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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
我一挑眉,看向那婢女。
“这还是要准备强行带着本宫回去不成?”
那婢女却低头,“长公主,太后说有重要的事情找您商议。”
语气还是那么平淡无波澜。
“太后身边的大宫女吗?”
我笑了笑。
光是看着这架势和这行事的方式就知道这就是太后身边最得宠的大宫女了。
她身后还站着几个人。
光是这个架势,就非要我去不行。
那大宫女没说话,但是在我说完之后,她的眉头很小幅度的皱了皱。
我跟陈启择的生母,几乎没什么交集,原先父皇还在的时候,她就安静的像是透明的一样,本来以为能相安无事,大家各过各的。
却没想到,这个节骨眼上她会找我。
太后住的宫殿内,一进去就刺的我眼疼。
满目的琳琅装饰,全都是那种大红大紫的大俗之物,整个屋内金光灿灿的,生怕别人不知道这是有钱。
我进去的时候,太后还靠在贵妃椅上。
曾经唯唯诺诺的人,现在却穿金戴银的,在看到我进来的时候,不自觉的微微抬了下巴。
场面话没说几句,她就迫不及待的切入主题,摆出一副长辈的样子,语重心长的说道。
“择儿的年纪也差不多了,总是该物色个好的人选了,毕竟这个时候还是需要借势来稳住地位的不是吗?”
她说话的时候在紧张。
手不自觉的转动着手腕上的佛珠,虽然是一副故作平静的样子,可还是掩不住心虚和不安。
很多的东西是与生俱来的,是根本就装不出来的。
比如经久积攒下来的从容不迫的气势,比如与生俱来的贵气和优雅。
“哦。”我扬扬唇,平静的看着她。
国事吃紧,她现在竟然来跟我谈儿女情长?
“借势做什么,地位稳的很,难不成太后还害怕他被人拉下来?”
我对于眼前这个所谓的长辈,没任何的好感,能够这么心平气和的跟她说话,就算是好能耐了。
“还是说想要借助未来皇后娘家的势力,来分了本宫身上这重担?”
我笑出声,可眼里的凉意却没散进。
怪不得一辈子不成大器,怪不得父皇宠爱陈启择,却一直扶他的母亲。
如此目光浅显的女人,能成什么大器?
我才开始代为执政,她这边就开始动了心思,甚至不管朝廷上勾心斗角的拉帮结派,也要引狼入室的把我给拽下去。
真是打了一手的好算盘。
本来还故意做出威严样子的太后,脸都绷紧了,试图解释。
我扫了一眼屋内,尤其是看着在太后身边伺候的女人的时候,唇角扬起的弧度更大了。
有点意思。
这垂眼安静的在一边服侍的女人,我可是不陌生。
顾家的女儿,顾玟岚的妹妹。
我还没想过,看着不争不抢的顾家,还能有这样的心机隐忍不发,别的功绩没看出来,送女儿的手段倒是做的很纯熟。
我迎上太后的复杂的眼神,“要是真的论起来的话,先不说皇上需不需要立皇后的问题,光是这年纪,还不足够成为一国之主。”
每个字,我都说的缓慢而清楚。
眼睁睁的看着太后的脸色发白。
她还试图拿捏我,尖锐的说道:“不,你不能!这本来就是先皇的圣旨,你不能胡来!”
我扫了一眼,视线在那顾家女儿的身上停顿了一会儿,才挪开。
下巴高扬起,声音愈加的凌厉。
“本宫怎么不能,本宫要是想的话,什么做不出来。”
说完,我转身走。
敲碰到推门进来的陈启择。
他应该是长高了些,明黄色的衣服格外的扎眼,看着有些急促。
“阿姐!”
一进门,他紧张的唤我。
“阿姐,我才知道母后会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情来,阿姐,你听我说……”
他比之前瘦的多,瘦下来五官更加的立体。
那么一晃眼,跟父皇还真是比较像。
同样的眉眼同样皱眉的样子。
阿鸾,这世上能相信的能依托的人,他只剩下你了。
父皇沙哑沧桑的声音,还在一次次的响起,像是无形的枷锁。
凭什么呢!
我顿住脚步,垂眼看着他,说不上来是亲近多还是埋怨和恨意多。
我目光冷冷的看着他,避开了他伸过来试图抓我袖子的手。
人人都知道保护年幼的君主,可怎么就没人去想想,被迫担任起来这些的我,也还没坚韧成熟到这个地步。
凭什么呢。
大家都是生而为人第一次,忍气吞声的凭什么就是我呢。
接下来他说的话,我都没听清楚。
大概最近遇到的事情比较多,我每次入梦,梦到父皇的次数比之前都还要多。
他宠溺温柔的刮我鼻子的样子,高兴时候开怀大笑,笑出褶子的样子,把我高高的抱起来,满眼欢喜。
“我的小阿鸾啊,这世界上任何人都配不起你,我的阿鸾定然是高高在上的独一无二的,迎娶的人若不是青鸾为媒的话,这婚事我可不允。”
“什么是青鸾啊?”
我懵懂不知,只觉得这话说的深奥。
我还记得父皇那时候笑的眯起来的眼睛,半点威严都没有,更像是个普通人家的父亲。
“青鸾啊,是登上云霄都难找的,但是人心和诚意啊,是能踏破云霄的东西,所以你要等,总会有那么一个人的。”
我等了无数个春秋,还未等来如意郎君,就等来了这些糟心的事情。
并且,对于那些话我更是嗤之以鼻,我早过了做梦的年纪了,不会像是懵懵的小女孩,幻想着有人以青鸾为媒,带我脱离这一切。
一声声急促尖利的声音,把我从沉思中拉回来。
“报——!”
一个紧跟着一个的人,跪在底下迅速的汇报了情况。
情况很不好。
一个紧跟着一个的消息,炸的我脑袋发胀,喉咙发紧。
这蛮子猛然的发动进攻并不是偶然,只是看着君主尚且年幼,就想着来这边打个牙祭。
真是做他的春秋美梦去!
“摄政王呢?”
我看着底下跪着的人,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