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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神肆无忌惮的滥杀,将整个三界推向不可挽回的局势。
纵使三界之间有不少仇恨,彼此都沾染着对方的鲜血,可如此大难,想在魔神手里活下去的办法唯有联合。
由鬼界鬼尊吴卿出马,抛出诚意,游说仙界和人间。人间战力弱,被魔神毁了几个城池,人心惶惶,百姓流离失所,不用怎么劝说就同意了。
反观仙界,念及颜兮曾经的身份,终归是神界中人,众人曾经的主心骨,只说考虑,没有直接答应。
时间越久,魔神带来的恐惧越甚。不过短短数日,曾经众人的希望,高不可攀的神祗转瞬崩塌。土石飞扬间,一切皆已不复。
“天君,真要答应鬼王联合的请求?”司命皱眉看着满脸愁容的天君。
“司命星君这就说错了,如今的魔神已经不是当初守护三界的颜兮上神了,她残害了无数生灵,若三界不联合起来,整个三界只怕就要毁了。司命星君难道想看三界被灭,她魔神一人独大?”
“对啊,对啊。云祝上仙说是去找魔神,到现在都还不见人影,谁知道是不是被魔神杀了。现在这种形式,天君,天界不能在犹豫了……”
众大臣还在说,司命纵使想阻止事情发生,却也是有心无力。
天君最后还是松口了,同意和鬼界和人界联合,对抗魔神入侵。
司命看着天君离开的背影,知道一切都改变不了。只得匆匆的往回赶,准备将消息传给云祝,却在半路碰上浑身是血的云祝。
云祝提着粘血的剑,双眼空洞无神,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生机,只剩一个干瘪的躯体,苟延残喘。
“云祝上仙,你怎么了?”
司命还没有问完,云祝就晕了过去,身上的仙气不断向周围四散开去。司命不敢耽搁,上前扶着人急忙往司药处赶去。
司药好不容易将人治好,靠在靠椅上,正想偷得浮生半日闲,只见司命老远就把他揪起来,将手里的人往他怀里扔。
“我说司命,怎么遇到你就没好事?”
“别废话,赶紧救人!”
“这次又是谁?”司药看怀里人浑身是血,看见脸的时候,被吓了个够呛。“云祝上仙?他怎会伤至如此?”
“别问了,你问我我也不知道,赶紧将人救回来才是正经事。”司命顾不得废话,推着司药就往里去。
司药也不敢怠慢,急忙查看云祝的伤势。
一晃半日,司药才从药房里出来。
“怎么样?云祝上仙情况还好吗?”司命见司药出来,急忙上前问道。
“还好那一剑没有伤到要紧处,若是在往旁边偏上一寸,天界只怕就没有云祝上仙了。”
“什么?从伤口处可知是谁动的手?”
“世上能伤云祝上仙,还让他如此失魂落魄的,你说还有谁?”
“是颜兮上神……”司命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啊不由往后退了几步。“上神明明那么喜欢云祝上仙,她怎么可能……”
司药叹气,“也许这也是一种暗示,上神连云祝上仙都伤,天界更没有必要顾虑太多,三界联合诛神之日怕是近了。”
“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司命喃喃道。
“司命,你司天命,还要我告诉还有什么办法,你不是早就算到了?”
是啊,他早就算到了。
三界联合,诛神之战,此劫避无可避。
司药见司命沉默,也不好再说重话,抬手拍了拍司命的肩膀。
有时候掌管命运的人,往往最不相信命运。
“我们都应该学会接受现实,然后往前看。对了,前几日你送来的那个小姑娘,留下一封信,说要去凡间找她姐姐就走了。”
“你说桃灼走了?他一个受伤的小姑娘,身上的灵力又低弱,独自下凡万一发生什么意外,我怎么跟连华交代。你说你,怎么连一个人都看不住?”
“这事怪我,可我也不知她会走,等我追出去的时候人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人界那么大,想要寻人谈何容易。”司药边说边叹气。
“罢了,罢了。”司命挥挥手,“容我通知连华,让他在人间寻寻。这个大一个人,总会找到。”
“只能如此了,人间那么乱,只希望她不要出事才好。眼下最重要的事是魔神和三界的事,司命,现下容不得我们退后了。”
三界联合,诛神之战如火如荼。奇怪的是,一直杀戮的魔神却在这时停了手,似是不怕三界联合之力,等着看众人如何蚍蜉撼树。
人间,乐胥。
整个人间在几次屠城之后,彻底陷入一片混乱中,血流漂杵,人心惶惶。
乐胥皇宫,连华抬头看着皇位上的乐平,明明不过二十年华,却华发早生,眼中失去原来的生机,一片死水,似在二十多年间就将人世看透了。无悲无喜,只有提起那个名字时眼中才会有变化。
“现在各地的情况如何?”乐平看着大臣,面色冷漠。
“皇上,现在北边的几个城池已完全被毁,无数百姓朝内陆涌入,虽派兵去救助,开放粮食,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现在各地人心不齐,他们知道是魔神毁了一切,让她们陷入水深火热之中,都扬言要诛神……”
“什么?”连华知道颜兮做的事情确实严重,可却不曾想一切来的这样快,快的让人猝不及防。
“此事,朕已与鬼尊和天君达成协议,三界联合诛神,纵使希望不大,也要尽力一试。现在诸位要做的事,就是想尽一切办法,保住更多百姓。”
“皇上,现在魔神已经成为天下公敌,她伤人无数,手下冤鬼无数。这些还不足以让皇上看清?皇上还要执意与这些人来往?”丞相说着跪到地上,言辞恳切,俨然一副忠臣模样,但只有乐平心里清楚,他们这幅忠臣,为了天下苍生的着想的虚伪面貌让他失去了什么。
如果只是为了保住他们现在拥有的一切,为了人性原本的贪婪,乐平想,那他宁愿不当这个皇帝。他们若是喜欢这个位置,让给他们也无妨,反正他已经失去了这辈子最珍贵的东西,其他的事物对他来说,不过是过眼云烟,迟早都要消散。
“丞相的意思是要我处决了连华真君和桃夭姑娘?”乐平盯着丞相的眼睛,浑身上下散发出点点寒气,让人不敢动弹半分。
“臣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如今的形式,若是让百姓知道皇上如此护着魔神的好友和亲人,只怕局势会动荡不堪。臣只是为了皇上着想。”
丞相说完朝乐平重重磕了个头,额头与地板碰撞的声音敲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其他大臣见状也都纷纷朝乐平跪了下去,乌压压的一片,沉重的喘不过气来。
连华此时才知道乐平的不易,这些大臣表面上是听皇上的,可实际上却用自己的权力和所谓的为了天下苍生将乐平绑在那个位置上,逼着他,束缚着他。其实高位之上的人,才是最渴望自由的吧。
乐平冷眼看着所发生的一切,手指因为用力过度,青筋暴起。
但他只能忍,他什么都做不了。
眼前又出现林若的面容,她流着泪对他说要活下去,守护天下苍生。
她从来都是为了苍生,以前是,以后也是,可她从来都没有把他放在心上。
乐平还记得她走时的模样,她浑身的血,他拼命的抱着她,求她不要离开。她只是无奈的摇摇头,说这一切都是命。
她唤他乐平,用粘血的手抚摸他的脸,鼻尖萦绕着血腥味。她努力挤出一点笑,让他不要害怕,也不要为她报仇。
纵使乐平百般恳求,林若,乐胥的大祭司,乐胥眼中的神,也是他乐平此生最爱的女人,最后死在了他的怀里。
一时,天地皆静,万物失色。
谁人一夜白头,寸寸相思。
林若是为救他才走的,食人疫刚过,人间好不容易才恢复生机。却开始连年大旱,一时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民怨,又开始沸腾起来。百姓怨声载道,饿殍遍野。
乐平记得那时候的林若整夜整夜的不睡,跟着将士四处筹粮救人,不愿放弃任何一人。乐平不过短短数日没见她,她就消瘦了一圈。
旱灾仍在继续,土地龟裂,连喝的水都没有,更不要说种出粮食来。时间一长,天下愈发艰难。
后来不知是谁传出来风声,说只要祭司献祭,神息通达上天,受天指引,便能还天下一个宁静。
百姓受够折磨,在黑暗中沉沦太久,就算只有一线生机,她们都不愿意放手。
起初只有一小部分人跪在都城外,后来跪的人越来越多,最终整个乐胥都知道这件事。
如此荒谬之言,他们都宁可信其有,不信其无。他们请求林若,乐胥的大祭司救救他们。用自裁的方式,逼着林若去死。
乐平恨,让人将那些老百姓都轰出去,可没人听他的,士兵求他,大臣跪在大殿外求他。即便他们知道这事荒谬,可他们不敢站出来说。各地因为林若不死,出现了不少暴乱。
乐胥一时陷入无尽的风暴里,身处里面的人看不清自己的心,只想为自己求得一线生机。
后来林若还是走了,于天下人面前自裁,死在他的怀里。
那天,一身白衣的乐胥祭司,死在希望她死的百姓面前。
林若无恨,也无怒,好似死对她来说不是一种惩罚,而是一种解脱。
脱离苦海,寻获自由。
也许真的是天意,亦或是林若不顾他的阻拦,执意殉天的原因。
当天就真的开始降雨,天息人喜。
那场雨整整下了三个月,却把乐平永远的困在哪天,那时,那刻。
噬心腐骨,痛入灵魂。
“不必你为朕着想,朕已经失去过一次了,难道还会失去第二次?C了,此事不必再说,退朝!”
皇上都如此说了,众人就算还有怨言,也不敢再说什么。
连华看乐平略带怒气的走进后朝,拉着桃夭急忙往后朝赶去。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其实你大可将我们交出去。”连华看着站在窗边的乐平开口道。
乐平转头看向连华,勾唇无奈的笑了笑。
“我不愿,她肯定也不希望我这样做。”
连华听到这话愣了愣,“林若?”
乐平无奈笑了笑,“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你们还是赶紧离开乐胥,不然我也不能保证你们的安全。”
“可我们下来就是为了帮你!”桃夭急忙开口。
“帮我?”乐平似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轻笑了两声,“我是一国皇帝,还有什么要你们帮忙?乐胥存亡本来就是乐胥的事,横加干涉不见得好。”
“那我们就这样回去吗?”桃夭似乎有些委屈,看着乐平的白发,眼眶不自觉的红了。
“回去吧,那种遗憾,我不想有第二次。”乐平说着拍了拍连华的肩膀,安慰的意味明显。
桃夭还要再说话,却被连华伸手按住了。
曾经的少年已然不在,现在站在他们面前的已是一国之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