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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节的时候,方瑾昊陪着李子青回了海城给母亲扫墓。
墓碑前摆放着一束百合,和去年一模一样,李子青不禁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方瑾昊问。
“没什么!”李子青摇摇头,随手把那束百合放到一边,将自己买来的雏菊摆放好,掏出纸巾认真地擦拭着墓碑上的照片。
正是草长莺飞,春风和煦的时候,平时安静的墓园也有些热闹起来,举目望去都是前来祭奠缅怀的人。
“我去走走。”方瑾昊突然开口,不等她应答,就已经抬步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李子青感动于他的体贴,见他走远后就慢慢地坐下来,轻声地和母亲说着话。
照片中的人盈盈地笑着,仍旧那么慈爱,可她却无法再看自己一眼,再拥抱自己一次,再和自己说一句话,生离死别,人生大恸,即使过了这么久,她的心还是久久无法平静,想起她垂危时对自己的叮嘱和担忧,眼眶一热,晶莹的泪水又忍不赚落下来,晕湿了墓碑。
大约一个小时过后,方瑾昊回来了,却不复去时的干净整洁,衣服上粘了细碎的泥土,左脸有些青肿起来,看上去想是被人打过似的。
李子青忙站了起来,问:“怎么了?和别人打架了吗?怎么回事啊?”手轻抚上他的脸颊,却引来他“嘶”地一声,忙又放下来。
“有人出言不逊,所以动手了。”方瑾昊不甚在意地说,见她一脸紧张,又安慰道:“没事,就是看着严重,其实一点也不疼。”
李子青冷不防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脸,疼得他龇牙咧嘴,挑眉问:“不是说不痛吗?”
“嘿嘿!”方瑾昊傻笑两声。
“你怎么会和别人动手?别人说话不中听,你不理会就是了,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是这么冲动的性格!”李子青说。
“以后不会了。”方瑾昊含糊地搪塞,并没有告诉她真实原因。
“那人你认识?”李子青问。
方瑾昊惊讶于她的敏锐,不过脸上神色未变,解释道:“我是第一次来这里,怎么可能有认识的人啊!”
“也对。”李子青点点头,总感觉有什么被自己忽略了,可是一时又想不起来,抬头看到他的脸,板着脸说:“以后不能这样了,有事情好好说,又不是十一二岁的毛头孝,还需要靠着拳头解决问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见她不再追问,方瑾昊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忙不迭地点头保证下不为例。
“那我们回去吧!”李子青说。
“好!”方瑾昊的语气有些急迫,走出一段路之后,他回头再看了一眼,那棵树仍旧立在那里,只是不知道躲藏于树后的人离去了没有?他想起了那束还带着水滴的百合,应该是他带来的吧?只是他想不明白,既然他当初那么狠心抛弃子青,现在为何又做出一副念念不忘的样子呢?难道是有什么苦衷?只是无论如何,自己都不会放开这个女孩的手了,他会陪着她,照顾她,呵护她,让她幸福快乐。
宁远从树后慢慢跺出来,再次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这一次,她的身边有了他,两人的影子交叠在一起,密不可分,他的心突然一阵悸动,腿一软就跪了下去。他回来了,可是她已经不在了,当初是他先放开了她的手,用尖锐的语言伤了她的心,所有的结果自己都应该要会承受,子青,惟愿你能幸福!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李子青也倦怠起来,没课的时候总是抱着书本待在家里,吹着空调,再配上冰凉的饮料,好不惬意。
“叮咚叮咚!”门铃响起,她趿拉着拖鞋走过去开门。
陶书瑶走了进来,抹抹额头上的汗水,嘟着嘴抱怨道:“才六月份就这么热,七八月份都不能出门了。”
“那你去和老天爷聊聊,让他把气温降低一点。”李子青笑着打趣,打开冰箱拿了一瓶冰镇可乐递给她。
陶书瑶接过,打开瓶盖,送到嘴边,动作一气呵成,却突然停了下来,将可乐塞回她手上,问:“有没有白开水?”
“咦?”李子青有些疑惑,问:“你不是最喜欢喝可乐吗?怎么转性了?”
陶书瑶有些羞涩地叫了一下,拉着她的手走到沙发上坐下,左手轻轻地抚摸着小腹,喜不自胜地说:“我怀孕了,所以现在要忌口。”
“什么!”李子青一个激动,打翻了手里的可乐瓶,也顾不得擦拭,盯着她的小腹,问:“你怀孕了?真的假的?”
陶书瑶白了她一眼,娇嗔地说:“当然是真的啊,这种事情能开玩笑嘛!”
“天哪!”李子青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你居然都要当妈妈了,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陶书瑶其实到现在也觉得像在梦里,小腹现在还很平坦,但是那里有她的骨血,会一天天地成型长大,几个月之后,会降临人世,会蹒跚学步,会牙牙学语,会对着她叫妈妈,一想到这里,她的神情就柔和了不少,身上散发着母性的光辉。
“几个月了?”李子青小心翼翼地抚摸了一下她的小腹,又仿佛被烫到似的,猛地缩回了手。
陶书瑶哑然失笑,抓着她的手放在小腹处,说:“孩子没有那么脆弱,你放心,现在已经三个多月了。”
“我要当干妈。”李子青说,不容拒绝的语气。
“那是必须的。”陶书瑶干脆应道,又说:“我下个月要结婚了。”
有了怀孕的消息,听到她说要结婚,李子青倒也没有太过意外,只是问道:“具体几号?”
“六月初五。”陶书瑶说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好好地叹什么气?”李子青问。
“就是有些恍然,时间过得太快了,一转眼都要为*为人母了。”陶书瑶感慨着说,她原是天真烂漫的性子,父母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张扬肆意,无拘无束,后来得知自己的身世,虽有些别扭,但父母待她同以往也没有什么区别,自己仍是他们的掌上明珠,只是如今她的肚子里孕育了一个小生命,要成为别人的依靠了,心里不由得有些紧张,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做好,且再一个多月就要嫁为*了,从此就要围绕着家庭、丈夫、孩子打转,她的内心是茫然的,恐慌的。
“别担心!每个人都会经历这一步。”李子青握着她的手安慰道。
“我最近都睡不踏实。”在好朋友面前,她显然放开很多:“有时候睡着睡着就猛地醒来,摸摸自己的肚子没有什么异样,才能继续睡着,有时候又梦见和他吵架,或者是遭受公公婆婆的指责,没有一个好梦,唉!”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接着说:“我都不想结婚了,还是一个人好,无拘无束的,不用整天被琐事牵绊。”
李子青被他怨妇般的表情逗笑了,开口道:“别说傻话了,人长大之后,自然而然地就要结婚生子,难道你还想当孤家寡人不成?”
“就是对未知的生活有些害怕。”陶书瑶说。
“别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李子青挽着她的手劝慰道。
陶书瑶终究不是多愁善感的性格,事情既然已经如此,那就去面对,于是把心底的无措放下,笑着问:“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李子青一愣,好似自己从来没有幻想过和方瑾昊一起踏入婚姻殿堂,是他在自己心里的分量不够重吗?还是她觉得婚姻离自己很遥远,所以不曾想过,可当初和宁远在一起的时候,两人还一起说过结婚以后如何如何。她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只含糊地应道:“我还没有毕业呢!”
“这和毕业与否又没有必然关系。”陶书瑶不以为然地说:“上大学都能结婚呢,何况你现在还是研究生。”
“我……我没想过。”李子青低着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指,说出了心里话。
陶书瑶盯着她看了好一会,问:“子青,你是不是心里还想着宁远?”
“没有,我……我只是……”李子青极力否认,可我了半天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陶书瑶见她如此神色,心里咯噔一下,正想开口劝她,就听她问:“你的婚事,叔叔知道了吗?”
“知道了,我打电话告诉他了,他说婚礼前会回来。”陶书瑶知她不想讨论那个话题,也就顺着回答道。
“婚礼是在这里举行吗?”李子青问。
“嗯,过两天我要去挑婚纱,你要不要陪我一起去?”陶书瑶问。
“这不是新郎官应该做的事情吗?我要是陪你一起会不会被嫌弃。”李子青笑着问。
“他才不敢。”陶书瑶瞪圆眼睛说:“你是我最好的姐妹。”
“书瑶,他对你好吗?”李子青突然问。
“挺好的。”陶书瑶淡淡回答:“长得不错,家世不错,能力不错。”
“那就好!”李子青却觉得有些意兴阑珊。
两人又聊了一会,只是李子青心事重重,气氛也不复刚才的轻松,陶书瑶见状,也就起身离去,待走下楼,抬头看看她的窗户,想到她刚刚欲盖弥彰的神情,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她扪心自问,自己又真的忘了心底的那个影子了吗?其实,并没有,只是,她不再是无知无畏的女孩,不再天真的幻想,当初那一腔爱意得不到回应,也就熄了热情,深埋心底,屈从现实,一遍遍告诉自己已经忘了,不过也是自欺欺人罢了。
她慢慢走到小区门口,就看到路边停了一辆车,车窗摇下,露出一张熟悉的脸,还不等她走进,那人已下了车,快步走过来搀扶着她。
“你怎么来了?”陶书瑶问。
“公司没什么事,我就先回来了,想着你今天去找朋友,干脆就在这里等着,接你回家。”男人回答。
陶书瑶抬头看他,心底有柔情慢慢流淌,这样的生活其实也不错,人生有时候不应该太较真,否则就会错过很多,失去很多。
李子青保持着陶书瑶离去时的姿势一动不动,算算时间,她和方瑾昊在一起已经快两年了,可两人却从来没有提及过结婚的事情,她是完全没有想起来这回事,那他呢?又为什么从来不曾提起?一般来说,恋爱中的男女总是会向往婚姻的,而且他们的年龄已经不小了,正是谈婚论嫁的时候。可是他若哪天向自己提起,自己又该如何应答呢?是同意还是拒绝?她居然想不出一个答案。两人走到现在,结婚好像是理所当然,可为什么想起来,自己的内心却没有一丝雀跃,反而是淡淡的失落呢?
家里安安静静的,方瑾昊从去年开始已经正式上班了,医生的工作很繁忙,特别是刚毕业的,要学习的东西很多,所以陪伴她的时间越来越少,索性医学院的课程也很重,她又跟了导师研究论文,所以也不会觉得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