的话,不同于往日那样令人亲近,反倒是多了一些让人难以捉摸的态度。佟婉静那双幽怨的眼睛在紧紧的盯着二人,双手攥紧了衣袖,紧紧忍着那酸涩在心中的涌动。殷澄只觉得如芒在背,只想着很快离开这是非之地。于此,殷澄便道:“邵先生要是没事,我就先告辞了!”说罢,便匆匆离去,也没有等待落在后面的佟婉言。
空旷的前院伫立着孤单的邵霁烺,美轮美奂的屋门前孤独的佟婉静寂寞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