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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祝护送云氏一族的人从密道逃走,众人走了一天一夜,终于到了方秦的边境处。
“你们带人走,去哪国都好,隐姓埋名,忘了自己的身份,忘了云氏一族的一切,重新开始。永世不要踏上方秦的土地。”
“公子,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不了,我还有事情必须要去做,你们走吧。”云祝示意众人不用管他,先行离开。他们虽是做了充足的准备,但方秦派来的人不是傻子,山上人数骤减,又不见他的身影。稍微有些脑子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云祝不敢怠慢,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尽快离开方秦境地。
众人知道云祝要走,一阵不舍,纷纷围了上来。
“公子,同我们一起走吧,如今方秦的局势……你又能去哪里?”
云祝知道以自己如今的身份,朝廷的通缉犯,回方秦无异于羊入虎口,有去无回。可他还是无法欺骗自己,做不到正真的心狠手辣。
“人总有自己的路要走,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我既然选了这条路就做好准备,披荆斩棘,一路向前。”
云祝在众人的目送中,骑着马朝虞山狂奔而去。
“公子终究放心不下族长,希望老天保佑他们都能平平安安的回来。”
“会的,有方秦忌惮的玉阎罗在,族长他们一定会平安无事。”
……
回去的路上如云祝所料,不少地方都张贴了他的画像,严格排查,势要将他抓住。好在云祝的武功不错,避过官兵,深夜翻过城墙,朝着虞山赶去。
云祝原本以为自己会恨云济,恨他的假惺惺,明明是想要他来炼制长生不老药,却对外声称自己是个善人。虚伪又心恨,纵使记忆被改,一切重新来过,但云济手上沾满鲜血这事却是无法更改的事实。
他留在他身边,只是因为不想其他的孩子同他一般家破人亡,一辈子锁在黑暗中,沦为欲望之下的牺牲品。虞山上面的尸骨已经够多了,剩下的就让他来承受。
也许是她的缘故,想起那个人,云祝的心不由抽痛起来。为何别人都忘了她的存在,他却记得清清楚楚,她的一颦一笑,一喜一怒。他既痛恨自己为何忘不了她,日日受着折磨,又庆幸自己忘不了她,才能在无尽的黑暗中找个一个活下去的理由。
到虞山的时候,已经是第三日的黄昏。由于官兵排查严格,云祝在路上耽误了不少时间。
一进虞山,血腥味和尸体的腐臭味随之而来,无数的乌鸦在上空盘旋,死亡的气息浓重。
奇怪的是周围并不见方秦士兵,相反是一片寂静。云祝清楚这是一个等他自投罗网的陷阱,但他却无法拒绝。
“玉阎罗,你终于来了?本将军久等了。”
云祝刚到门口,无数的官兵冲出来,将他团团围住。为首的将军,气定神闲的从大门走出来。
“看来将军是舍不得在下,特地派人出来迎接,云祝真是受宠若惊。”
“哈,哈,哈……”将军大笑。“本将军就知道玉阎罗不像别人所说的那般无情,这不,果真没让人失望。”
云祝听出了嘲讽也不生气,只是抬头平静的看着为首的将军。
“说吧,要怎么样才放人?”
撕破脸皮,就没有在装下去的必要,将军收起脸上虚伪的笑意,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云祝。
“很简单,交出长生不老药。不然……”
将军手一挥,立马就有人抬着柱子出来。柱子上绑的不是别人,正是云氏族长和族长夫人。
数十根钉子穿过身体,将人生生钉在上面,地上是蜿蜒的血迹。比起一刀结束生命,此种磨人磨心的酷刑无疑比死痛苦数倍。
虽是恨极了柱上的人,可真到了这一步,还是无法做到真正的冷血无情。
“放人!”云祝冷声道。
“玉阎罗莫要生气,要放人很简单,我们要的只有长生不老药,其他的多拿了也会折寿。”
“云祝……”云济睁眼看着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的人,说不出是惊讶多一些,还是担心多一些。“你怎么回来了,我不是让你不要回头的吗?!”
云祝并未理云济,面上依旧平静,让人琢磨不透内心的想法。
“药,我有。”
众人听到有药都不由的送了一口气,如今的局势已经由不得他们自己做选择了。
“既然有药,就拿出来看看。”
云祝和对方交战数年,知道对方不是言而无信之辈,也不墨迹,从怀里拿出一个盒子,朝将军扔了过去。
反复将药查验了几遍,确定没错,将军才派人将柱上的两人放下来。
云祝接住两人的时候,他们二人已是出气多,进气少,浑身上下的血,触目惊心。
“赶快找人医治,兴许还有一线生机。”将军本来就不太想做强壤夺的事,如今自己手上无辜人命数条,也不过是想保全最后的希望。如今害人如此,心里难免有些过意不去。
云祝没有理将军的话,将两人扶上车,就往山下走去。
族长夫人因为疼痛难忍,已经昏过去了。云济探了她的呼吸,才放心下来,翻身拼命往马车外爬。
“你怎么会……有药?”云济咳嗽了两声,鲜血顺着嘴角不停地往下流。
“假的。”
“假的……”云济明显为云祝的答案一愣。“你怎么会有假药?”
“自己随手炼的,放心,一时半刻他们是验不出来。”
“你不该回来。”云济沉默了半晌,才开口。
“就当我是为云连做的,我们之间还是仇人,血海深仇,永世难灭。”
云济听云祝这样说,本来要出口的话,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是……本该如此。”
马车一路往山下驶去,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云祝心中警铃一震,狠狠一抽马鞭,车轮飞转,急速往山下赶去。
马车终究赶不上快马,方秦的人马追上来,将马车团团围住,四处无路,云祝不得不停下马车。
“玉阎罗,对不住了。刚刚皇宫传来密令,说方秦的人一个不能留。本将军虽欣赏你的才华,可如今这个时候,也不得不亲手了结你的性命。”
将军说完,周围的士兵一拥而上。
云济见此情况,知道今天走不掉了。抬头冲着云祝大喊,“我们走不掉了,不用管我们,你走!”
云祝没有理他,拉紧手里的缰绳,狠狠一抽,马车不管不顾的冲了出去。
士兵见状,想上前阻拦,却碍于马车还有云祝手里的剑,难以靠近半步。一路走走停停,杀到虞山脚下,被山下来的大片士兵堵住了去路。
“你们走不了了!放下武器,还能留你们一个全尸。”将军骑着马,慢慢靠近马车。
九死一生的情况,云祝遇到过许多次,可从来没有一次像这次一般,让人感到心慌。云祝不由的握紧手里的剑,剑锋所向,皆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
“想要我的命,就看你们有没有本事了?!”
话完,云祝飞身进入战局,剑尖所指,血红一片。
云济本想去帮做云祝,可那些钉子,已经将他的武功全数废去,现在连起身都难,更不要说帮人了。从马车爬出以后,直接摔了下去。一身污泥,混着鲜血,显得愈发狼狈。
云祝见状,一时分神,竟叫人从背后刺了一剑,雪白的衣衫立马被染红。转身挡住刺来的剑,随后长剑从咽划过,一剑取命。
“走!走……”云济嘶吼道。
云祝的武功不差,但双拳难敌四手,躺在地上的尸体增多,体力也在不断地流失。
“玉阎罗!”
将军一声,众人都停下了动作。
云祝转头看到被擒住的两人,眼神一凌,满是杀意。
“把眼里的杀意收一收,你的武功实在太高了,我只能出此下策。现在放下手里的武器,不然我就把他们的脚砍了!”
族长夫人早被痛醒了,看着云祝满身是血,一改平时的整洁,一看就是杀红了眼,心中既辛酸又难过。
“云祝,你不必管我们,你走吧!”
夫人用尽全身的气力嘶喊道,下一刻却被人直接切断了喉咙。
洒落的鲜血落到云济的脸上,增添了数分凄凉,天地皆静。
“本将军不耐烦了,索性结果了一个,省得玉阎罗你为难。剩下一个,不知玉阎罗是要救还是要杀?”那将军说完,直接将刚才那剑抵在云济的颈上。
“你不要太过分!”刚才一幕被延长,一遍遍在云祝的脑里回放。落下的剑,滴落的鲜血,垂下的头。不停地折磨着他,吞噬他的意志。
“我过分?”将军大笑,“我们都是被命运玩弄的人,你以为你们做的那些事情,我不知道?朝廷不知道?皇上不知道?!你以为自己拼命送出的云氏族人,真能走出方秦?”
“你什么意思?!什么意思!”还在难过的云济听到这话,拼命的挣扎起来,满眼血丝,拼命的嘶喊。
“什么意思?就是皇上早已知道你们所在一切意思!他之所以留你们这么久,是因为他把这一切当成游戏。想看你们究竟能给他什么惊喜,我们都是被权力摆弄的棋子!现在你还要问我,云氏的族人去哪里了吗?”
“不可能!不可能……”云济疯一般的挣脱束缚他的人,还来的是更紧的束缚和更疯狂的折磨。
明明他已经拼命将人送出去了,为什么到头来结果都是一样?难道命运真的不可改,上天真的容不下他们一族?!
“要怪也只能怪你云氏一族的长生不老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从开始的不相信,到最后不得不接受结局,云济仿佛一瞬间苍老了数十岁。
将军仿佛对这样的结果见怪不怪,抬头看着远处的少年。
“玉阎罗,决定好了吗?要不要放下手中的剑,留他一个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