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按兵不动

冯春波邀请苏静和韩晶晶一起到湖城大酒店贵宾楼吃饭。韩晶晶把自己的设想说了一遍，苏静很感兴趣。她虽然还没有结婚，只是一个女孩子，但是她也早就听说很多所谓的会所都是挂着羊头卖狗肉。她想，如果韩晶晶真的能够办起这么一个会所，应该是能够吸引一些真正的精英人士的。她对这件事很感兴趣。当然，她还有着一个商人旳机敏和警惕，她知道，今天冯春波约她来，那么这件是肯定就与她有关。她猜不透冯春波和韩晶晶想让她做什么。她也就按兵不动，等着他们说出来。

果然，在她对这件事表示了一定的兴趣的时候，韩晶晶终于说到了正题。韩晶晶看出来了，苏静其实是很感兴趣，但是她却把自己的表现控制的很好。她心里暗暗一笑，把她与冯春波商量好的办法说出来。苏静静静地听着，等到韩晶晶说完了，她才说：“这个主意的确是不错，可以用招商引资的优惠政策拿到那块地。”说到这儿，她看着冯春波，脸上露出调皮的笑容，说：“如果我猜的不错，这个主意应该是冯主任出的吧？”

在这个冰雪聪明的苏静面前，冯春波不能隐瞒，他笑着说：“苏总，果然厉害啊。”接下来，三个人又商量了一些具体的操作细节。苏静不仅答应以凤凰公司的名义征地，并且她还提出这部分征地款就由凤凰公司来出，此外，她还可以投入一笔资金，成为菁英会所的股东。韩晶晶正为资金的事情发愁，苏静主动参与投资，她自然是很高兴。

过了几天，韩晶晶和梁思思都向上级递交了辞职报告。她们俩完全地从官场中退出来。有一些人为她们惋惜，但是冯春波却没有惋惜的感觉。他觉得，中国的官场就跟战场一样，不是女人应该呆的地方。冯春波始终认为，一个女人如果整天生活在一个尔虞我诈的环境里，时间久了，就会彻底的改变这个女人的性格，乃至是形象。他见过很多气质优雅的女人，当了官之后，渐渐的变成了母老虎。一个漂亮的女人，却在美丽的外表下装着一颗狡诈的心，这是多么让人倒胃口的事情啊！他不喜欢有心机的女人，在他看来，男人可以玩深沉，女人不可以。女人就应该是单纯的，透明的。正是从这一点，他才特别喜欢梁思思，对于苏静，他却是尊敬大于喜欢。因为，苏静太有心计了。

菁英会所衙址以后，很快就破土动工。冯春波把这个工程交给了方友华来做。

就在韩晶晶她们积极筹建菁英会所的时候，开发区升格的事情也有了很大的进展。桃子快熟了，忽然就冒出一些想摘桃子的人来。谁都知道，开发区升格以后，开发区管委会主任就会成为副厅级干部。在官场中，从副科到正科，好像并不是太难，即便你是一个碌碌无为的人，到了临退休之前，往往也会弄一个主任科员或者正科级调研员之类的头衔。从副处到正处，也是如此，虽然比副科到正科难一些，但也难不到哪儿去。但是，从正科到副处，就是一个很难逾越的坎，很多在县区工作的人，一辈子都熬不上一个正处。从处级到厅局级，那更是难于上青天。一个人，一旦到了厅局级，那就是高级干部了。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现在，忽然就有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很多人就都眼红了。原本开发区和其他县区是平级单位，那些县委书记、县长和冯春波是平起平坐的，怎么忽然之间冯春波就要成为副厅级呢？就成了高干呢？这个时候，就有很多人开始上蹿下跳，到处找关系，投门子。

一个人，在官场中混，没有关系是不行的。即便你真的一点门路也没有，你就是一个真正的草根，那也必须要千方百计的找到关系，只有在上边有人罩着你，你才可能往上升。电影电视中，人们常常看到某个领导到基层，发现了一个人才，然后就很快提拔起来。这种事情只能存在于电影电视中，而不可能存在于现实生活中。一个人，能当到了县处级，都是不简单的。他们人人都有一个关系网，人人背后都有一棵大树。一个人动起来，他的整个关系网都会动起来。

冯春波却一直按兵不动，他自己很清楚，在市里，市长钱伟振是完全倾向于他的。更主要的，开发区是他一手搞起来的，现在，刚刚有了一个样子，没有特殊情况，上边是不会临时换将的。把他冯春波调走，另外安排一个人过来当管委会主任，这种可能性很小。但是，还有一种可能他不能忽视，他怕上边空降一个副厅级过来，把他安排成管委会常务副主任。有时候他觉得自己简直有点杞人忧天了，但是，在这个圈子里混，你就必须想到各种可能性的存在，有一些甚至是不可思议的可能性，你都必须要考虑到。官场，看上去好像一个最讲究规则的地方，其实也是最不讲规则的地方。你努力工作好多年，甚至还比不上领导的一句话。领导一句话改变一个人的命运前途的例子俯拾即是。他回想起自己走过的路，虽然自己在工作上一直是兢兢业业，也做出了一些成绩。但是，自己每往上走一步的关键时候不都是有一个人在拉一把么？

如果不是被县委委书记肖云斌看中，他至今还有可能在芦花乡，最大也就是当个乡党委书记或者乡长。正是因为成了肖云斌的秘书，他才有机会接触到了韩晶晶，并由此认识了常务副市长韩平军。因为有了韩平军，他才很快被提拔为副县长。而在从副县长到县长的这关键一步，在平常人恐怕要走几年，甚至十几年，当然，更多的人是一辈子就停留在了副县长的位子上，等到了年龄，到人大或者政协去。那一次县长之争，他作为排名最靠后的一名副县长，如果按照规则，是说什么也轮不到他的。当时的县委副书记刘子龙、常务副县长何奎三、副县长张启政等人都比他更有竞争力。但是，就因为市长钱伟振对他的赏识，改变了这个序列规则。事后，他才知道，钱伟振之所以力主让他冯春波当县长，除了对他的赏识之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要制衡王卫青。这两个因素之中，哪一个占得比重大呢？谁也说不清，恐怕就连钱伟振本人也说不清楚。现在，自己又到了一个紧要的关口，自己的优势是很明显的，此前，已经担任了开发区管委会党工委书记兼主任，并且开发区的工作也是自己一手抓起来的。按照常规，把自己随着单位升格为副厅级也是顺理成章的。怕就怕，有人不按照常规出牌。必须要加上一道保险才行。可是，这道保险在哪儿呢？他一时一筹莫展，他之所以按兵不动，并不是他不想动，而是因为他暂时还没法动。

市里的领导，冯春波都能接触到，尤其是市长钱伟振和常务副市长韩平军，都会支持他的。但是，提拔一个副厅级，是要省里发话的。虽然，一般情况下上边会尊重下边的意见。但是，无论什么时候，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上边。当初冯春波在原平县的时候，县长杨青春调到市里担任卫生局局长，原平县向市里推荐的县长任选是常务副县长何奎三，可结果呢？市长钱伟振不答应，最后是他冯春波当了县长。所以，冯春波觉得，应该到省里去找人。可惜的是，像他这个级别的官员，在湖城这个地方，还算得上是号人物，可是到了省里，就没有几个人认识他了。想来想去，在省里他能说得上话的，最大的也就是省政府办公厅副秘书长苏俊明了。可是，这件事苏俊明是搭不上话的。他也知道，省长林翰曾经对他有一个好的认识。但是，这个认识也只是人家对他有一个不错的印象而已。如果，自己能被推上去，省长林翰可能不会投反对票。但是，还远远达不到会拉自己一把的地步。他也想过到省城去一趟，可是，省长可不是谁说见就能见到的。即便是有苏俊明从中周旋，这种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的。弄不好，反而会弄巧成拙。所以，他一直没有与苏俊明联系。

正在冯春波彷徨无计的时候，苏静打来电话，约他到沁香园茶楼喝茶。冯春波不知道苏静有什么事，反正他知道苏静只要请他吃饭或者是喝茶，就总会有点什么事情要他帮忙。他很忙，苏静也很忙，没有事，苏静不会约他。他想不出有什么事情，但是他不能拒绝。挂了电话，他的心里忽然一动，他知道凤凰公司不仅仅是对于湖城很重要，在省领导那里也很有分量。如果能够得到凤凰公司的协助，或许会有办法解决这个难题。如何得到凤凰公司的帮助呢？凤凰公司又怎么帮助自己呢？他还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