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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平一面和李清墨聊着,一面早就听出了骰钟里是一个两点,两个三点,于是果断的把三块银子放在了小上。临放下的一瞬间,他突然听到一声极细微的响动,他练琴习兵,一对耳朵相当灵敏,三里之外也能听出战况如何,所以再轻的声音也逃不过去。
他明白这是赌坊常用的技俩,骰钟之下藏有机括,赌客们一押完,他就踩动机括,八成会弄个“豹子”出来通吃。正平心下暗笑,放银子的一霎,运将力于小指上,轻轻一按,把点数又给按了回去。
“开!对不住了各位,豹子通……”赌保笑嘻嘻的开了钟,刚要通杀收钱,却发现钟子下骰子端端正正的摆着一个两点,两个三点,赌保大吃了一惊。
“好!”正平夸张的叫了起来。
接下来正平如法炮制,押大得大,押小得小,连赢一十二把,赚得大翻特翻,银子满满的堆在了跟前,乐得李清墨合不拢嘴,心里想着这下神医要什么价都不怕了。
可赌保不乐意了。
俗话说十赌九骗,九骗不成功,就只剩一抢了。连胜十把的玉正平,让赌保和赌坊老板看的牙根儿痒,恨不得平吞了他,只不过他们也实在不知道为什么一向百用百灵的机括今天怎么中邪似的起不到一点儿作用。
等到正平赢第一十八把时,老板终于爆发了。
“小子,敢到大爷这里来出千,活的不耐烦了么!”
这话在赌客们看来,说的有点强辞夺理,正平只是买大小,那赌钟连碰都没碰,上哪出千?但看看热闹也是颇无妨的,所以也没人打算管。“对!他出千了!”倒是有几个混混跟着起哄。
正平也没打算解释什么,他知道事情到了这步,对方也是到了该恼羞成怒的时候了。只见老板一招呼,四五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就围了上来。李清墨知道正平对付这些人直如砍瓜切菜,费不了什么周章,索性连管也不管,自己抱着银子去一旁数。蛮汉们看李清墨拿走银子,正要转去攻击他,被正平一手一个拎了回来。
“遇到敢死嗑的了?兄弟们,那就给他点厉害瞧瞧!”老板震怒了,一嗓子下来,又有五六个人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
十来个人围定了玉正平,一股脑的向上冲去。手里倒是都不空着,有拿菜刀的,有拿棍的,刀棍都没有的,就拿着扫把抡了过来。正平摊了摊手,示意自己只有一双肉掌。看他这无所谓的态度,壮汉们气不打一处来,一个九尺多高的汉子,把个一尺多的棍子向正平头上砸去。
正平倒也不躲,右手伸出两指,在空中夹住,大汉砸不下去了,于是拼命抽了起来,但抽也抽不动,直累的满头大汗。正平忙道:“坏了,让你在同伙前丢面儿了,我对你不起。”而后便两指一松。那大汉直倾了力回抽,这一松,力道全冲自已而来,结果把自已掼了出去,顺带又撞倒了两个。
两个持刀的大汉向正平砍去,心说你总不敢用手正接刀锋吧。哪知正平还就真的正接刀锋,肉掌挡上刀,丝毫没有损伤,两大汉大惊且惧,这是人不是?正纳闷时正平已把他们的刀甩了出去,贴着老板的头飞出去,把老板吓出来一身冷汗。
李清墨这时没空管他,正在数着:“一、二、三、四……哈哈,十七块!”
李清墨数的高兴,正平这儿打的也正高兴。赌客们看的也高兴,索性围成一个大圈,冿冿有味的看正平打人。正平刚刚把四个人一起踢翻,对方撞在一张赌桌上,撞的粉碎,现在正拉过一个大汉细打。那大汉一声冤枉,说这么多人上来,你干吗单捉住我打啊?正平说那我不打了,背过他胳膊,把他挡在前面,于是对方的一阵拳脚,全招呼在了这大汉身上。
又这么着打了一阵,正平觉的无趣了,遂运将力于右掌,全身一转,使了招九柳八阵中的林诀,一道无形的柔和劲力压向众人,众人只感到突然之间喘不过气来,接着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弹了出去似的,弹飞了几尺远。
众人都倒在了地上,有三个壮汉极是不忿,当即爬了起来,抡着老拳又冲了上去。刚刚冲至面前,正平从怀中抽出一个牌子,正摆在了他的眼前。靠的太近,壮汉没有看清楚,退了一些,仔细去看时,却怔在了那里。
“楞什么,快打啊!”老板怒斥道。
壮汉一动不动。
稍一会儿,一双腿在抖动。
“看到什么了,大惊小怪!”老板过了来,只看了那牌子一眼,却也楞在了那里。
四个人都是其他部分一动不动,只一双腿在抖动。
“看到甚了?”一名赌客十分好奇,凑上前去看。看到牌上字之后,好奇眼神立时换为惊恐,喊了句:“虎……虎豹骑!”
“妈呀!”赌客们一阵吵杂,而后一涌而起,全都跑了出去。
“虎豹骑来了?哪儿?”李清墨好像刚还过来神似的,听到了这叫声,而后发现原来还是正平,便继续出神的去数银子。
前些日子三名武卫卒在赤乌山洞灭了白马帮一百余人的事,早传到了这里,众人酒足饭饱之间就常常闲话说起这事儿,一来二去,传成了一名武卫卒挑了白马一万多人,神乎其神,众人视为恶魔一般。虎豹骑与武卫营齐名,眼下当真见到了一名虎豹骑,众人大有叶公好龙之势,立马逃走。几个人跑的急了,撞在了门板上,晕了过去,被同伴生生拖走。
于是刚刚还十分热闹的赌坊内,只剩下十来个人。这十来个人不是不想走,是实在走不动了。发现了交手的对象是虎豹骑,他们立时有种希望爹娘没把自已生出来的感觉。怕的最厉害的是老板,双目突出,浑身发抖,眼前一片模糊。模糊中,他看到了那个持着虎豹骑令牌的人正在向自己走来。
“不要怕嘛。”正平拍了拍他的肩。
“啊!我死啦!”正平手触及老板的一瞬间,老板大喊一声,倒了下去。倒下之后,才发生正平没有攻击自己,马上又跳了起来。
“我有事情要和你说,来来,咱们借一步说话。”正平提溜着老板从侧门出了去。
十几个大汉面面相觑,不知所以,又不敢跑,左看右看,发现了和正平一同来的李清墨,于是一同上前,捶腿的捶腿,捏肩的捏肩。
一柱香后。
“即然这样,就有劳足下了!”侧门那里响起了正平的声音。而后正平笑着走了出来。
“哪里哪里,上官有命,小人荣幸之至,之至,大人放心便是,便是!”老板堆着笑也走了出来。
这时,李清墨的十七块银子也已经兑换成了方便携带的两块金子。
“走吧!”正平对李清墨说了句,两人一起走出赌坊。李清墨揣好了金子,问正平怎么了?正平回答放心吧,两天之后就可以出城了。
回到县衙,伯宁满面红光的迎了出来,告诉正平依娜已经按他的吩咐,除了贱籍送出去了。原来昨天晚上,依娜按正平的话复命,伯宁哪里肯信,说必是依娜没办好事的托词,故而关了起来。今天一早向正平请安时,听了正平的招呼才知道依娜所言非虚。经过一系列分析,伯宁得出了结论,正平一定是和依娜结成了好姐妹。于是自己又贴了四两银子,送于她,算是弥补之前的过失。
正平点了点头,表示很满意,说了声去忙吧,便自已往西厢走去,打算把两日后能出城的消息告诉倩雪。
倩雪这时刚好也出来,正平笑哈哈的正要开口,倩雪忽道:“等等!”
“怎么了?”正平疑道。
倩雪吸了吸鼻子,眼睛一眯:“怎么有股女人的香味?”
正平心道不好,赌坊里那些女人,都是施的劣质浓妆,味很冲,自己光顾着说消息,往了先洗涮一下了,这下好,被倩雪逮个正着。
正平正啄磨着怎么圆个谎,正巧李清墨这时颠颠的走了进来。
“李清墨!”正平大喝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