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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他上次施暴,过去还不足12个小时。这是蓝雪凝人生中最昏暗的一天,在一天之内,被同一个男人,侵犯了两次。
在以后漫长的岁月里,纵然她使出浑身解数,也没有办法将这段记忆从自己的脑海中删除。
这段回忆,犹如一根坚韧曲折的藤蔓,总在她以为可以拥抱新生活的时候,又不费吹灰之力地将她拉入无尽的、黑暗的深渊。
如果仇恨会生根发芽,感谢许恒一,洒下一把最肥沃的土壤。
身上的人还在重重的喘息,而蓝雪凝只觉得自己空余下一副驱壳,灵魂早已被恶魔掩埋。
许恒一终于餍足的时候,蓝雪凝想,自己已经流完了余生最后一滴泪。
她紧闭着眼眸,感觉许恒一温热的指腹在不停摩挲自己的脸颊,然后他的唇印下来,细细吻过她脸上的每一处吻痕,耐心而温柔,庄重而虔诚。
多么完美的杀手,纵然是喂你吃下一颗世上最剧烈的毒药,还不忘悉心为你裹上一层鲜润诱人的糖衣。
许恒一将蓝雪凝的刘海往后抚了抚,低沉的嗓音带着事后的慵懒:“小凝,以后不要再挑衅我,知道了吗?尤其,不要再骗我,不然我不确定,我是不是会杀人。”
身子一僵,蓝雪凝只觉仿佛有一条毒蛇,在朝着她吐着那有毒而骇人的信子,吓得人魂飞魄散,却又无处可逃。
许恒一也不顾蓝雪凝的反应,下了床,走进了卫生间。蓝雪凝听到洗水间有“簌簌”的水流声传进来,翻转过身。不知是不是王轩的药水太过于有效,蓝雪凝只痛恨此刻自己还如此清醒。
以为至少可以得到片刻安宁,谁知许恒一很快又从浴室出来,掀开被子,将她抱了起来,往浴室走去。
蓝雪凝始终闭着眼,她不想看见许恒一那张伪善的脸,更不想看见现在的自己是如此不堪。
蓝雪凝只是认命地随许恒一抱着她,然后她渐渐感到自己没入了一片温暖的水中,睁眼一看,原来是许恒一把她放进了浴缸中。
她仍是麻木得没有反应,
当许恒一为她穿上一件崭新的丝绸质地的睡衣时,她才睁开了眼,面前是一面镜子,可是她却看不清自己的面容。
因为浴室里温暖的热气使得镜面蒙上了一层水雾,水汽凝结成水滴又落下,在镜面上留下一条条斑驳的痕迹,好像是谁的哀愁化成了水滴,然后潸然而下。
她低下头,发现自己的睡衣是红色的,大红色,红得刺眼。多么喜庆的颜色,却要为内心最悲哀的人绽放。
蓝雪凝一阵恶心,只觉得许恒一是个心理变态,偏偏要给她穿上这样的衣服,是想说明什么呢?说明他终于彻底地占有了她吗?无论是在肉体上,还是法律上。
许恒一从背后抱住她,挡住了头顶白色水晶灯落下的惨白光线。他的头深深埋进她的肩窝里,然后用力吸了一口气,不遗余力而又恣意贪婪地撷取她的芬芳。
就这样站了很久,两个人皆是没有说话。这两个人站在一起明明就是静谧而美好的模样,犹如一对璧人。可是蓝雪凝知道,他们之间是如何的千疮百孔,满目疮痍。
直到空气里的温度都有点儿微凉了,许恒一才舍得松开了臂弯。但是旋即又将蓝雪凝打横抱起,出了卫生间,又走出卧室。
感受到蓝雪凝身体的僵硬,许恒一解释:“卧室太乱了,我让张妈收拾一下,先去我那里睡。”
蓝雪凝的头被抵在许恒一的胸膛上,所以她看不清许恒一的脸。但是他的嗓音竟然出奇得温柔,就像春风拂过脸庞。
寂静的走廊,只有许恒一踏足在地毯上的沙沙声,稳重而有节奏。蓝雪凝忽而就悠悠开口:“许恒一,我恨你。”
脚步声戛然而止,蓝雪凝明显感觉许恒一怔了一怔,很快地,却又紧了紧臂弯,复而迈开步伐。
“好,小凝,那就用一辈子来恨我。”略带沙哑的语气,又带着隐隐自嘲的意味。
蓝雪凝知道,她说的话根本没有任何杀伤力,她的仇恨,对许恒一来说也不过是九牛一毛。他都已经这么对待她了,难道还会怕她恨他吗?
他从来都只是霸道地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罢了,根本不会去顾忌别人的感受。所有人于他而言,不过是他脚下一粒尘埃,没有任何反抗的资格。
腾出一只手打开次卧的门,许恒一抱着蓝雪凝走进了次卧。里面没有开暖气,蓝雪凝只觉得冷得吓人,而且整个房间的墙纸都是冷色系的,更显得这个房间没有任何温度。
许恒一将她放在床上,裸露在外面的小腿碰到冰凉的丝绸质地床单,蓝雪凝有一瞬间的不适。许恒一给她盖上被子,问她:“现在愿意吃饭了?我去把粥端过来。”
未等她回答,他已经出门而去。是蓝雪凝想多了,他也不算是在问她,只能说在嘲弄她。嘲弄她自不量力,偏偏要跟他对着干,结果呢?就是落得满身伤痕,受尽屈辱。
他用行动来告诉她,她没有说不的权利。
她蓝雪凝,只有听凭许恒一处置的份。
当那勺热粥再次喂到自己嘴边的时候,蓝雪凝乖顺地张开了嘴,没有咀嚼,直接咽下,味同嚼蜡。
如果许恒一刚刚这么折磨自己,只是为了让她乖乖吃饭,或许她确实早就应该学乖一点。何苦跟他对着干呢。毕竟饭还没有这么难吃,但是许恒一做出来的事情,却是没有下限的。
一勺又一勺,蓝雪凝犹如一个机器人一般,双眼无神,神情麻木,只是机械性地张嘴,吞咽,再张嘴,吞咽。
终于喝完了一碗粥的时候,许恒一仿佛心满意足,一只大掌轻柔地抚了抚她的头发,嗓音沉得好像能够拧出水来:“很好,很乖。”
那语气,那动作,不都像在赞许一只听话的宠物吗?赞许一只对主人千依百顺,甚至还会主动热情地摇尾乞怜的宠物。
他在用这样的行为提醒她,她如今是什么境地,什么地位。也在引导她,今后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他、取悦他。
所以蓝雪凝无比清楚自己现在的定位。她只能顺着许恒一的心意做事,即使是让她喝下鸩毒,她也只能甘之如饴。
一旦违背了他的意思,他就会给她致命一击。或是伤害她,或是伤害她所在乎的人。
所以当许恒一在蓝雪凝身边躺下,揽住她的腰,迫使她和他同床共枕,相对而眠的时候,蓝雪凝只是努力闭上眼睛,却不敢有任何对抗性的动作。
许恒一一只手放在她的腰窝处,另一只手搁在她的脖颈下,手腕微弯,抱住蓝雪凝的肩膀。
他的下巴抵在蓝雪凝的头上,轻轻开口,蓝雪凝甚至还能感受到他呵出的温热气息,带着浓重的烟草味,并不好闻,甚至让蓝雪凝反感到想要逃离。
他说:“小凝,我们是夫妻了,以后每一天都会睡在一起,你要习惯。”
夫妻?蓝雪凝只觉得自己脑海中紧绷着的那根弦,终于在听到这个词语的时候,一下子断了。
什么是夫妻,只要有了一本结婚证,就是夫妻了?所以作为当事人,她的意志,她的思想,甚至都无足轻重。
少女时代也曾幻想过有一天会披上婚纱,嫁给心爱的那个人,拥有幸福美满的婚姻,牵手走过这一生。可是对象绝对不会是他。
她不知自己命运的齿轮是在哪里出了错,为什么会遇到他,然后支离破碎。
“嗯?”只不过些微愣了几秒钟,许恒一搭着蓝雪凝肩膀的手就微微一用力,捏得她的肩膀都有了一点儿轻微的疼痛,似乎在提醒蓝雪凝,应该给他一个回应。
“嗯。”条件反射般,蓝雪凝呢喃着应和,生怕晚一步就会惹起他的不悦。
“我不喜欢别人对我的话不做回应,知道了吗?”
“好。”这一次,几乎是他话音刚落,蓝雪凝就脱口而出。
他不过是需要一个对他言听计从的行尸走肉罢了,或许什么都依着他,也没有这么难,她也不用再做无谓的抵抗,不然只是让他的征服更有成就感罢了。何必用自己的弱小来膨胀他的快乐呢。
可是与他这么呼吸相闻,蓝雪凝真的是一点儿也睡不着,明明脑袋胀痛得厉害,可是意识却清明得普通白昼。
直到许恒一平稳的呼吸声宣告他已经进入了深度睡眠,蓝雪凝仍是紧绷着身体,毫无睡意。
她终于愿意睁开眼,房间的窗帘紧闭,看不到外面的一丝光线,只有床头一盏小小的灯还亮着,发出微弱的橘黄色灯光,洒落在许恒一的睡颜上。
许恒一的脸就在眼前,咫尺之间,最熟悉,也最陌生的一张脸。
上次这样端详他的脸,还是在她租的公寓里。那时候的他,因为害怕她晚上会睡不着,所以在沙发上难受地蜷缩着,守护了她一夜。
那时候的他,还与危险二字没有任何的关联。即使是睡在一起,蓝雪凝也从来不担心他会侵犯她。
为什么从来不担心呢?因为蓝雪凝隐隐地知道,许恒一爱她,在意她,宠她。可是她从来装作并不知情,或许是并不敢相信他的真心。
所以只是一边享受着他的好,一边装成若无其事地与他打太极,将他拒于千里之外。
许恒一那么温柔,那么耐心,又那么绅士,任凭谁都难以招架,自然她也不能例外。
就在她渐渐地在乎他,甚至不自觉喜欢上他的时候,却无意间发现了他的真面目。
他是伪装得最好的变色龙,是演艺界的无冕之王,是丛林中最好的拟态动物,明明心狠手辣,手段狠绝,面上却是云淡风轻,最会迷惑人心。
即使是在如此温暖的灯光下,即使许恒一的眉眼已经处在全然放松的状态下,蓝雪凝仍然觉得这张脸面目可憎。
躺着的姿势令她觉得很不舒服,可是她一点儿也不敢挪动,因为害怕会惊醒许恒一。如果许恒一醒了,他又会对自己做什么呢?一想到这里,蓝雪凝就觉得头皮发凉,汗毛倒竖。
于是她睁着干涩酸胀的眼睛,在黑夜里孤独而清醒地熬着时间。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她才终于撑不住,闭上眼睛沉沉地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