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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熊瑛华因偷看了胡翠玲写给胡耀颢的情书,又瞒着胡翠玲与胡耀颢亲嘴,内疚、忏悔的日子里,看到胡翠玲遇难、胡耀颢又倒下,猴科长、叶猛汉、甄长龙、邹振林、汤项丘、孔兵代、雷副局长这几家人则是幸灾乐祸,他们恨不得胡耀颢立马死了,把他鞭尸解恨。
也不争气,非但没有从悲哀、痛苦中走出来,胡耀颢反而是一天天颓废、沉沦下去,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昔日霸气、桀骜不驯、叱咤风云棱角已经磨去。
每逢佳节倍思亲。
明天就是除夕夜,胡耀颢心里悲痛加剧……
大年初一清晨,胡晓瑛早早的被母亲叫醒,洗漱后去放鞭炮。
打开大门,一瞅,吓得胡晓瑛惊慌跑回屋里,原来门口摆着好多楔圈、菊花。
跟随女儿来到大门口,看了一眼,吴美珠心头一下明白是怎么回事,但非常淡定:“晓瑛,我们放我们的鞭炮过大年,他们这是祭奠你阿嫂的英灵,应该感谢才是。”
不到八点钟,熊瑛华来了。
和熊瑛华说了清晨门口的事,吴美珠咬牙切齿咒骂:“你说,瑛华,那些人的心怎么就那样毒呢。”
心头痛恨、义愤,但是熊瑛华嘴上安慰义妈:“妈,只要我们自己心中坦荡,就行。那些人心头有仇憋着,不借过年发泄一通,他们过年不会有好情。”“还是你说的对,他们这是祭奠翠玲的在天英灵,保佑弟弟安康。”
经熊瑛华这么一安慰,吴美珠心头阴影也消失了。
半晌的时候,铁哥们捧着鲜花、提着礼品全来了,吴美珠屋里一下热闹非凡,笑声一波冲击一波。
毒心肠的人没有得逞,这个年恐怕全冰云就吴美珠家最热闹了,还好从大年初一到元宵节有熊瑛华、卢珍珠、韩红红、肖银凤四个女孩帮忙,要不然吴美珠会累得趴在地上。
平平安安的一个新年,终于在满屋弥漫笑声中度过。
冬去春来,大地复苏。
小草长出了嫩芽,柳枝绽放翠绿。绵绵的春雨,悄悄中降临大地,干涸的土地得到了滋润。
——明天就是清明节了。
晚上赵中来到胡耀颢家里,胡耀颢仍旧躺在床上,他惟悴枯槁,眼睛空洞无神,一张黑瘦的脸显得疲倦不堪。
昔日生龙活虎、叱咤风云哥们如今变成这个样子,赵中看在眼里,心里很难受,安慰胡耀颢:“胡司令,你就放心吧,明天早上我陪你妈妈去扫墓。”
这时,吃力坐起,胡耀颢朝赵中投去感激目光,点了点头。
赵中今晚好像有什么心事,显得很焦躁,闷闷地一个劲喝闷茶,忧悒眼神不时看着卧在床上的胡耀颢,不停擦着额头和鼻梁上的汗珠,他是个心直口快,肚子憋不住事的人。
眼看一个钟头快过去,手掌心开始沁出汗珠,再憋下去恐怕他胸膛要爆炸,赵中呼地站起:“胡司令,你真的想一辈子就这样躺在上床,要你妈妈那么大年纪老人侍候你?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再怎么难过,你还是个活生生的人啊。你再不下床,我赵中都——都,都娶不到老婆了。”
说起来,赵中要感谢胡耀颢。
知恩报恩的卢珍珠,一没班就去照顾胡耀颢,赵中同样是时常去看看铁哥们。一来二往,卢珍珠悄悄闯进赵中心里,赵中对卢珍珠腊月里的萝卜——动了心。
当赵中向卢珍珠表白时,被卢珍珠婉言拒绝。她说,现在没有心情谈情说爱,只要胡耀颢一天不振作起来,走出屋里,她要照顾胡耀颢一天,哪怕一直到老。
脑海掠过一道阴影,胡耀颢感到莫名其妙,他不下床,赵中怎么娶不到老婆?
在胡耀颢再三逼问下,赵中才将心事说出。——看到胡耀颢眼前这境况,赵中不想给他添烦恼,又勾起他心里悲痛,他一直隐瞒他与卢珍珠的事,放在以前的话,他早要胡耀颢帮他去劝说卢珍珠了。
心里一颤,他根本没留意到卢珍珠有这样心迹,爱妻的倩影又清晰浮现在他眼前,胡耀颢咬破了嘴唇,浸出了鲜血。
知道了卢珍珠的心事,胡耀颢感到不安,一个曾经遭到不幸的女孩默默为他做出这样牺牲,他一个男子汉大夫怎能如此自私,卢珍珠应该拥有自己的爱情和幸福。
暂时把自己悲痛抛在脑后十万八千里,试去眼角泪水,胡耀颢嗓音低沉又生硬:“赵中,你是我兄弟,珍珠是我亲妹妹一样。但是你对这事要慎重权衡,不能仅凭一时头脑发热,去伤害曾经受过灾难的珍珠。”
拍着胸膛,赵中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豪言壮语:“胡司令,你还不了解我吗?我赵中言出必行,绝对不会伤害珍珠。这些年来,喜欢我的女孩子不算少吧,可是我总是对她们提不起兴趣。唯独这个珍珠叫我心动,叫我晚上睡不着,睁眼闭眼全是她。”
赵中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胡耀颢当然一清二楚。
忽地冷峻,胡耀颢对赵中说:“赵中,你知道我现在是一种什么样心情,别人的话,我不会管这件事,你是我兄弟,哪怕是死了,我也必须帮你。有件事情,我必须跟你说清楚,给你半个月时间考虑,等你考虑成熟了,下了决心铁定要娶珍珠了,再跟我说。”“珍珠,她是我朋友同学的妹妹……”
睛天霹雳,击得赵中措手不及,掉进万丈冰窖里,满腔热血眨眼间冷却。这确实是他人生中遇到的第一大难题,压根儿没有心理上防备。
多半是因为卢珍珠的事,折磨着赵中一夜未合眼吧,第二天一大早他亟亟赶去胡耀颢家。
刚到屋门口,赵中被惊吓得一大跳,有四、五堆烧过的纸钱,有的香和蜡烛还燃着,仔细一看,还有个胡耀颢灵位。
忍着愤怒、仇恨,粗中有细,赵中没有一脚将这些东西横扫了,上前敲响了门。
开门的是吴美珠,赵中指着地上愤愤大骂:“吴老师,你看看,那些狗杂种的心也太毒了。”
酸楚泪水漫上眼眶,但是吴美珠依旧很淡定:“没事,赵中,今天是清明节,就当他们是祭奠翠玲的在天英灵吧。这些人在大年初一不是也搞过一回了吗,他们要是闲着这么无聊,由他们去吧,我们家耀颢还不是一样事也没有。”
“别踢掉,吴老师。我今天抱也要把胡司令抱下来,叫他亲眼看看。”见吴美珠要把那些东西踢到旁边去,赵中慌忙制止她。
一脚迈进门槛,噔噔噔地跑上楼,闯进胡耀颢卧室,二话不说,赵中把胡耀颢从被窝里拽下床……
“赵中,你是不是疯了——”手无缚鸡之力,被赵中老鹰抓小鸡地拽下床,脾气变暴躁的胡耀颢非常恼火。
“我疯了,还是你窝囊?”把衣服塞到胡耀颢怀里,赵中大喝一声:“快把衣服穿上,去门口看看?你再这样下去,你对得起我们哥们,你对得起全集团员工,但你对不起死去的翠玲。”
门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会惹得赵中这般愤怒、发火,胡耀颢也懒得去猜去想,很不情愿穿上衣服,被赵中拉下楼。
来到门口一瞅,看到自己灵位,想想大年初一清晨的事,那些人的心居然这般恶毒,几个月来,胡耀颢头一回血气澎湃,头顶冒着一团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