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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剧(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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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S大一处供人休息的小亭子里。本该是如往常一般无人的夜晚,却多出一道人影。

运动鞋,足够盖住脚腕的长裤,连帽卫衣。那人低着头,帽子把脸捂得严严实实,一只手插在裤兜,一只手拿着手机贴在耳边,低声交谈。

深夜的电话,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

第二天。

“昨天半夜里胡邵阳有一通电话非常可疑啊。”李义一边看着胡邵阳的通话记录,一边对宣誉说道。

宣誉闻言,走近一看——是在夜里的四点钟左右,只有大概一分钟的时间。

“可疑在哪了?”

李义说:“这大半夜的打电话就不是一般人会做的事吧,不过最主要的还是因为那个号码是没有实名认证的。”

宣誉说:“那就是说查不到跟胡邵阳通话的那个人是谁了?”

李义:“嗯,查不到了。唉,虽然几年前已经开始施行了实名制,但是现在还是没有彻底消灭掉这类手机卡。”

宣誉不以为意,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看看这个号码以前有没有跟胡邵阳通过话。”

“已经查过了,前几天通过一次电话,还有大约二十天前也通过几次。嗯……算起来的话,大概都是在几次杀人案件的前后。怎么样,这点应该足够怀疑了吧?”

“说仔细点。”

“第一次是在孙晴晴被杀的三天前,接下来就到孙晴晴被杀当天。两次都是在那个不知名的号码主叫,第一次在中午,第二次在晚上。接下来就一直没有联系,一直到张鹏死后,胡邵阳给那个号码打了电话,最后就到昨天晚上了。四次,都在一分钟以内。”

宣誉微笑:“这可真是……不怀疑都不行啊。”

接下来,宣誉找到了司马成。

“昨晚过得怎么样?”宣誉坏笑着问。

司马成揉着眼睛,一脸的疲惫:“胡邵阳昨天从警局出来后就直接开始工作了,我一直盯到了晚上,没什么可以人物出现。倒是他电话打了不少,根本分辨不出你说的那个人有没有跟胡邵阳通话。胡邵阳回家后,窗帘一拉上,我们就什么发现都没有了。一直到现在,胡邵阳还没从家里出来。”

宣誉:“昨晚,胡邵阳有一个很可疑的电话……”

宣誉把李义刚刚发现的事情一五一十给司马成讲了一遍。

司马成很高兴:“这不就说明了胡邵阳跟这几件案子都有关系了吗!我马上去把他抓来,审问一番,看他有什么话好说。”

就在司马成跟宣誉交谈之际,胡邵阳的车从车库里开了出来。

司马成立刻做出决定:“走,我们跟上。”

宣誉坐在副驾驶上,司马成开着车不远不近的跟着。正当宣誉好奇胡邵阳会去哪里的时候,胡邵阳的车却驶进了一处加油站。司马成跟在后面,远远的看到从车上下来的竟然不是胡邵阳!

司马成坐不住了,把车开带一旁停好后,就下车走了过去。走近一看才发现,胡邵阳根本不在车上!

“你是谁?”司马成对刚刚从胡邵阳的车上下来的人问道。

那人看上去大约有四十岁以上,身形比起司马成也不差太多,看上去孔武有力。

听到司马成的质问,那人也不慌张,反问道:“你又是谁?”

司马成这才回过神来,掏出证件给那人一看,才说:“现在你知道了吧,到你回答我的问题了。”

那人一看司马成是警察,才放松了警惕,说:“我是胡老板的司机,不过是帮老板加个油而已,我好像没犯什么事吧?”

这时宣誉已经走到了司机的身后,听司机说完话,便说:“我们要找胡邵阳,他去哪了?”

司机却看着宣誉反问道:“你们找胡老板干什么?”

“这你就先别问了,先回答我的问题吧。”司马成抢着说。

司机挠挠头,说:“我只是个司机罢了,又怎么会知道老板会去什么地方呢?刚刚老板叫我帮他给车加油,加满以后再开回车库,他在什么地方我并不知道。”

司马成愣愣的说:“就这样吗?”

司机也是莫名其妙:“就这样了,不然还能怎么样?”

宣誉意识到了什么,向司马成问道:“在胡邵阳家附近盯着的还有其他人吗?”

“没有了,其他人在胡邵阳工作的地方……”

“我们回去。”

两人很快回到了胡邵阳的住所,然而叫开门后才知道——胡邵阳就在不久前离开了。

司马成咬着牙说:“居然被调虎离山了……”

“大意了……完全没有想过胡邵阳会逃跑。”宣誉顿一顿,继续说:“不过也不一定,胡邵阳如果真的为了钱做了那么多事情,不应该这么简单就跑掉的。毕竟这一跑就等于是前功尽弃了,如果他真的有参与到各个案件之中的话,反而不会就这样逃跑才对,至少也会挣扎一下。我们先去找找胡邵阳的行踪吧。”

一开始,很轻易就在监控的记录上发现了胡邵阳的身影,他是步行着离开朝阳广场的。然而就在胡邵阳转进另一个街区之后,却再也没有出现。司马成立刻带人搜查了胡邵阳最后出现的那条街道,包括各个旅馆、酒店,并没有发现胡邵阳的踪迹。至此,算是完全失去了胡邵阳的行踪。

“看来他是跑到没有摄像头的地方上了出租车啊,能够找出他坐的是哪辆车吗?”宣誉通过手机对司马成说道。

司马成略显无奈:“不好说,我试试看。”

经过一段时间的搜查,结果却是没有收获。胡邵阳最后出现的这条街上商铺也有不少,大多数都在店里安装了摄像头,但毕竟主要是店里用的,只有不到一半能够看到店铺外的一小片区域。最终凭借那些破碎的“监控路段”,能够做到的极限就是缩喧邵阳“消失的地方”的范围。

但是因为前后的时间差并不大,进入“胡邵阳最后出现的路段”的出租车实际上并不多,所以司马成通过录像锁定了几辆有嫌疑的出租车。只要胡邵阳真的是通过出租车离开的,那就一定会在司马成锁定的几辆车之中。

“能找到他吗?”司马成问道。

“找到应该是不难的,毕竟拍下来的片段也有不少,仔细看的话应该能够找到拍下胡邵阳的片段。但是监控录像毕竟都是片段,最多也就能够知道胡邵阳上了哪辆车,然后在哪个路段下了车。最终胡邵阳的去向还要去到他下车的路段去寻找,总之要找到胡邵阳不难,花的时间应该也不短。”

“真巧啊,正想要找他呢,突然就没了踪影。”

“虽然不能肯定胡邵阳是不是有意在回避警方的视线,但是从他走到这里才打出租车这件事看来,有意回避警方视线的可能性就已经很高了。”

司马成不解的问:“那我们完全可以认为胡邵阳是在回避警方视线了,但是照你所说——胡邵阳这次应该不会是逃跑,那他会去哪里,去干什么?”

宣誉答道:“以我的猜测,他应该是去找那个跟他通话的人了吧……”

“这可能吗?如果那个人注意到警方已经开始怀疑胡邵阳,还会选择在这种时候跟胡邵阳碰面吗?”

宣誉赞同道:“你的想法不无道理,现在跟胡邵阳碰面根本就是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对于一直隐藏着的那个人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宣誉又说:“不过我想不出别的可能性了,恐怕……”

“恐怕?”

“恐怕那个人想要将胡邵阳灭口!”

“灭口?胡邵阳不是雇主吗,杀了胡邵阳他能得到什么好处?”

“我可没说过胡邵阳就是雇主……再说,他跟胡邵阳通话的事情已经暴露,对于这件事胡邵阳是百口莫辩,为了保全自己,那也不是不可能的。”

司马成笑着:“这样就能够意识到我们是在引他出现,那个人倒也是挺机灵的……但是他这么聪明,反而又上当了,前后反差是不是有点大了。”

监控摄像拍下来的片段上无法直接清楚的看到车里面的人,为了看清胡邵阳究竟坐在哪辆车,都要对拍下来的图像经过进一步的处理。这一方面不是宣誉擅长的,只能在一旁等待结果。然而仔细查看之后却发现——司马成锁定的那几辆出租车上根本没有胡邵阳的身影。就在警方正准备下一步的排查时,宣誉又接到了一个使之震惊的消息!

几分钟前,警方接到了报警,宁州市龙堡大酒店,死人了……

赶往现场的刑警意外的发现——死者,正是宣誉等人正在寻找的胡邵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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