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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明明长得和云陌秋一样,却不同于那冷峻而是从里而外的散发着一股子的温文尔雅,他的眼是同样深邃的蔚蓝的海,却偏偏是温柔如水,他身穿着一袭曳地的蓝白相间的长袍,看起来贵气十足,云夜黎知道,这是他的父亲,那个当初是遇事都温和实际腹黑的男人。
“父亲……”云夜黎轻声呢喃一声,如今母亲处境如何他不知道只是恐怕凶多吉少,而周身的人,都是陌生的,现在眼前站着的人,是他的父亲,是他熟悉的父亲。他微微眼眶有点热,却固执的站在原地瞪着这个男人,“为什么你不去找她?”即便到了这种地步,反倒是不愿相见了么?
暗月千染紧紧搂着怀里的云沐璇有点紧张,在场的哪位谁不是呢。黑吟秋沉默着,他看着云夜黎的眼,摇摇头,“她不会愿意见我的。”狱晨修那女人打从刚开始的见面他就知道,死要面子的家伙,做了事也不低头就这么跟你横着,想当初不过随口说一句“你胸小的跟男人差不多”,他们两人的关系就差到见面都要贫两句,就算以后在一起了,还是耿耿于怀。
云夜黎蹙眉,“为什么。”
“你不懂得。”黑吟秋似乎忆起什么的闭眼释然一笑,他慢慢走着接近云夜黎,伸手亲昵的揉了揉他的头发,“你母亲至少不会愿意让我告诉你,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是她的选择。”爱的深沉,偏偏愿不见面。他如今想来,他似乎还欠了那个家伙一个公开的婚礼,知情的人都道他,赢得了整个世界。那个时候,狱晨修凶名在外,冷漠无情是代言词,但依旧阻挡不住那前赴后继都盼望着能成为感化这女人的男人,不仅是因为这样有成就感,更是因为,狱晨修附带的简直就是相当于一个世界的嫁妆。
好吧,最后他是走了狗屎运,难为那群哥们酸溜溜跟他说,踩得狗屎都是机缘。
看云夜黎那不情愿的撇嘴,他摸了摸下巴,想起什么的从怀里摸出一块暗色的玉佩。玉佩的花纹古老而繁杂,入手也是一片冰凉,泛着一股沉重的死气和杀戮的血气。他拉着云夜黎的手,将玉佩放在他手中,温柔的瞧着这个令他们两个骄傲的儿子,带着几分感慨和解脱的叹道,“如今见了面,终于可以如愿将它给你了。”
云夜黎一愣。他呆呆的看着父亲又看了看在莹白的手映衬下黑的纯粹的玉佩,有些语无伦次,“这……为、为什么会在父亲你这?”作为被母亲当做继承人养的,他怎么可能不懂这玉佩是什么,代表了什么含义,据说这是母亲的师父送给她的礼物,足以称得上是人人垂涎的一块肥肉。
不包括在六界的一族。神秘而好战,但无一例外的忠心耿耿,而这样令六界所有人都闻之变色的一族,却以母亲为主人而忠心效力。而他手中的玉佩,就是号召这一族最有力的令牌。
在阳光折射下反射出熠熠冷光的黑色玉佩此刻沉重的让他措手不及,他突然就倍感疲倦。他以前一直想着,在很久很久以后,父亲母亲他还有弟弟一起一起生活着不分离,他可以亲手的接过母亲的玉佩可以在他们微笑中接过这一份荣耀,成为他们的骄傲。他曾那么美好的幻想过一次又一次接过玉佩的场景,如今经历如此之多,最后却是在父亲手中拿到了这梦寐以求的东西。这很曲折,很难堪,更揪心。
他低着头一声不吭的慢慢攥紧了拳头,一把将冰冷的玉佩尽数包裹,他的指节发白微微颤抖着,心里悲凉的叹着,如父亲平和的心底更是强烈的第一次有一种沉睡即将兴奋苏醒的杀戮血腥。是的,他要杀了那个女人。只是,他悲哀的露出一双红透的眼睛,却坚持固执的明亮如同白昼冷光,黑吟秋无奈,至少他看不到以往的暖意了,如今的明亮和寒冷正应了他的名字,夜黎。
夜色的寒冷,黎明的曙光。
至今,他这个父亲只能摸摸这倔强孩子的头。
云夜黎很坚决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几乎是发了狂的跑着消失不见。
云夜晨看着他哥消失的背影目瞪口呆的喊了一声,“喂!”然后颇为不快的瞪着还笑得清雅如仙的黑吟秋,踌躇木木的道,“父、父亲,哥他……”看那样,会不会出事啊!
黑吟秋道,“没事,随他去吧,他发泄完自然就冷静下来了。”说罢,他是别有深意的瞥了眼和自己酷似的二儿子,云夜晨别扭的撇过头,相对于这一世,他更习惯的和他哥一样喊黑吟秋和狱晨修很正经的父亲母亲。黑吟秋拍了拍他的头,看着碧空眯着眼,“你知道你哥最大的愿望,是希望我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的。”
云夜晨身子一僵。家里闹的最僵的就是他和母亲了,似乎该说他已经很久没有和母亲见面喊她一声母亲了。
“没有一个母亲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和她那么生疏的。”黑吟秋促狭的道,“要说起来,你长得跟我像,性格却跟你母亲一样的别扭,不然怎么到现在还没和好。”
别扭……云夜晨不满的瞪着黑吟秋,后者只是一笑而过的摸了摸他的头。
这是最后剩下的唯一一幕,黑吟秋最后还是不像自己跟云夜黎说的那样潇洒而随性,是啊,狱晨修有自己的选择,他黑吟秋没有么?他叫云夜黎不去追究最后结果,他自己却难以放下的亲自前往,不然如何说,他和狱晨修是经常作对产生的感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