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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杨旭出门打仗,家里人都要担心一番,这次照样在二门守候,见丈夫回来了,一片欢腾声。不过后面有进来一个五十多岁年龄的人,虽然一身便服,但是行止之间官派十足,张月菀身为女主人,自然上前和杨旭一起招呼胡聘之,杨旭在一旁介绍,“这是陕西布政使景伊先生。”指着张月菀说道:“这是拙荆。”
景伊是胡聘之的号,苏凌筱和林霜不知道,但是家学出身的张月菀跟着杨旭,当然要掌握官场人员的称谓。当即跪下叩头,“拜见胡大人!”后面陆续跪下一排。
胡聘之虚扶一下,“不用多礼,都起来吧!”看着张月菀说道:“听鸣鹤说,你是你伯父养大的,而令伯父尚居家中,老夫受你夫君的恩惠颇多,所以特来拜访一下。”
张月菀微笑着前面引路,“刚巧伯父正在堂内吃茶,请大人随我来吧。”杨旭也在旁边跟着。
进了厅堂,张伯芳正坐在椅子上饮茶,见来了人,抬头看了一眼。杨旭本来以为张伯芳得起身见客,没想到胡聘之比张伯芳更热情,惊讶的喊道:“可是朱先生当面?”
忽如其来的一个称呼,张伯芳的身子明显的震了一下,张月菀和杨旭也是一脑袋雾水,“你是?”
见张伯芳不认识自己,胡聘之并无见怪,拱手一揖,“同治七年,我也是侥幸考炔林院编修,常入宫查考,几次遇见先生。”
遇到熟人,张伯芳一脸的高兴,“了不得啊,同治七年的编修,现在都是地方大员了吧?”杨旭赶紧插话介绍,“这位是陕西布政使胡大人。”
胡聘之又一拱手,“在下胡聘之!”
张伯芳从椅子上站起来,拱手还礼,“那不是曾经的山西布政使?老朽眼拙了,十三年了,自从出宫以来,从未遇到熟人,今日老朽高兴,如不嫌弃,喝杯水酒如何?”
胡聘之大笑,“那正是求之不得。”开始是杨旭跑腿的时候了,赶紧叫人叫一桌席面过来。
举杯交错之间,胡聘之对杨旭一个劲的夸赞,说张家找到一个好女婿,治理地方颇有心得,实乃良臣干将。胡聘之从乡宁到平阳这一路,对杨旭非常欣赏。以前只认为其纸上谈兵的能力出众,与胡聘之谈论国家大局,现在看到地方治理和平靖安民的能力,胡聘之真想把杨旭带走,陕西自打回乱之后,地方就不稳,一个能上马打仗,下马治民的能吏相当重要。但是杨旭不愿意过去,胡聘之也不好强求。
自打左宗棠的湘军散去,陕西只剩下绿营,陕西的绿营齐备,但是齐备不等于能打仗,军官多是世袭的位置,有道是,举秀才,不知书。举孝廉,父别居。寒素清白浊如泥,高第良将怯如鸡。
在平阳几乎待了三天,胡聘之还得赶着上任,杨旭第二天一早送别,见胡聘之上了马车,杨旭两步跨做一步,将一方打包好的银子共五百两塞进了车里。
胡聘之脸色一黑,“我原本以为你与其他官吏不同,其身正,看来老夫还真看走眼了。”
杨旭不慌不忙的解释,“老大人呢!这些都是剿匪搜上来的银子,你老也是功臣之一啊,不光是你,下面人人有赏,有功不赏,不是我治军的准则。再者,我可是把您当成自家长辈,长辈远行,晚辈不送点盘缠,我都不好意思把自己称作尊敬师长,胡叔,愿意接纳侄子的孝心吗?”
胡聘之哭笑不得,指着杨旭说道:“你这张嘴啊,真能掰扯,我是服了你,”摆摆手说道:“行吧,我认你这个侄子了,不过身为我胡聘之的侄子,你要搞些歪门邪道,小心我实行家法。”胡聘之挺看重杨旭的,聪明伶俐,即会做人也能做事,这个决定自己也不反感。
马车外的护卫师爷,杨旭也没放过,趁着胡聘之放下车帘,护卫每人十两,师爷五十两银子的“盘缠”。口呼,“照看好胡叔叔,拜托了!”
这次出征从贼窝里搜出五千多两银子,一百多石粮食,加上事前征缴的剿匪银子和太平、浮山两县缴纳的钱粮,一共九千四百两,除去花费和标营的奖励,最后的六千两入了杨旭的口袋,虽说买马匹是自己事先垫付的银子,但是由府衙的欠账签押在手,收税后肯定拨下来。薅国家的羊毛,杨旭颇为理直气壮。
打完仗就该报功了,师爷纪邕把事情的经过叙写了一遍,杨旭拿过去看了一眼,乐了。公文上说杨旭接到巡抚衙门命令后,殚精竭虑,操练士兵,然后布防匪区,与匪徒打了半个月有余,终于不负众望,胜利而归。洋洋洒洒一万多字,杨旭看了颇为脸红,真要是这样,自己也佩服自己。读书人真能扯 蛋,如果上次救援吉县那次,纪邕来写,那功劳,绝对给杨旭个布政使都不怨。巡抚衙门也不是傻子,当然知道底下的做法,都是相互之间糊弄,最后把一篇花团锦簇的文章扔给朝廷罢了。至于海龙寨的战事,直接就是击溃敌军,追击几十公里,贼溃逃遗失,不知所踪。
对于自己和胡聘之交谈时候提出的“联通联防”的政策,杨旭觉得不错,不仅能实现辖区内的安宁还能给自己更好的机会去把触角伸到平阳的每一个县里。纪邕给每一个县都发了一份文函,要求各县县令到府里开会。就这几天的功夫,连乡宁和吉州县的县令也到达府衙,两个县令拜会了同知大人。
乡宁的县令沈钧是一个老学究,原来是国子监的学正,因为得罪了国子监祭酒,被扔到这一个穷山恶水的旮旯里。说起话来摇头晃脑的,杨旭不看好他的处事能力。吉县的县令赵可详是一个而立之年的官员,算的上年富力强。但是对于杨旭,立刻差了一大截,心情稍有郁闷。
对于“联通联防”的政策,沈钧认为劳民伤财,大可不必,一面诵读着,教化万民,从文章中来,到文章中去。不过赵可详却答应的很痛快,他知道前任是怎么死的,自己可不想再来一次。
其他县的县官都是一副可有可无的意思,毕竟花费少,没什么油头,加上现在大股的匪贼已经被消灭了,哪还有什么必要,什么“未雨绸缪”什么“预先准备”。这些县令在考评中盼着任期的结束,谁关心别的“琐事”。
县令们不关心,但是巡抚衙门的公文下来了,上面狠狠的夸了杨旭一通,尤其对最后的“联通联防”的政策大加赞扬,简直不吝褒奖之词。杨旭把巡抚衙门的公文在各县县令中间传了一下,各种意见都消失了。
杨旭一脸的懵 逼,张赞安脑白金喝多了吧,怎么不正常呢,一会找茬一会又假装亲近的,其实不怪张赞安,这世界上的事情都有些牵连,杨辜走的是侯家的门路,侯家牵线拉桥把杨辜介绍给张赞安,杨辜把平阳所有的事情秘密的传信给张赞安。
自己的老爹眼看一口气倒不上来就毙过去,所以张赞安也在找门路,即使找不到也别得罪人,尤其是封疆大吏,这胡聘之和杨旭连叔侄都用上了,虽然这老胡跟家里的老爷子平级,但是老爷子已经七十四了,胡聘之才五十多岁,正是官员节节日上的时候,自己老爷子一倒,杨旭这下子狐假虎威借胡聘之的权势弄死自己不跟玩似的,所以赶紧修复关系再说。
不仅如此,巡抚衙门还把抚标营的军械备好,让平阳标营过去运回来。反正慷他人之慨,这种便宜事情张赞安无所谓。
又是二十几天,岳布群运过来二百多匹马,杨旭剿匪刚到手的银子转眼就没了,这一下府衙欠了杨旭一万两银子。
标营的东西都是冷兵器,五十杆抬枪,五百把马刀,这下终于不用长刀代替了,一百张弓箭,这玩意练出来费老鼻子劲了。杨旭直接准备弃之不用,剩下的都是军服,棉甲之类的衣物,兵房给了今年的饷银就一千两银子,杨旭看了半天,说好的四成饷银,这一千两连半成的兵都练不了。
喂养马匹不掉膘,得喂食有营养的东西,比如黄豆掺着苞谷,不能纯草食,黄豆贵啊,这一匹马相当于四个人的花费,还有马鞍、脚蹬、钉马掌,银子跟流水似的。杨旭止不住的心疼。
自从洋教士丹尼斯不再买卖军火,到现在杨旭手里只剩下一百三十多支枪械,不到三万发子弹,杨旭没有枪械修理厂,也没有子弹生产和复装的设备,打一发少一发,一支枪故障可能就要入库了。杨旭一心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兵工厂,前些年李鸿章的江南制造局还造出自主步枪“快利”。虽有仿照德械和曼利夏之嫌,但是好歹是自家生产的步枪,不知道为什么停产了,李鸿章更是在金陵制造局于1888年开始生产马克沁重机枪,但是生产了三四年,觉得马克沁太费子弹,竟然停产了,杨旭满脑子麻麻批的,生产线,制造厂,炼铁厂等等自己需要的太多了,而且上述东西杨旭都没有资格购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