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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霆推开门，拿着平板走到他面前，突然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惊呼：“先生，您刚刚……哭啦？”
龙渊澈窘迫的瞪了他一眼，咬牙：“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哭？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哭过？”
“您的确不像是会哭的人。”从小到大，无论遭遇怎样的挫折他都没哭过，就算当年龙枭的死也没让他流一滴眼泪。
不过现在……他不确定了。
因为陷入爱情的人都是傻子，是失去自我的傻子，会不会哭完全是取决于对方，自己说哭不哭没什么用。
玉霆这样想也这样说：“以前没见过，不代表现在没见过，您这不就哭了吗？”
龙渊澈：平时轮到你发言时怎么不见你逻辑这么好呢。
他黑沉着脸，语气不悦道：“你来做什么？”
赶紧跳过这个话题，多少年没这么丢脸了。
情商少根筋的玉霆显然没get到他的意思，紧追不舍的问：“先生，您刚才是不是真的哭了，根据我专业分析，您不是由于药物刺激而产生的不可避免的生理性流泪……”
所以就是情到深处的泪流满面。
啧啧啧，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夫人的昏迷真是击垮了先生心里的坚强。
龙渊澈握拳，掀开被子起身，站到他面前，冷冷看着他，伸手指着门口，“找我什么事儿，如果没事儿，滚！”
玉霆眨眨眼睛，后知后觉的发现他好像又说错话了，赶紧换话题，“先生，我查看监控发现，您口中的那个黑衣人非常有可能是凉城精神病院宋明的儿子宋秋风。”
“宋秋风？”听起来很耳熟啊，龙渊澈低头想了几秒，目光落在玉霆脸上，挑眉：“那不是你的死对头吗？”
玉霆撇嘴，“我可没有这么不是人的对手，最多算是同一届毕业生而已！”
宋秋风跟他一个医科大学毕业的。
医术不错，在同一届的毕业生中虽然比不上他，但也是其中佼佼者，听说毕业后直接去国外深造了。
但是这个人人品……一言难尽，至少他是看不过眼的。
龙渊澈抿唇，“他来医院做什么？难道是这家医院的医生，可是跟你一个级别的，我也没在光荣榜上看见他的名字啊。”
龙渊澈自己又很快摇头，这种假设不成立，当初他没少听玉霆抱怨宋秋风，心高气傲的很，绝不可能选择当一个碌碌无为的医生！
“哦，我前两天在微信同学群看到他好像去了他爸的医院当主任！”玉霆说完就拿出手机开始翻聊天记录。
“不可思议，你居然也会加同学群。”龙渊澈咂嘴道，仿佛玉霆加入同学群一件多么令人惊讶的事情。
玉霆：“……”
他感觉龙渊澈在嘲笑他，但他没有证据。
龙渊澈：“你认为他频繁出入医院的动机是什么？”
“啊？”玉霆张大嘴看着他，紧皱眉头问：“先生，医院之间有联系是正常的，虽然我看不惯他的为人处事，但是他也算跟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更何况他爸还收了我们不少钱，他不至于跟我们有仇吧。”
您真的实在是太草木皆兵了。
碍于昨天的教训，后面一句话他很有眼力劲儿的没有说出口。
“不，我感觉他不是什么好人！万事多一份小心总是没错的。”龙渊澈坐在椅子上抬头盯着天花板，回想着他看到的副驾驶的那个女人的轮廓，突然道，“夜轻烟呢，她怎么样？”
玉霆：“……”您这话题跳的太快，他接不下去啊。
只好当着他的面，拿起手机联系看管夜轻烟的人，听到他们报告后，立马转述给龙渊澈，“先生，一切正常，夜轻烟在医院里，安安静静，不哭不闹。”
龙渊澈抿唇不语，只是朝玉霆挥挥手，玉霆看了他一眼，识趣的离开并带上房门。
龙渊澈直觉这其中一定有问题，但是却又说不出来具体是哪儿不对劲，一时间，在属下的忠诚程度和自己的直觉中，他不知道该更相信哪一个。
脑海里有一种猜测一闪而过，正当他冥思苦想想抓住那一瞬间的灵感时……
“滴答滴答，嘀嘀嘀……”突变的节奏打破他的思绪。
夜慕黎的心电图突然变成一条直线。
直线……
心电图变成一条直线，只要不傻的人都会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龙渊澈先是愣了几秒，然后惊慌失措的扑到病床前，伸手摸了摸夜慕黎额头和脖子上的温度，跟往日无区别的冰冷刺骨的触感，让他一时间分不清她究竟出没出事。
他紧紧抱着夜慕黎，伸手轻轻拍着她的脸，“夜儿，醒醒，快醒醒，不要睡了。你起来告诉我，告诉我你好好的，你没事儿！”
郝建文匆匆带着医生护士破门而入，看到眼前的景象，赶紧上前：“龙先生，您不要抱这么紧，可能对龙太太造成窒息。”
龙渊澈置若罔闻，冷笑：“心跳都停了，还会窒息吗？”
他以为他会暴怒，他会哭泣，他会不知所措，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平静的接受了夜慕黎离他而去的噩耗，不哭不闹，只想将她安静的拥抱。
或许是从她昏迷不醒的第一天他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就算现在他抱着冰冷的她，他竟然会觉得她还没有走，还是鲜活的躺在他的怀里。
“你们都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和她呆一会儿。”至少在最后的这段时间，他不希望任何人来打扰他们。
“对了，你顺便告诉玉霆，让他明天告诉梁落笙夜儿……走了的消息！”
郝建文看着由于被龙渊澈紧紧抱在怀里呼吸不畅，而导致脖子震颤幅度越来越大的夜慕黎，忍着上前扇龙渊澈一巴掌的冲动，无奈道：“龙先生，尊夫人还活着，但是如果您继续这样下去，她有可能就……”
他的夜儿还活着？！
龙渊澈低头一看，夜慕黎原本苍白的脸色因为呼吸不顺变得红润，他赶紧把夜慕黎放下，退后几步朝郝建文嚷嚷：“还愣着干嘛，赶紧动手给她治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