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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雪凝进门的时候,看到小丽在客厅收拾东西,厨房里有人影在走动,不由得开口问:“是谁来了?”
平常这个家里根本没有人的,保镖都在外面,根本不会进到屋里来。
小丽转过身来,表情有些仓皇:“夫人,您回来了。这是许先生新请来的厨师。大概……他是嫌我做饭做得不好,让你吃不好了吧。”
小丽抿了抿嘴,似乎有些伤心。蓝雪凝又不可控制地动了恻隐之心,出言安慰:“你别这样想,跟你没关系,是我自己胃口不好。”
蓝雪凝刚把鞋子换下,就听见门口吵吵嚷嚷的。莫名地她觉得这个声音很熟悉,很像自己的妈妈。
她苦笑着摇了摇头,大概自己真的是想家相出病来了,现在还开始幻听了。
她本不想理会的,可是那女人的声音越来越大,熟悉得就像以前她在楼上听见妈妈在和别人大着嗓门聊天一样。
她遏制不住心中的好奇,又转身出门,竟然真的看见妈妈站在大门外面。
她快速跑了几步,迅速穿过小道,来到大门边。冲着站在那里的黑衣保镖说:“这是我妈妈,你让她进来。”
保镖这才打开了门。
妈妈一进门,就拉住了蓝雪凝的手往外冲,蓝雪凝始料未及,身子都往前斜了好几度,好不容易才站稳。
“妈,你干嘛啊?”蓝雪凝搞不清楚状况,还是稳稳地站在那里。
“什么我干嘛?我来带你走啊。我全都知道了,妈妈不会让你再在这里受委屈,快跟我走。”
蓝雪凝脑子一懵,差点儿没明白妈妈在说什么。反应过来后,她很冷静地拨落了妈妈的手:“妈,你想多了,我呆在这里挺好的,这儿就是我的家,我不走。”
妈妈来得很急,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额头上全是汗珠,看得蓝雪凝都有些心疼。
“妈,你是不是一个人来的?你又不会坐车,你怎么来的啊?”
“你别管我怎么来的了,赶紧跟我走。”妈妈又拽住她,语气急躁,丝毫不管蓝雪凝的问话。
也不知一个中年女人怎么就力气这么大,蓝雪凝还真的被她带出了几步去。
蓝雪凝都还来不及开口,保镖已经率先拦住了妈妈:“对不起,我们不能让你带走夫人。”
蓝雪凝挡在保镖和母亲中间,对着保镖连连保证:“对不起,对不起,我会让她走的。”她还真怕这个浑身肌肉的保镖对自己的妈妈做出什么事情。
妈妈却又大力推开了她,朝着身高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保镖大声说道:“怎么了?我女儿为什么不能走?她是犯人吗你们要这么关着她?”
妈妈一边说,一边还用手不断地指着保镖。
保镖带着黑色墨镜,所以蓝雪凝看不清他墨镜背后的眼神,但是莫名就觉得气氛有些危险。
她上前阻止母亲:“妈,你别说了,我都说了我在这里挺好的,你肯定是误会了。你进来坐一坐,我跟你慢慢解释。”
说着蓝雪凝搂着妈妈的肩膀想把她往屋里带,但是妈妈一个挥手就躲开了。
“你怎么这么没用?还是犯贱?你今天必须跟我走!”妈妈一个大力,抓得蓝雪凝胳膊都有点儿痛了。
保镖当然不会让她们这么轻易走掉,他就像一座山一样横亘在两个人面前。妈妈气急败坏,直接用力一推,保镖伸出手一挡,蓝雪凝的妈妈一个措手不及就倒在了地上。
她倒在地上的时候,还撞击地面发出了”咚“的一声,可把蓝雪凝吓坏了。
“妈妈,你怎么样?”蓝雪凝见妈妈扶着自己的腰,一个劲地叫唤,就动也不敢动她,只是在一旁焦急地发问。
“哎呦,我的腰断了,快点儿送我去医院。”
“好,妈,我先扶你起来……”
“不不不,不行,你别动我,别给我腰弄断了。哎,你,还不赶紧给我叫个救护车!”
蓝妈妈朝着依然矗立在那里的黑衣保镖没好气地说道,宛如一座雕塑的保镖终于有了动作,真的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只是伴随着救护车而来的,还有许恒一的车。当蓝雪凝正要陪着妈妈上救护车的时候,许恒一一把将她从车上拉了下来。
“你干嘛?我要陪我妈去医院。”蓝雪凝眼睛还看着躺在车里担架上的妈妈,只是一个劲地用力甩开许恒一的手。
“我会叫人看护她的,你不用去!”许恒一的声音带着遏制不住的怒气,蓝雪凝根本不知道他哪里来的怒气,也没有空去追究。
“你说的是人话吗?那是我妈,我必须要去。”蓝雪凝努力地扭转自己的手腕,想要从许恒一的桎梏中挣脱开来。
许恒一却干脆直接拖着她往屋子里走,蓝雪凝眼睁睁看着救护车开走了。
蓝雪凝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个大幅度的挥手,终于挣脱了许恒一,只是手在扬起的过程中由于惯性碰到了许恒一的脸,指甲掠过他的皮肤,顿时划出两道红色的划痕。
原本想发作的蓝雪凝看到自己的许恒一脸上留下的划痕,突然又失去了勇气。毕竟如果许恒一真的发怒了,那后果不是她可以承受的。
许恒一却只是楞了一下,继续抓着她往里面走。
“你为什么不让我陪我妈去医院?”
直到进了客厅,许恒一才放开她,蓝雪凝才有机会说话。
“我说了,我会找人看着她,你没必要去。”
“别人看着她我怎么放心,我一定要亲自去,你别拦着我!”
许恒一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蓝雪凝,里面好像有熊熊的烈火在燃烧。
“蓝雪凝,你非逼我把话说破吗?你妈来这里搞这么多事,目的不就是要带你走吗?你以为我会这么笨?”
蓝雪凝看着对面面目狰狞的许恒一,突然觉得他好像在说一个天大的笑话:
“你的人把我妈推到了,难道这也是她搞出来的把戏?她都受伤了,你还说这种话,你有没有人性?你别想拦着我,我今天必须要走。”
“啊!”蓝雪凝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被许恒一一个重力甩在沙发上,她顿时觉得下腹有些疼痛,可是许恒一丝毫没有给她任何反应的机会,已经覆身上来。
“走?你要走哪里去?我告诉你,别让我从你嘴里再听见这个字。你以为你是谁?没有我的允许,你哪里也去不了。”
说完他就开始低下头吻她,甚至还去扯她的衣服下摆。
蓝雪凝吓得甚至忘记了去推拒,那个新来的厨师还在厨房里忙碌,小丽还在洗衣间里折叠衣服,门也没有关……
许恒一竟然就这样没有任何廉耻,不顾她的意愿这么粗暴地对她。
她的泪水来得从来没有这么快,身体因为哭泣而颤抖,声音都带上了哭腔:“许恒一,你放开我,你不能这么对我。”
才说完一句话,蓝雪凝就啜泣个不停。
许恒一抬脸望着她,语气冷得快要结成霜:“为什么不可以?你是我的妻子,我想做什么都可以。”
说完许恒一的动作又开始不管不顾起来。
蓝雪凝又是害怕,又是委屈,几乎已经泣不成声,哽咽着从喉咙里冒出几个字:“我……我……怀孕了。”
而这几个字的效果是显而易见的,许恒一立刻停止了动作,抬眸不可置信地望着她。
他动作迅速地起了身,蓝雪凝立刻从沙发上坐起,将自己的衣服整理好。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许恒一已经又朝她走了过来,手里拿着手机,显然刚打过电话。
“你怀孕了,为什么不告诉我?”许恒一的情绪平复了很多,和蓝雪凝并肩坐在沙发上。
他掏了掏口袋,不自觉地想抽烟,忽而又像想起了什么,收回了手。
蓝雪凝只是低着头沉默。
这个问题问得多么可笑。为什么不说?倒不如问为什么要说?
他们现在的关系算什么呢?她是他名义上的妻子,可是他从来都是夜不归宿。
可是这也不是问题所在了,即使他是个模范好丈夫又怎么样?她根本就不想要现在的身份。
这个孩子的出现,只会让她在这个漩涡里越陷越深,甚至是深到永远没有出来的可能。
即使孩子是无辜的,她也很难这么快说服自己接受这个孝。
“你不想要这个孩子。”
许恒一说的,是一个陈述句。
蓝雪凝莫名就想反驳,可是终究什么都没说。
她突然就觉得心理潮潮的,像江南雨季的墙壁,每一个缝隙都在往外渗着水。又像有一个细细长长的针刺在她的心房上,让她又酸又胀。
“小凝,留下这个孩子,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许恒一的声音四平八稳,却也藏不住其中的希冀。
蓝雪凝一直没有说话,许恒一只觉得这漫长而无边的沉默叫他的心一阵阵发慌,他的心中像是藏了一头猛兽,就要破土而出,可是他必须抑制住自己的冲动。
他现在像是走进了死胡同,完全失去了主意。
他其实一直是想让蓝雪凝怀孕的,这样蓝雪凝和他之间就有了一条永远都切割不开的纽带。他不用再像现在这样,犹如惊弓之鸟,时刻担心她会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