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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凉浑浊的黄河水令我快要窒息,在含有大量泥沙的水中,我既睁不开眼睛,更无法换气,整个人随着河水的起伏而上下沉浮着。正在绝望之时,很快有人跳入河中,水性极好的将我从水下捞起,重新回到甲板上的我大口大口地往外吐着脏水,耳边混乱又吵杂。
等我一阵呕吐完,睁开厚重的眼皮,看见是我的凌少浑身湿透的在我身边,他急切的目光不停地扫射着我,口中不停呼唤着我:“容儿,你怎么样了?”
柔福早就为我取来干燥的服饰披在我的身上,大为疑惑的在我耳边轻声问道:“你怎么会从船上掉下去?”
我刚想说是商若非所为,却听见离我不远处梁帝的声音:“商美人,你怎么样了?”
“皇上,臣妾没事,你快去看看公主怎么样了。”
我顺着声音侧头望过去,商若非居然浑身湿透的躺在梁帝的怀中,我纳闷,明明刚才是她故意将我推下船,怎么她会跟着我一起跳黄河。我敢肯定,刚刚就是她刻意制造的一个意外,意图就是要将我推下水,或许是要我的命吧。我就不明白了,她商若非我什么时候得罪她了,非要把我往死里整。
大脑正在胡思乱想时,凌少椅了我一下,立马让我回到现实中,我有气无力道:“我没事,凌少谢谢你,现在我觉得好冷。”
“没事的,我有这个,给你。”柔福递给我一个热乎乎的汤婆子,不晓得她是什么时候准备的,出发前我一再叮嘱她准备好取暖设备,她果然放在了心上,此刻刚好能救我一命。
我接过救命的汤婆子贴在身边,凌少紧紧搂住我替我焐热身子,此时梁帝走到我的身边显得万分紧张,颤抖着声调,焦灼的眼神看着我道:“容儿,你再撑一会儿,等下马上就靠岸了。”
梁帝伸出一双手,似要将我从凌少手中接过,梁帝用帝王的威严看了一眼凌少,他这细腻的一个眼神给我逮个正着,这种眼神是在向一个下属发告诫命令,用眼光透露出四个字“把她放下”。然很快梁帝收回双手对柔福道:“柔福,容儿交给你照顾了。”
柔福似乎察觉到梁帝话中的威严,一边将我从凌少手中接过,一边问道:“皇兄,还要多久能靠岸?”
凌少把我交给柔福后,称去船头查看情况便不舍的离去。
梁帝叹了口气道:“应该快靠岸了,你好好照顾容儿,容儿,你再忍忍。”说罢,他便离去。
柔福伏在我我的耳边问道:“你还没有回答我,你怎么会从船上掉下去?”
我见四处无人,便对她轻声道:“我是被她拉下水的。”
“可是她刚刚也从船上掉下去了。”
“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有她自己知道了。今日,她这样对我,而我又无法道清真相。这笔账,我先记着。”
江面的狂风肆意地灌入我湿冷的衣服,还好有柔福为我准备的汤婆子,挽救了我半条命。再回首看向商若非,她的婢女正为她裹上厚重的衣服,冷得嘴唇发紫的她冷艳的目光敲看向我这边,我们四目相对,却充满这敌意。我和她,从此面和心不合,或者确切的讲是从此不再是一路人。
我在柔福的怀中瑟瑟发抖并等待船只的靠岸,终于,没有让我等待过久,起码我还能自己站立着下船,我能自己走到车撵上,我能一路清醒地回到前方士兵驻扎好的军帐。
军帐内早就已经为我准备好温暖的洗澡水,我正好奇是谁动作那么快,在洗浴的过程才知晓原来是凌将军快马加鞭提前道军帐,通知士兵准备的。
我经过一番洗浴,冒了一身的热汗,之后又喝了一碗安雅煮的姜汤,再是狠狠睡了一觉捂了一身的汗,等我再次醒来,整个身子的寒意抽去了一大部分,感觉精神了很多。
听安雅汇报说,在我睡眠休息的过程中凌将军和梁帝都来探望过,安雅捧着一碗刚刚熬好的菜粥端与我面前,道:“公主,我觉得凌将军和皇上都对你特别的好,而且他们看公主您的眼神都是一样的呢。”
我心里一紧,他们这样细微的神情都让这小丫头发现了,难免会让更多的人察觉。商若非那样对我,会不会是因为察觉到了这一点。我的身份暂时她是不知道的,她突然对我有敌意除非是她看出了些端倪。我接过菜粥,严肃指责道:“小丫头,你懂得什么呀,不要胡说。以后这样的话不能再说了,要是别人听见了,知不道要传出些什么乱七八糟难听的话,有些事情也不是如你们看见的那样,我是梁帝的蓁公主,他自然会对我格外好一些,而凌少又是我未来的夫婿,他对我好更是理所当然。你看似随意的一句玩笑话,明白的人不会计较,不明白的人听了便回无事生非,我们如今随着军队出征在外,在保命的同时更要守好自己的分寸,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都要仔细思量。你可不要再说方才的话了。”
安雅低头红着脸委屈道:“公主,奴婢不敢胡说了。”
我摸了摸她耷拉的脑袋,笑了笑道:“好了,记住就行,现下我身边只有你陪着我,你是我最能信赖的人,我好不容易才有了今日的待遇,你在我身边更要小心谨慎,我们若是一旦出现差错,都不知道会惨成什么样。哦,对了,商美人那边情况如何了?”
“奴婢听说商美人风寒的厉害,已经发了一夜的高烧呢。”
“怎么会那么严重?”
“公主您都已经好了,商美人也不会严重到哪里去,可偏偏不巧,她的病情似乎很严重呢。”
我的疑惑和安雅是一样的,她的身子底子应该会比我好一些,我都已经恢复到九成了,她应该也应该大好了才是,怎么反而会变本加厉更加严重了呢?
我一边喝着粥一边思索着脑海中的问题,才把喝完的空碗交给安雅,便听到账外士兵报:“皇上驾到。”
安雅为我掩好被窝,给梁帝行了礼便退出军帐外。梁帝进来面色清冷的望着我,问道:“你可好些?”
方才安雅说我梁帝之前来过一次,现在他又来我这里实属来的勤快,我有些不好意思,于是玩笑道:“刚刚喝了碗粥,感觉自己已经恢复道从前了。”
梁帝站立在我的面前,极其严肃的盯着我问道:“你为什么要将商美人推下船只?”
他突如其来的眼里问讯我,让我猝不及防,他问的内容简直让我有呕吐的感觉,差点把刚才喝的那晚粥给一并的吐出来。
我干咳了两声道:“梁帝,你在说什么?”
“怎么,心虚了吗?”
我更是迷惑了,梁帝怒意匆匆的直接将矛头指向我,他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在他内心认定了某些坏事是我做的,他才会用这样的状态对待我。而我受到他的条件反射,立刻收敛调皮,拉长着脸,一副严肃而又倔强的姿态,冷冷道:“我,我心虚什么?你把话说清楚。”
梁帝铁青着脸道:“商美人告诉我,是你把她推下船的。”
我傲气地仰起头,板着脸道:“可笑,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恨她?因为你知道她喜欢凌将军,而你为了化解这复杂的三角关系,你把她送到朕的身边,你把情敌送到朕的身边,你就可以一心一意的和你的凌将军在一起。”
梁帝的话简直是不可理喻,说的思维相当混乱,我平复情绪,冷静道:“梁帝,你的话中包含有两层意思,首先,我喜欢凌将军你是知道的,我也从来没有藏着掖着,之前你还同意要将我指婚给他,我和凌将军的关系本就是很纯洁的,至于商美人喜欢凌将军,我全然不知,就算她喜欢凌将军,那么梁将军是否喜欢她商若非呢?我和凌少的感情,谁也撬动不了,她没资格做我的情敌,我嫉妒她做什么?其次,商若非与你,你们是你情她愿,她曾表示愿意做你的妃子,而梁帝你应该不会忘记,是你自己提出要商若非陪驾的,还说战事结束回朝后要封她为良娣,今天你怎么满嘴胡说,说是我把情敌送到你的身边。哼,我推她下水?那我又是怎么下水的?你现在来质问我,你是宁可相信她说的,也不愿意听我的解释,对我不信任的人,多言无益。”
我一口气长篇大论,说的自己情绪高涨,再这样对话下去,自己都快要忘记他还是位帝王了。
“凌少,你叫的好亲切啊,既然你说你和凌少的感情,谁也撬动不了,朕既然可以答应为你指婚,也可以反悔取消你的婚姻。”
“你怎么可以言而无信?你到底是为落水之事来?还是为我和凌少的事情来。若是为了落水之事,我没有推她下水。若是为了我和凌少的事情,那就不用和你多言,那是我和他的事情。”
梁帝涨红着脸,气急败坏道:“你,你太狂了,朕之前说的统统不作数,朕不许你和凌将军再有任何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