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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丁文山
夜深。
慕容白喝的是茶。他不是流浪的剑客,也不是落魄的书生。所以他觉得他不能喝酒。他只喝茶。
茶更能让人清醒。
慕容白常常在喝茶的时候接见下属。他的命令已经执行下去他在等待结果。
四护法走了进来。
慕容白道。
“你们已经见过高玉成。”
“是”
“他人怎样?”
“看上去像是一位翩翩的君子”
“他的剑呢?”
“他的剑快。”
“多快?”
一人低头。
“四人一招。”
“哦?”
慕容白目光动容。他明白四护法说的四人一招。慕容白很了解自己的属下,更了解自己属下的武功,他们说的并不是四个人出了一招。而是四人只被人只用了一招。
慕容白目光收缩。
“好快的剑。此人和自己必在伯仲间。”
他又问。
“计划怎么样?”
他在听。四护法简明扼要。
“方中国的袖箭射到了高玉成的胸膛。”
“你们亲眼看到了”
一人似乎很满意。
“在楼下时候高玉成已经昏迷,属下几人亲眼看到被柳如是背着下的楼。”
“哦?”
慕容白没有再说话。他轻轻的呡了一口茶。
慕容白继续喝着茶没有看他们。他像是在等什么。
四人没有接着说下去。
四护法心里已觉得自己办错了事情。他们并没有亲眼见到方中国的袖箭射进高玉成的胸膛。并没有亲眼看到。
有时候亲眼看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的。
接着慕容白拿出一宗卷。
卷宗上写。
丁文山,男,四十岁。商人。关中人。五年前六月举家南迁移到苏州。腰缠万贯,据查丁文山以他人名义城中开设有酒楼,当铺,赌场。
酒楼太白居。
赌坊大富翁。
当铺及时当。
四人目光集聚一处。
“酒楼太白居。”
酒楼太白居正是四人设计对付高玉成的地方。
丁文山又是谁?
“丁文山是个贩卖药材的商人。”
慕容白道。
“事实上,这丁文山没有那么简单。此人很可能是寻梦公主的人,所以你们在太白居设计的计划,没有那么万分妥当,你们三人现在分别带领四路人马,去探听一下虚实,看看高玉成到底有没有被方中国的袖箭。”
“是”
夜更深。
有雾无星。
丁文山的庄园很大在城郊西外。整片庄园连着半片山。在这夏来临的时候,庄园显得非常的宁静。
庄园叫有朋园。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
四护法知道有朋园并不是欢迎朋友的,而是对外极不公开的。
四护法四人名字合起来就是雷厉风行。他们的剑法当真石雷厉风行但是他们做事并非如此,他们不但非常谨慎而且极有计谋。
不到半个时辰他们就探明有朋园的大概。
他们只知道这里面地方很大。
有九十九间房。
五间一排。这些房间都是建在花园中。每个花园十五间房。一共六个花园。
可惜他们只知道这些。
这六个花园九十九间房里面到底多少人。他们到底在哪间房。
他们不知道。
他们知道守护有朋园的护卫人员并不多。
这是一个好消息?
四护法并不这样认为,包子有肉不在褶子上,就像真正的有钱人,他们并不会把珠宝玉石钞票随身带着身上。
越是平静的地方也是容易隐藏杀机。他们决定分开行动。
五月百花完全盛开。
也现在正是芍药红的季节。
有朋园的芍药成林如海。有朋园像这样的花木种植的有十几片地方。
丁文山让人将花修整的整整齐齐。
(二)
鸡啼
现在已是深夜。
灯火已灭。
突然一声鸡啼。
夜更深,怎会有鸡鸣?
鸡啼响彻。
丁文山命人掌灯火。
厅道重燃灯。
丁文山端坐太师椅。
没过一会就有了敲门声。
一张拜贴到了丁文山手里。
一个壮年阔气的锦衣富贵男子。长着长长的大胡子他的身后跟着五个壮健的佩剑的少年候在门外。
“在下雷钢,深夜拜访丁员外真是叨扰了,烦请员外见上一面。”声音宏厚传到屋内。
雷钢。
关东长白人。
经商药材。
院门大开。丁文山身后只有两名青衣老仆人。
雷钢看的真切。
这两个仆人,并非练家子。
雷钢心里暗思。
“拥有这么大的庄园,如此深夜,只跟着并非练家子的两个仆人,实在让人琢磨不透”
丁文山走到门口。
“雷老板,深夜造访庄园有何事?”丁文山虽然开口,可并没有什么表示。
雷钢听丁文山并没有让他进去的意思。
他一笑道。
“深夜见客,露寒夜深,丁员外这岂是待客之道?”
丁文山一笑回道。
“夜深露寒,这又岂是访客之时?”
丁文山脸上已有送客的表情。手里摆出请字。
雷钢打了个哈哈。
“若非重要大事,我又怎敢惊动员外呢?有朋自远方来,员外这样岂不是让人心寒了,我如此担心丁员外的安危,丁员外却如此...”雷钢嘴上说罢转身便走。
夜色深沉,风轻柔。
“雷老板。”丁文山突的开口道。
“哦?”雷钢继续走着。
“雷老板。”丁文山上前赶了几步。
“雷老板留步。”
雷钢并没有移动脚步。
丁文山又施了一礼。
“雷老板海涵”
雷钢停住笑了道。
“员外千万莫要客气。”
丁文山道。“刚才失礼处还望雷老板不要见怪。”
“当然”
“请”
雷钢走进。
两仆人伸手臂拦着佩剑五人。
“你们进不得。”
“为何进不得。”
佩剑五人欲出剑。
“哦”
雷钢笑看丁文山。
“员外,五人乃是小弟请的护卫。”
丁文山看着仆人。
“让他们都进来”
丁文山笑看雷钢。
“夜深露寒,这又怎是待客之道。”
雷钢思忖。心中为防止丁文山有诈,转身沉声对五人道。
“钱虎孙豹,你二人在门口守候,赵三李四王五你三人随我来吧!”
丁文山一笑。朗身吩咐仆人。
“奉酒。”
雷钢一笑,止住。
“哦?”
他又接道。“听闻,杭州一带龙井不错茶中精品...”
丁文山一笑。
“备茶。”
八仙桌上茶奉上。丁文山才开口问道“未尝听得雷老板大名,不知深夜造访丁某所谓何事?”
雷钢停了一停手中茶杯。
“雷某以前在做些药材生意,来到苏州不到三个月,在苏州城的一条小街道开了一间药铺”
“哦?如何?”
“今天晚上,小人手下抓药人却无意听得了一件事,”雷钢顿住。
“什么事?”
“无意听得有人想要对员外不利!”
“哦?有这事?何人?”
丁文山平淡的语气变得紧张起来。
雷钢道。
“今日在员外的太白居发生了一件事,据说牵扯了两派人,所以有人怀疑员外与此事有关,雷某听说后急忙赶来。”
话音未落。
仆人已到。仆人神色不对。
“何事?”
丁文山问。
只见。一张帖。
杀帖。
白灰色帖描金。附带一钱。纸钱。
字迹潦草却只有一个字。死字。
丁文山目光一扫,问仆人。
“这帖字何来?”
仆人摇头。
“未知。只觉东南墙头有动静,带人上去查看,却只发现了这个。”
钱虎已进来。
雷钢看着他问。
“怎么回事,门口可否有什么不妥。”
钱虎道。
“老板,我看这不对?”
雷钢还没有开口。丁文山已先问道。
“哪里不对。”
钱虎没有说话。
雷钢喝了一声,“员外这里你不必如此快说”
钱虎点头。
“我和孙豹刚才守在门外发现了,门外一种问道。”
“什么味道?”
“血腥的味道。”
“哦?”
“不但有血腥的味道,还隐约感觉到了一股杀死?”
丁文山惊声。
“杀气?”
雷钢凌问。
“血腥味从哪来?杀气从何来?”
“庄园门外西南约一百步”
“哦?”
雷钢转视丁文山。
丁文山目光动容。两人将开口,只听一声鸡啼!
雷钢惊。
“这鸡?”
“庄园未曾养鸡。”
丁文山露出不安的神色反问雷钢。
“这是何鸡?在深夜啼?”
雷钢沉默,最后说道。
“催命鸡”
“催命鸡?哪来的催命鸡。”
“据说,江湖有些富豪名人死在家中,凶手是谁,谁也不知道,家人皆在深夜听过鸡啼。”
“催命鸡,鸡催命,鸡啼三声,阎王将收!”
丁文山不说话了。
雷钢又道。
“这鸡才啼一声,我看未必是。”
丁文山脸色发青。不发一言。忽然开口道。
“去看看!”
(二)
和尚。
西南方百步余,有雾气。
雾虽小亦不散。
一老仆掌灯。
一老仆引路。
丁文山雷钢前后。钱虎孙豹等人随后。
雾有腥。
五人佩剑出鞘。七人谨慎行。百步虽不多亦是走的缓。
“阿弥佗佛”只听一声佛号。
几人寻声望去看到夜色中走过来一个人。
头带斗笠月白袈裟。
“和尚。”雷钢喃喃。
“天有天道,人有人道,替天行道,阿弥佗佛。”
雷钢脸色变得不好。
“哪来的妖僧!”他沉喝。
青衣老仆声音有些颤。
“看...看他那...手里...”
手里是只鸡。
一个白羽红冠的鸡被和尚提在手里。众人目光看向和尚。
和尚开口。
“因所何因,畏所何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雷钢沉声。
“有何屠刀,为何放下M尚莫乱言。”
丁文山现在开口。他想着这些事。这意思明显指着雷钢。
丁文山心里在想。
他问。
“难道法师除了那夜啼的鸡?法师可知何人要害我?”
“阿弥佗佛”和尚宣了佛号。“佛法无边”
“檀越何不上前以谢佛法?”
“多谢。”
丁文山欲上前。
雷钢拦住。
“员外小心。”
“哦?”
雷钢小声。
“这个和尚来历不明,身份不明,深更半夜,这和尚怎又会出现这里,你看他浑身周遭的雾气十分诡异。”
“这和尚又怎擒鸡?”
“我亦不知。所以才觉得诡异。”
雷钢道。
“要小心这个和尚。”
“哦?”
“或许这和尚就是催命鸡的主人。”
丁文山已不太相信雷钢。
他退后两步。
他亦不太相信这和尚。
丁文山只见这个和尚头戴斗笠,看不清脸面。
“阿弥佗佛”
和尚不见他来声音洪亮。
“檀越,可知命不久矣。还不过来!”
丁文山走上两步!又停住步。他在想着今夜的事。
他抬头审视头戴斗笠的法师。
距离拉近可这法师还是看不清面目。
他又回头看雷钢。
雷钢脸色像色隐藏在黑暗夜色里。
丁文山试探问。
“法师为何有此说?”
“正邪未察”
“何有正邪?”丁文山反问。
“还不快过来!”法师又道。
丁文山回头看雷钢想想似乎有点不对。
鸡啼是他出现。
这鸡啼会不会和他有关?
雷钢脸色非常难看。他的五个保镖似乎也有些不对,剑拔弩张。丁文山忽想这雷钢是帮他还是害他?
“法师何谓正,何谓邪”
“正可知,邪未明,灯下黑。”丁文山思忖这和尚意思是雷钢有问题?
丁文山又回头看雷钢。
雷钢面部非常的难看变得狰狞。
“妖僧!”
雷钢又道。
“员外,他或许就是那个催命鸡的主人!莫信他!”
丁文山又道。
“法师”
“法师”声起,雷钢上前奔向丁文山。
丁文山上前!
法师上前出手拉着丁文山!
正这时一声鸡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