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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少霖又和齐掌柜聊了聊小姑娘病情的事,如今聊在这话头上了,便问起这病的由来。
齐掌柜想了想,终究还是说了:“那年我家小女在门前玩,就在门栏那,我们就没太在意多让一人看着她,结果,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胥少霖皱眉,这事他倒没听说过:“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诶,都是自个儿家的事,不想多叨扰谷主。”
“后来孩子怎么回来的?”
齐掌柜看了看外面,说:“我们本让暗桩也帮着找了几天,可连暗桩也没什么线索,我们便只有等着了,直到十来天后,我们正准备开门营业,伙计就说孩子在门口躺着了。”
后来齐掌柜闻声而来,把女儿抱进屋里,便为其诊脉,发现这孩子除了有些虚弱别的并无什么不妥,心也就放下一些来。
当日下午,孩子醒了,齐掌柜问她这十多日都发生了什么,这孩子只是木讷的摇头,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不说,齐掌柜想着怕是孩子吓坏了,便没再多问。
转天,孩子发起了高烧,从那之后就落下了一身的怪病,齐掌柜自己是个大夫也瞧不出个所以然来。
胥少霖听完,心中不禁有疑惑,霁城的暗桩虽不比都中的暗桩,但比起其他城的来说,能力、本事也算是上乘了,这等怪事连他们都不曾追踪到线索,那只能说明,这件事不太寻常。
南柯这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可他心里想到的却是另外一件事,南柯估计了一下齐家小姑娘的年龄,然后看了看胥少霖。
胥少霖看向他:“你想说什么?”
“谷主,年前二爷曾在幽谷竹林办过一件事,救下了一批孩子,那些孩子岁数和齐小姐当年的岁数差不多....”
南柯的话提醒了胥少霖:“症状呢?”
南柯道:“那批孩子救的及时,除了身子虚弱,就是会觉得肚子疼,别的也没了,倒是依依,我记得四姑娘给依依解毒的时候,说依依手上有一个徐点。”
南柯没着看了眼胥少霖,见胥少霖点了头表示明白了,便悄然退到一边去了。
胥少霖转而问起齐夫人,孩子刚回来时候的样子。
齐夫人好好回忆了一番,说道:“说起徐点,我们好像也曾在小女身上见过,不过不是在手上,是在肩上。”
“现在还有吗?”胥少霖问。
齐掌柜摇了摇头:“没了,回来后大概四十来天左右,那红点就没了。”
“嗯。”胥少霖点了点头,和齐掌柜说了几句话,又问起关于黑市的事情。
“你既对黑市比我们熟悉些,有件事还需齐掌柜替我办一趟。”
“但请谷主吩咐。”齐掌柜拱手道。
胥少霖示意齐掌柜到屋外去说,随即二人便出了屋子。
站在院中,胥少霖方讲:“明日我亦要去黑市走一趟。”
齐掌柜略带疑惑的看着胥少霖:“不知谷主是要买什么吗?”
胥少霖摆了摆手:“我要做个交易,你替我把消息散出去,就说我手上有两尊玉女,不卖,只换,有兴趣,明日大可一聚。”
齐掌柜眼睛一转,明白一半,点头应下,不明白的那半就这么不明白着也好。
二人简单说了几句,胥少霖走的时候把南柯也带走了。
一路上,南柯似乎一直在考虑什么,胥少霖问他:“你有什么想法?”
南柯道:“属下总觉得齐掌柜有哪里不对,但说不上来。”
胥少霖轻笑:“不急,这样的人,防着点就行。”
“是。”
回到王府别院,听说宗越和百里墨还守在幽兰的院子里,他便也跟着南柯过来了。
三人简单的交流了一下,方知不久前顾卿烟回来看过了幽兰就被寒岩带回清鸾院休息了。
“嗯,这丫头累了一天,是该好好休息一下。”胥少霖含笑的说着。
随后把他这一晚探得的事包括齐掌柜那的一并说了出来。
冬青他们今夜不会回来,留在山上那间草屋钓鱼了,他们杀了原来在草屋里的三个玄夜族杀手,然后易容成了那些人的模样,在那等着上边的人来。
宗越听完齐掌柜家的情况,忍不住皱眉,又看了看幽兰的情况,还别说,这么一对,幽兰现在的状况和齐家小姑娘真有几分相似,不同的可能就是齐家小姑娘表现出来的症状轻,幽兰的更重一些罢了。
“我从老齐那拿了这药过来,或许你可以试一试。”胥少霖说着,示意南柯把药包拿了出来。
宗越没直接拿过药,而是看了一眼一直沉默不语的百里墨,见百里墨深深叹口气之后点头,宗越这才让南柯下去煎药。
“要不要让烟儿再过来瞧瞧?”百里墨低沉着声音说道。
胥少霖淡淡看了一眼,摇了摇头:“如今你我心中都有数,就不要再让她来这一趟,夜里凉,别着了风。”
“嗯。”百里墨应了声,“也都不早了,你们也早点去休息吧。”
“你呢?”宗越问。
百里墨起身,走到幽兰床前:“我看着她。”
胥少霖和宗越互看了一眼,没说什么。
“对了,玄夜族的事你打算如何?”百里墨趁他们二人还没走,问了一句。
胥少霖面色严肃,对于这事他心中确实有所忧虑,玄夜族的事无论如何都会牵涉到两国之交,那是他们所不能触及的地方,可现下几宗事情交杂,他得想一个万全之策才好。
“容我想想吧,这事必然要与裕王通个信儿。”
宗越亦开口说道:“可需要我家那边做些什么?”
胥少霖摇了摇头:“都中如今有东篱在,不到万不得已都不可以让宗院首出面。”
宗越明白,便说要回去研究药方了,胥少霖也一起走了,房中只留下了百里墨和幽兰。
平日里嬉笑怒骂极其鲜活的幽兰,是雨花楼最为靓丽的一个人。
她比月影张扬,比月影多了几分娇媚,比起其他的姑娘更是风情动人,她善舞善乐器,对诗书棋画不大感兴趣,若不是被探雪目光不移的盯着,她恐怕到现在,画技还不如路边用树枝画画的孝。
与此同时,她也是最能担起责任的那一个,护得了姐妹,也镇得住那些心怀不轨的客人。
正因如此,百里墨一直很看重她。
“或许是让你们在楼里呆惯了,我总以为你们比任何人都安全。”
百里墨喃喃自语。
雨花楼里三层外三层的影卫暗卫守护,里面还有他、西决这一干人等,自是坚固的城池,任谁也翻不出了波澜来的。
这种安全感,如今反而成为了他疏忽的地方。
他在这头自责着,顾卿烟在房中几乎与他有着同样的感受。
寒岩陪着顾卿烟说了好一会儿的话,见她依旧睡意全无,便知她心中还是挂念着幽兰那边的。
“三哥如今,就像被人用冰封上的一样,他心中有太多的自责、愧疚甚至是不解疑惑,诶...”
顾卿烟叹着气,她原是想好好陪百里墨聊会天说说话,好歹舒缓一下心情的。
可寒岩劝她,这时候说什么,百里墨都不一定能听得进去,顾卿烟也试了试,见果真如此,便随着寒岩回来了。
“他呢现在心中还没完全了然自己的一份情谊,所以尚有朦胧,但你也别太担心,你三哥心中怕是已经有了要将楚恒如何千刀万剐的准备了。”
顾卿烟笑着看了看寒岩,小手指在寒岩胸膛上轻轻一戳:“什么时候和三哥心意相通了?”
寒岩一手揽过顾卿烟脑袋,一手握上她的手指:“小丫头,心意相通,可不是这么用的。”
顾卿烟一挑眉,眼神贼溜溜的,小脑袋瓜里不知道想着什么。
寒岩见状,索性手一收,将顾卿烟的脸贴近自己,低下头就要一吻。
门外有轻微的脚步声,顾卿烟察觉,转头看去,躲过了这一吻。
“谁?”
“主子。”门口传来北溟的声音,带着两声轻咳,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不太合时宜的事。
顾卿烟逃出寒岩的怀抱,与他分开了一段距离,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这才让北溟进了屋。
寒岩面色如常,看着耳根微红的顾卿烟,心情大好,悠哉的拿起桌上一本书,慢慢看着。
顾卿烟暗自瞪了寒岩一眼,转而和北溟说话了。
“何事?”
北溟余光打量了一圈两人,微低着头回答:“谷主回来了,去看过了兰姑娘就和二爷回房了。”
顾卿烟点点头,问:“三哥怎么样了?”
“三爷陪着兰姑娘。”
顾卿烟看了眼寒岩,见寒岩朝她点了点头,微微叹了口气。
“西决那边有什么消息吗?楚恒还在翠微楼?”
北溟点头,表示他过来最主要的还是说这个事情。
一刻钟前他们收到了暗桩传来的消息,说楚恒在翠微楼见了知情她们姐妹两,从他们的谈话里,已经能确认知情和知音姐妹两是这一片双影楼的负责人。
楚恒之前和她们有过几次书信往来,大抵是让她们把暗藏在东南边的双影楼势力都先集合起来,为的就是等怡郡王在都中上位后,以她们的暗中势力,帮助怡郡王在这边牵制裕王。
“这里面想来涉及了不少事。”寒岩看着眉头紧锁的顾卿烟。
“双影楼是司徒浩阳的爪牙,可见司徒浩阳的棋局下的很大。”
顾卿烟呢喃。
寒岩放下手中的书:“他的目标是复国。”
顾卿烟抬头,看向寒岩的眼神中没有丝毫感情,一层担忧之下,尽是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