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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九姝微怔,抬手抚上自己的脸庞,原本坑坑洼洼的肌肤已经恢复光滑,想来是漓水镜重聚的那一刻,容貌恢复了。
笑了笑,“当初在妖界受重伤,容貌毁了,还跌落了魔界,多亏公主相救。
没有告诉公主我就是漓婳,一来担心公主不相信,二来也防范着敌人,并非有意欺瞒公主的。”
“没关系。”苍凝诺说道。
白九姝浅笑,“谢谢你救了我。”
“不客气,上天安排我们相遇,大概就是让我救你吧,救你,等于救天下苍生。”
“为什么不跟我说你就是漓婳?我会相信你的。”鳌殇说道。
白九姝幽幽地瞥了鳌殇一眼,“我跟你很熟吗?”
鳌殇顿时被噎住,“好歹小时候相识。”
“嗯,小时候确实认识,我若是没记错,你非常痛恨妖界吧?”
鳌殇神色不自在,“我讨厌的是你的爹娘,又不是你。”
鳌殇的父亲喜欢白九姝的母亲白菡,以至于鳌殇的母亲很讨厌白菡,所以鳌殇从小就讨厌跟妖界有关的一切。
白九姝与鳌殇小时候不打不相识,熟悉了,鳌殇不讨厌她了,甚至几千年来一直惦记着她。
“讨厌我的爹娘跟讨厌我也差不多了,反正我们不熟。”白九姝轻轻哼了一声,快步跟上漓水和白菡。
鳌殇心里郁闷。
白九姝跟着漓水和白菡回到妖界,见到了宗玹昱的尸体,那心口处的血窟窿,让她的心痛到无法呼吸,眼泪刷地一下就落下来了。
“用漓水镜可以找到他的魂,你别太难过了。”漓水安慰道。
白九姝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向冰床上的宗玹昱,注视着双目紧闭脸色惨白的男人,低声啜泣。
漓水轻声叹息,他似乎不该带女儿过来,“婳儿,人有生死轮回,神也是一样的。
人走入轮回,是新生,而神走入轮回,是劫数。
你和幽都王往人界走了百世,都是历劫,只有渡过劫数,才能功德圆满,你也才能真正成为三千世界真正的守护神。
至于幽都王,从他跟你签订契约的那一刻,就承担了你一半的劫数,陪同你渡劫。
漓水镜已经重聚,阎刹已除,劫数已渡,我觉得幽都王应该是回幽都了,你别急着难过,用漓水镜确认一下吧。”
白九姝握住宗玹昱冰冷的大掌,眼泪止不住的流,“爹爹,这里躺着的是我的夫君,我爱他,就算他的灵魂回到了幽都,成为了幽都王,也改变不了他因我而死的事实。
看着他,我就觉得心好痛。”
白菡走上前,手轻轻拍了拍女儿的肩膀,“你是妖神,还是漓水镜的主人,你的未来很长,未来的几万年,十几万年,你将会面对更多的生老病死,从此刻开始,要学会习惯。
宗玹昱虽然死了,但是他将会以另一重身份活着,你可以难过,但是不能放任自己一直难过。
用漓水镜确认一下他在哪里,然后去找他吧,见过鲜活的他,大概能减少你的悲伤。”
白九姝吸了吸鼻子,拿出了漓水镜,意念一动,镜中出现了一副画面。
昏暗的房间,男人无声无息的躺在榻上,他身旁的鲜血触目惊心。
白九姝心一紧,瞬息消失在了漓水和白菡跟前,很快到了幽都王的寝殿,到了男人身旁。
榻上的男人,身上那黑色的华服,跟她受伤时,朦胧间看到的一模一样。
他是否在她重伤时去找过她?
白九姝满脑子的疑问,上前坐到榻前,握住了男人的大掌,给他探脉,男人受了很重的内伤。
白九姝想不通他为何会受伤,坐到榻上,扶着男人坐起,运功替他疗伤。
宗玹昱迷迷糊糊间,感觉到了白九姝的存在,他的意识渐渐清醒,“你来了?”
白九姝手顿住,“你……是师父……还是……我夫君?”
宗玹昱有短暂的沉默,“是为师。”
白九姝咬唇,心揪在一起,“那我夫君呢?去哪里了?”
她的询问,换来男人长久的沉默。
白九姝气恼,“我问你我夫君呢?”
宗玹昱轻咳一声,挪动位置,坐在榻沿,偏头注视着白九姝,他的眸子漆黑一片,神色漠然,“人间走一遭,与为师说话,连最基本的尊重都没有了吗?”
白九姝面对他的俊脸,曾经冷酷的师父和后来夫君的形象在脑海中来回切换,心里堵得难受,“你确定你是我师父?你娶了我,还生了孩子,不记得了吗?”
宗玹昱眸中闪过些什么,幽深的眸晦暗,抿唇,神色依旧漠然,“婳儿,为师想静静,你可以出去吗?”
“不要!你想静静,就说明你什么都知道,你脑中有我家宝宝的记忆,你现在是故意装糊涂,想吃干抹净不认账!”白九姝气恼道。
宗玹昱:……他只是单纯的想静静,没她想得那么复杂。
“婳儿,为师需要静养,你先出去。”
白九姝凉凉的眼神睨着宗玹昱,盯着他看了许久,然后,伸手扯去自己的腰带,开始宽衣。
宗玹昱身子下意识往后仰,“你做什么?”
白九姝冷哼,“你说我做什么?既然不记得你我之间有夫妻之实,那我就加深一下你的记忆。”
宗玹昱:……
当年的小奶娃,人间走一遭,“威慑力”太大了,他都怕她了。
“婳儿,你冷静。”
白九姝宽衣的动作一顿,斜睨着宗玹昱,“那你说,你是不是我夫君宗玹昱?”
“我是幽都王——昱。”
“那你有没有宗玹昱的记忆?”
宗玹昱略微迟疑,“……有。”
“那你记不记得跟我之间发生所有的事?”
“……记得。”
“那你还爱不爱我?男女之间的那种爱!不接受否定答案!想清楚后果再回答!”
宗玹昱漆黑幽深的眸注视着白九姝,小女人睨着他,看起来凶巴巴的,他了解她,他要是敢否定,后果确实很严重。
“婳儿,为师……”
“是为夫!注意你的措辞!”
宗玹昱:六千年前,只有他训斥她的份,她可不敢对他大吼大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