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娴静嬉笑相迎,见我带着一群人来丝毫没有表露出诧异感,我简单介绍,她礼貌相迎。今天的她身穿红色织锦芍药纹衫,金色寿字黑色裙。高高的发髻佩戴一套八宝镶玉玲珑发簪,随着头部的摆动,流苏打出叮铃的响声,整个院内一眼就能辨别出她是今晚的主角。
熙莲把一盒珠钗首饰递上,我含笑说:“这一盒首饰,是我们几个姐姐送你的贺寿礼,祝你生辰快乐。”
她旁边的秋水收下礼物后退去,娴静客套的对我说:“姐姐,你们可来了,佳怡姐姐已经来了。姐姐们请上座吧。”
“不急,我们对这庭院内摆设很是喜爱,栽培那么多花朵你也是用心。瞧那迎春花,开得极是艳丽活泼。”我这样赞许,只是想印证我对她的猜测。
“那迎春花是妹妹我最爱的呢,姐姐若是喜欢明天我送几盆给你。”娴静看着花儿侧脸说着。
“我只是说说而已,此花配你,我可不夺人所好。”话音刚落,佳怡向我们一扭一摆地走来,我逐一介绍,她向我们行礼。娴静客套完便退去内堂准备晚宴,佳怡跟随我们在院内闲聊攀谈。
我和荣德帝姬带着几位妹妹继续在院内赏玩花朵,笑语盈盈,只有柔福盯着茶桌上的一盘龙须糖和一盘红艳艳裹着糖粉的大枣,馋嘴的说:“我站累了,在这坐一会儿,你们继续赏花吧。”说罢,便毫不客气的喝茶吃点心。她一直喜好甜食,那两盘茶点很成功的把她吸引了,我笑她的馋嘴,她朝我眯眯一笑,我便不再拿她取笑。我好奇晓微姑娘的吹笛技艺,问询她拜谁为师,几岁开始练习,又向她咨询吹笛的技巧,一番长谈阔论后也觉得有些口感,于是我们都纷纷落座吃茶。
参加王府的家宴,晓微和百卉规矩有礼,她们只稍微喝点茶,看得出她们是拘束并不自在的。我看着她们静静喝茶不吃点心,便说:“两位妹妹不要客气,吃点这里的点心吧。”此时已有婢女端来一盘瓜子、一盘花生,两盘蜜饯、二盘糕点。
荣德帝姬开口对我说:“妹妹,瞧前面小戏台,估计今晚请名角了,这个家宴花了心思的呢。”
“姐姐,这个红枣真是好吃,建议你们尝尝。”柔福嘟嘟囔囔地冲着我们,大家觉得她可爱都笑了起来。
“既然主人邀约,场面又怎能冷清。我们安心在这里赏玩便是。姐姐请喝茶。”我看向德容帝姬,然后对一言不发的白卉说:“妹妹,吃点心,柔福推荐的也尝尝。”百卉笑答着取了颗蜜饯,也许是过甜,把含在嘴里的蜜饯吐在地上的果盆内。红枣外包裹的厚厚糖粉,看着就甜心,我是不爱太甜的事物的,然她们几个一个也没有碰。我对柔福说:“妹妹,晚宴佳肴满桌,你都不要尝了吗?”
“哦,那我不吃了,留着肚子,嘻嘻。”柔福放下手里的糕点,抹了抹嘴问:“何时开宴呀?”
吃茶的片刻功夫,我们在娴静的安排下依次落座,家宴开始。我右侧德容帝姬和柔福,左侧晓微,百卉,佳怡,我对面是娴静,在她的一左一右坐的分别是长她三岁的哥哥潘邵阳,小她两岁的妹妹潘采芹。刚才赏花时没有留意还有她的兄妹,此时同坐一桌不禁多看了几眼,他们长得还是有几分相像的。他哥哥下颌方正,目光清朗,剑眉斜飞,整张脸看上去十分俊朗,身着月牙色雅致竹叶花纹的衣服,文静坐着仪态大方。她妹妹虽年纪小,但也已经出落的很,身量苗条,眉清目秀。
宴席间娴静尽显主人风范,劝酒、夹菜,热情洋溢,我们端酒碰杯,送祝贺之词于娴静,说说笑笑堂内氛围融洽。桌上十几道菜一番功夫没少花,那芙蓉虾仁炒蛋、京酱爆鲜虾色泽艳丽,茯苓板粟鲤鱼、药膳墩童鸡、三丝鱼翅羹装盘别致,可惜我从小不吃海鲜,只挑一些自己喜欢的吃。
柔福见我只吃素,便对我说:“来到这里你别吃素啊,吃一下这个鱼,还有这个虾仁蛋,做的就是比我府里的好吃。”
小戏台上古琴已备好,女艺妓落座,潘邵阳起身上台,拱手说:“今日我妹妹生日,感谢你们的赏光。我在此吹箫二曲,给大家助助兴。”我有点意外,原以为他们安排了名角,原来今晚的舞台是为他而搭,七尺男儿身配长箫,往台上一站风度翩翩,我们都放下手中碗筷,静坐聆听。
一首古琴和箫声同揍的《寿阳曲》,曲调吹得悠扬舒畅,盛大欢乐的调子特别喜庆,丝毫听不出箫声的悲悯感,第二首《织梦行云》幽幽的箫声很轻柔,涓细,似屋内香炉中飘来的袅袅婷婷的烟在心头缠绕,余音袅袅,回旋婉转。我们都沉浸在这美妙的箫声中,似院内飘来的花香让我们迷醉。曲毕潘公子落座,我们共同举杯赞叹他的箫声。
潘邵阳放下手中箫,倒满酒,举杯对我说:“夫人,我妹妹自幼被受宠,行事锋芒,如今与你一同进了王府,还请夫人多多关照和包含。”
他的直率、才艺让给我留下了很好的印象,我立即举杯说:“我和佳怡、娴静有缘成为一府的人,彼此本应互相体贴照顾。现如今,王爷带兵打仗,我们几个更要修身养性,静候王爷战胜而归。”我的眼神扫向她两说:“来,我们一起吧。”
娴静娇气的说:“哥哥,你妹妹我已为*很乖巧,如今王府里的两位姐姐对我很好,我做事会处处心细稳妥。”
我们四人举杯而碰,仰头饮尽。
小戏台上古琴女子独自弹奏着,欢快的曲调,让我们无意于餐食,丫鬟们取来了茶水,我们喝茶听曲聊天,气氛融洽。
三首古琴曲后,晓微起身说:“我可否为娴静献一曲,为姐姐们助兴。”
我很喜欢晓微的大方:“妹妹愿意当然好了,娴静,你可要谢谢晓微姑娘呢。”
娴静谢过,晓微取笛与古琴姑娘说了一句,古琴声缓缓响起,晓微举笛放在唇边,是一曲《姑苏行》,曲旋律优美亲切,节奏轻松明快,乐曲如同一幅描绘江南美景的水墨丹青,表现了古城苏州的秀丽风光和游览时的愉悦心情,我听出了此曲晓微来王府游玩的愉悦心声。
忽闻柔福捧腹趴在桌子上说:“夫人,我肚子好疼。”
几乎同时,另一边的采芹脸色煞白,额头冒汗说:“姐姐,我的肚子也好疼啊。”
晓微停止笛声回到座位。
一时间两位腹痛难忍,德容帝姬立即命令去唤太医,一边的佳怡也开始捧腹说疼。刚刚还好端端的人,席后却腹疼,不免让我对食物怀疑,我立即说:“桌上饮食不许动,快把她们都扶进去。”我的话语一落,看见潘邵阳给小斯耳边碎语,估计是去请他的父亲大人。室内气氛顿时紧张。
在这个屋内论辈分论年纪,当属荣德帝姬,事出突然,现在一切的安排都听她的指示。
半柱香的时间路史进背着药箱汗淋淋的赶到堂内,柔福已经吐了好几回,浑身瘫软,躺在床上的采芹一直喊肚子疼,现在已经疼的昏厥过去,佳怡相对症状轻一点,有点头晕和呕吐,肚子胀痛还能忍耐。路太医对三人进行一番把脉、观察、判断后,对我们说到:“依臣的判断,三位是饮食中毒。侧夫人和帝姬的情况还好,采芹姑娘比较严重,可能……”
听路太医的语气,似乎采芹姑娘情况不妙,他支支吾吾不敢把情况如实盘出,一旁的潘邵阳问:“路太医,我妹妹会怎么样?”
“采芹姑娘看起来中毒最为严重,她,如果能呕吐出来,微臣倒还有办法挽救,现在她已经呼吸困难又处于昏迷状态,恕臣无能为力。”路太医觉得隐瞒已经没有意义,索性直言病情。
娴静瞪大眼睛,看着路太医:恼怒的说:“你胡说!今天的食物怎么可能有毒?我妹妹怎么就不能医治了?快,传我父亲来。”
娴静跪在我和荣德面前以泪洗面说:“今晚是我的生辰,夜宴是妾身安排,我怎么会在自己喜庆的日子添堵,怎么会在自己的夜宴下毒?还连累我的妹妹啊!我从小不爱读书,根本不懂医理,下毒的方法更是一窍不通,一定是有人蓄意谋划,利用我的诚害人,请两位姐姐为我做主,我真的没有下毒啊!请姐姐帮我抓出今晚祸害之人!”说完又是一阵呜咽哭泣。
荣德帝姬见她失控的模样,与刚刚热情好客娇羞的女主人反差甚大,安抚着说:“娴静,路太医也是20年以上的老太医了,你先冷静。我们会搞清楚事情缘由的。”荣德又转头看向路太医:“路太医,无论你用什么办法,请你一定要救救采芹,她才11岁啊。”
佳怡在虹云丫鬟的搀扶下跪在荣德面前试着眼泪的说:“荣德帝姬,你要为我们做主啊!竟敢在王府夜宴投毒,此人居心叵测啊!想把我们都害死啊!”
路太医擦拭额头的汗说:“在配药方前,我先要搞清楚是怎么中毒的。请帝姬容我核查。”
德容帝姬命路太医赶紧,不要错过最佳治疗时间。路太医才开始一一查看我们吃食。而此时娴静的父亲已经到场,正欲给我们请安,荣德帝姬说:“潘大人,无需多礼,赶紧去看看你的小女儿。”
家私在途中已经给潘大人进行了描述,他先去看了昏迷的小女儿,然后直接把大女儿娴静叫到一边询问情况。
我们不懂医理,帮不上什么忙,只好坐一边等太医的结果。我思索今晚的事情会不会是意外,或许白天她们三人吃了不该吃的食物。可细想柔福帝姬,她中饭吃的是我府里的饺子,饺子不会有问题的。沉思片刻,我看了一眼晓微她们关切问:“两位妹妹可有感觉不适?”
“姐姐,我们还好,并没有什么不适。”她们回应道。
还好你们没事,否则我内心会很过意不去,我看向荣德帝姬说:“姐姐,今晚的吃食我们是一起用的,我没感觉到异样,你呢?”
荣德帝姬隔着衣服摸摸肚子说:“我还好,晚宴菜品不错,最近控制饮食,晚上更是少食。”
里面的丫鬟突然大喊:“小姐小姐!”
我们听闻,知道情况不妙,我和荣德帝姬走进内屋,娴静冲在我们的前面,抱着自己的妹妹泪流满面痛哭流涕呼喊着:“妹妹,妹妹,你快醒醒啊!”
病床上的采芹任凭她姐姐的呼唤,脸色惨白,嘴唇发紫,身体已经一动不动,气数将尽。她的父亲站在一边哭丧着脸直摇头,她兄长一个劲说:“父亲,快想办法救救妹妹呀!怎么会这样啊!”
“我的儿,采芹已经无救了。”潘太医老泪纵横地靠在墙边呜咽起来,与之前的箫声很相似。
我见状,整个人都呆住了,刚刚还鲜活伶俐的姑娘,此时此刻将要奄奄一息,内屋的气氛立即低沉起来,我和荣德帝姬退出内堂,见路太医已经在开药方让人去抓药,然后又让人给柔福帝姬喂了两勺香油。
荣德帝姬询问:“柔福帝姬和佳怡侧夫人怎么样?路太医,到底是什么情况?”
“回荣德帝姬,两位小主中毒情况尚可控制,现在呕吐和腹痛也是一时,等喝了我的药方,今夜会停止不适症状,三天之内会好转。”路太医走到席旁,指着说上的菜手:“帝姬、夫人,你们有所不知,食物饮用搭配不恰当会让人产生头晕、恶心、腹胀等症状,单看今晚宴席每一道菜,臣已验过,桌上的茶水也已验,八杯红茶,一杯菊花茶。以上食物都没有毒。”
荣德帝姬着急问:“既然食物没有毒,那为何说是中毒了呢?”
而在一边的我,听到路太医这么说,已基本明白,食物搭配好的话才能发挥出其应该有的营养价值,反之会有性命危险。今晚这顿家宴,是谁想杀人?想杀谁?能用食物相克的原理杀人,此人心思缜密,毫无破绽。我紧张的问:“路太医,今晚哪些食物同食有问题?”
路太医接着刚刚的话回:“鲤鱼和药膳鸡同食原本是可以的,只是那药膳鸡里面有一味甘草,鲤鱼与甘草同食轻则中毒,重则死亡。但是药膳鸡里的甘草量有限,还不至于会让人窒息死亡,臣推测采芹姑娘可能中了其它的毒。帝姬和佳怡小姐的症状判断,她们食用的量不多,还能控制。请问除了此处的食物,你们可还吃了什么?”
熙莲朝我看了一眼,似乎有话说,我点头默许。她回忆着说:“我们进院子赏花时,我见到婢女端着一盘糖枣出来,却不让采芹吃,之后不久我见她偷偷地抓了一把。”
那糖粉红枣柔福也吃了的,只是我们没有食用,难道是这个有问题?
“快,把室外的茶点拿进来。”我对太医说:“我们在晚宴前用了些茶点,劳烦路太医再看看是否有问题。”
满满的一盘糖粉红枣只剩下两颗了,我让熙莲把今晚食物全部打包,连同那两颗枣都让路太医带回太医院验证。出了这样大的事情,德容帝姬发话一定要查出真凶,命太医院尽快给出分析向她汇报。夜已深,我们停留在此亦是无用,荣德帝姬命太医院三天内给出结果,命王府今晚所有人三日后到场。在场人便一一散去,柔福帝姬被搀扶送上回宫的马车。
回到王府,我辗转难眠,荣德帝姬的话让我害怕和担心,王爷在外有被刺杀的可能。柔福夜宴的中毒会不会只是个意外,还是今晚的事件或许是冲我来的,今晚夜宴或许我们每一个人都有被毒死的意外,看似不可能发生,又似乎分分钟会降临在我们身上。思索着潘静娴的生日,会不会是她自己设圈套闹事,然事有不巧,她把自己妹妹弄死呢?若不是娴静,那么会是佳怡吗?可是佳怡自己也中毒了。若是用食物相克单独锁定一个人为谋杀目标,一场晚宴杀一人是有难度的,那么一场晚宴杀一批人却相对容易。想到这,我一身冷汗,会不会是我想的太邪恶了。是要杀一人还是要杀一群人?今晚是谁要害人?为什么要害人?窗外月牙高挂,我想着这些问题,长久不能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