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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晓微日夜兼程赶了三天的路,终于到了传说的武林。
这里果然与北方不同,山清水秀,植被茂盛,虽说已是入秋,仍然能闻到满满的青草绿叶香,能呼吸到很干净的空气,与北方干燥、辽阔的黄土高坡截然相反。
到了武林,听说在城西有一个很美的湖,叫钱塘湖。我和晓微到此地一看,满池塘的荷花在入秋后开始凋零,但仍然能感受到荷花的妩媚,这湖不就是西湖嘛,这桥,这塔,我的天,这里不就是一千年以后的杭州嘛。都怪自己知识面狭窄,后来我才知道,在古代杭州有好多名字,被称作钱塘、西府、临安、钱江、临江、武林、汴州。
我的天,原来我和晓微来到了杭州。
我们买了一处依山傍湖的一家茶楼,经过我们的重新布置显得即高雅又有情调,我们以诗、以文、以曲、以字,广交武林文人雅士,结交了一些新的朋友,渐渐融入这里的环境。
我把从凌少墓地带来的黄土埋在湖中心的一个小岛,同样的给他立了一块墓碑,我想他的时候可以来这里与他说说话,我想让凌少与我们一样,可以日日感受武林美丽的山水风景,感受这里四季变化的美景。
武林真的什么奇怪的事情都有。这几天茶楼来了一位叫林逋的隐士,听说他从小就失去了父母,家境贫寒,有时候连饭都吃不上。但他刻苦学习,发奋上进,终于成了一个很有学问的人。可是林逋生性恬淡,对功名利禄不屑一顾,他非常厌恶社会上那种阿谀奉承、追逐名利的风气。于是便在杭州西湖边的一座山中隐居起来,过着清闲自在的日子。
林逋擅长诗文,他作诗的时候,不用多加思索,大笔一挥就写好了,可是奇怪的是每次刚一写好,他读完后便立即撕掉。有人问他:“为什么不抄下来留给后人呢?”林逋道:“我现在隐居在山中,尚且都不想以诗出名,哪里还想过名扬后世呢?”
林逋的脾气非常古怪,既不娶妻,更不要孩子,但是他却特别喜爱梅花和仙鹤。他常常四处寻访,只要遇到好的品种,不管多贵,他都会买回来。闲暇的时候,他便一个人在院子里赏梅玩鹤。他有只仙鹤叫“鸣皋”,每次客人来访的时候,如果林逋不在,童子便打开笼子,“鸣皋”便会跑去给林逋报信,林逋看见“鸣皋”便回来会见客人。
周围的人知道后,都说林逋“梅妻鹤子”。你说此人怪不怪。他每回来茶楼会要上两碟小菜,一壶龙井,与大家谈论养殖的梅花和仙鹤。我们和茶楼里的人特别喜欢听他讲故事。
我和晓微每日与那些文人雅士品诗论画,日子倒也过得安稳,不知不觉中离开大金后宫已经有一个月了,我以为自己能很潇洒的不再想起他,可恰恰相反,在我的心里居然会时常想念那个人。
这一晚,我在睡意朦胧中做了个梦,居然梦见凌少来看我,他依旧是那么高大魁梧、头顶冲天发箍,一部分头发零落披肩,身穿战袍,红色风衣,腰间佩戴红色蝙蝠玉佩 ,他缓缓靠向我,立定在我旁边,轻轻唤我“蓉伊”。这是我第一回梦见他,自然是喜不自胜,很快由喜转悲抱着他痛哭。等我哭停,他告诉我他在地下很好,阎王很赏识他,在地府历练数月之后特赦他飞度上天,到观音坐下做护卫军。他得知我在钱塘湖的小岛上给他立了墓碑,他很感动。阴阳两隔的我们,他看到我每日都过得很痛苦,他心里很难受。
“蓉伊,你的人生道路还很长,你若一个人孤独一生,我会很不安心。蓉伊,真正能给你幸福快乐的人是梁帝。以后你不要再牵挂我了,我在天上会很好,你不要留在这个地方,快回去找梁帝吧,快回去吧……”
在梦中的我只是一味的哭泣,听他这番肺腑之言,我更是哭的泣不成声,见他的身子飘飘悠悠离我而去,我依依不舍刚想喊住他,使劲喊了一声“凌少别走”,我人醒了。
我擦拭着满脸的泪痕,回忆方才的梦境,内心惆怅无法再入眠,屋外淅淅沥沥下起秋雨,我则听着雨声直到天亮。
在这样的雨天,来茶楼的人会比往常更多一些。文人墨客在这里要上一壶龙井,一边喝着,一边感受烟雨朦胧的钱塘湖,耳边回绕美妙丝竹声,让他们诗性大发。
碰上这样的秋雨,失魂落魄的我提不起任何兴致,于是调制了一壶茶,靠湖而坐,听他们吟诗高谈阔论。然他们的诗句做的不够完美,我还是最喜欢苏轼的那句“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正在愣愣看着湖上秋雨发呆的我,耳边突闻得有人唤我“蓉儿”。我从半游离的状态一下子精神起来,回首寻声,眼前两位壮士,仔细一看其中一位竟然是路梓钦。
人生曲折多变,世事难料,我与他竟然还能再次相逢,彼此激动万分,问候了对方一些关心的话语,我招呼他们与我靠窗同坐,又让晓微准备一些酒菜。
我见他们背着大小包裹,满脸风尘仆仆,似乎急于赶往一个地方,一边给他们倒着茶,一边问:“路大哥,你这是要去哪里?”
“三日前收到冯玉的信函,北方闹瘟疫了,来势凶猛,不少百姓已经遭殃。我与历苼正赶去北方,不巧一场雨,才来了这里。蓉儿,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我一听是北方闹了瘟疫,倒茶的手颤了一颤,险些将滚烫的茶水洒在他的手上。我忙问道:“怎么会有瘟疫?”
路梓钦饮了一口茶,道:“一般这瘟疫在春季和夏季爆发会多一些,如今进入秋季,而这瘟疫还在四处传播,冯玉怀疑是有人故意为之,具体情况尚不得知,我们稍在这里休息,等雨小些后继续赶路。”
“这次的瘟疫传播,冯玉也没有办法控制吗?”
“人口流动导致疫情无法控制,听说疫情最初是从宫里传出,之后民间也开始蔓延,如今已蔓延过黄河了,蓉儿,你们可要小心些。”
听闻疫情爆发出自梁帝的后宫,不禁让我刚端起的茶盏掉落在桌上,口中颤抖道:“宫里?”
“嗯,冯玉说的不会有错,不过你也不用过于害怕,我们会想办法控制疫情的。”
路梓钦哪里会明白我此刻担心的是什么。我心急如焚,若是向他所说瘟疫最初爆发于大金宫廷,那么梁帝此刻会不会已经感染上,我简直不敢想象。
晓微端上酒菜,见我脸色刷白,关切地问道:“蓉伊,你怎么了?”
我看向烟雨蒙蒙的湖面,道:“晓微,饭后收拾收拾,我们要离开这里一阵子了。”
晓微皱着眉不解问:“我们要去哪里啊?”
我平稳情绪,斩钉截铁道:“北上,后宫。”
晓微惊诧的“啊”了一声,又问:“那这里怎么办?”
“交给林逋打理吧。”
路梓钦不解地盯着我劝道:“蓉儿,北上太危险了,这里相对稍微安全一点。”
“路大哥,你知道我是一个倔强的人,我已定的主意,谁能说动我。我肯定要北上的,若是你心疼我,那么就让我跟着你们一道吧。”
得知疫情来势汹涌,我早已无心与一切,恨不得自己能有飞升之术,顷刻间飞到梁帝的身边探个究竟。
我把茶楼暂时交给林逋,他很负责任的承诺会将这里打理的妥妥贴贴,让我们安心办事,并期待我们安全回来。路梓钦让历苼去雇了一辆马车,又帮我们收拾了简易的行装,一切准备就绪,历苼驾车,我们四人同行北上了。
在茶楼的时间比较匆忙,也没有多聊其它的事,这会坐在马车里对我们开始闲聊。
我向路梓钦打听了与他一起的历苼,原来祖上是行军打仗的,在大宋时期历家祖先还是开国功臣,到了历苼父亲那一代开始行医,历苼自幼跟着家父从医,与路梓钦是好友。他今年22岁,虽是医者但双目有神,体魄强壮,浑身英气豪迈,这回北方闹瘟疫,历苼得知后便主动与他一同前往。
路梓钦突然长叹一口气道:“世态变化无常,国灭家散,蓉儿,这些年你是怎么过的?为何渺无音讯?”
我茫然道:“世态动荡,岂是你我能控制的,这些年,我如同落叶一般随风飘荡。乱世之中与你有幸能再见,已是奇迹。”
我们沉默了半晌,各自回忆这些年来的遭遇,与他而言大宋灭大金起,一朝君王一朝臣。与我而言凌逝去梁尚在,一生经历半生缘。
一想到那可怕的疫情,让我不寒而栗,我期待的眼神看着路梓钦问:“这次的疫情你可有把握?”
他摇了摇头,回:“自我行医以来未曾经历过此类疫情。听冯玉描述此次瘟疫发作,必先头痛或骨节疼,与伤寒、时气、冒暑、风湿及中酒之人其状皆相类,容易麻痹大意,等到昏迷下不了地,此人命数已到。”
路梓钦的描述,几乎让我胸闷透不过气。想起那日我离开皇宫时,章庆挽留我对我说的话“皇上得了风寒”,当时我没放在心上,可现在我开始胡思乱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