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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是地府十王吗？”
李锐抬起头来，脸上的笑意犹自不减。
转轮王面色如常：“你已经不是什么小人物了，不必跟我来这一套。”
“我若不是小人物，你岂会痛下下手？”
“我知道苏红樱的本事，她要是那么容易就死在我们手里，那她就不是苏红樱。李锐，收起你斤斤计较的睚眦心思。”
转轮王的表情很冷漠，冷漠的仿佛在面对一个陌生人。
“这一切都不过是我随手布下的一个局，很多人都在盯着你看。包括我们，包括苏红樱。你现在应该清楚了，显然，你起到自己的作用了。这比你跑去魔族领地搞什么情报收集好得多。”
李锐沉默了。
这个可能性，他不是没想过。
只是当初他们下手没有半点犹豫，以至于让他感觉到，确实不像那么回事。
现在转轮王重新提起这件事，李锐感觉很烦闷。
身为棋子的烦闷。
很多事情都是这样，你能理解，但你不一定能够接受。特别是，明知道对方在不怀好意的情况下。
“我拒绝。”
“你无法拒绝。”
“不，我已经有能力说拒绝了。”李锐面色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很小的事情。
即便，他所面对的人，乃是转轮王，地府十王之一。
堪称神灵的存在。
但李锐提出了拒绝。
“你也说了，我已经不是什么小人物了。当然，虽然你说是那么说，但你心里还是不把我当一回事，其实你比大皇子他们更看不起我，更把我当外人看。我为地府做事情的时候，他们甚至还会把我当兄弟，十皇子甚至是一度真的把我当大哥的。但你们不会，你们除了不把我当自己人看之外，甚至于还看不起我，我很早就知道了。”
李锐缓缓说着，以很认真的态度。
“所以我其实不怎么用地府微信群，即便那个东西我可以换让处。我也很少修习地府的功法， 我学的都是域外的术法。或者是我们人间的术法，我甚至也没跟你学过什么，坦白来说，我现在都不觉得我欠你什么。而你做了什么呢？你说我不按照你的命令，你就让我父亲活不过明天。转轮王，太侮辱人了吧？”
“这天上地下唯你独尊了吗？我和大皇子关系很好，其实我也可以跟秦广王。你们十王也不是铁板一块，再说了，我现在好歹是黑天魔王的女婿，不管你承不承认，我搞定了一个你们几千年来都没有搞定的女人，吃软饭也是一种本事，我并不以此为耻。”
李锐目光平静地与转轮王对视：“这些话其实我憋了很长一段时间了，你之所以为神灵，是大家尊敬你把送上神坛。而不是让你欺压你庇护的老百姓，如果是那样，其实你跟黑天魔王也没区别。”
李锐难得认真地说那么多话。
也难得这么掏心掏肺。
很多人以为他低调低调习惯了，还以为他不会高调。这是个很错误的观点，他其实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跪着做人。
在任何一种环境里，在允许的情况下，李锐都更加喜欢站着做人，按照自己的想法活着。
如果这一点都不成立，那他宁愿死了算了。
活得像条狗，任人摆布操控，这样的人生又有什么意思呢？
无自由，毋宁死！
转轮王认真考虑了很久。
转轮王是很骄傲的人，但他并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事实上他很懂得算计，光看他的布局都知道了，这是个非常有大智慧的人。
现在他知道了，用那种方式，不能逼李锐就范。
“那你呢，是怎么想的？”
转轮王问。
这次好歹是平等一些的口气。
李锐说：“黑天魔王我也不喜欢，包括跟苏红樱商量未来时我也这么跟她直说。黑天魔王的领域是需要极致扩张，每吞并一个位面，他的实力便强横一分。但他扩张领域，又不会善待位面的子民，可以说完全走的是王霸之道，在他的治下人命比草还贱。所以我不喜欢他，我也不喜欢被他统治，我完全不想让他统治人间，或者是地府。所以我做了很多事情，你现在可以理解我吗？”
转轮王点头。
关于这一点，他确实是可以理解的。
不能说完全百分百的理解，但是大多数，他是可以理解的。
也因此，他明白过来，自己的错误。那错误就像一根鱼刺卡在他的喉咙里，不同的是鱼刺他可以拔掉，但那个错误，却是无法用手拔除。
“我想我欠你一个道歉。”
“没必要，道歉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我也不媳。我说这么多，这么掏心掏肺跟你交底，也不过就是想告诉你，不要自作聪明，更不要安排我的人生。也许再过几十年，我就去域外了。等我再回来的时候，也许比你还更强都说不一定。不要觉得这句话很可笑，我修行多长时间？”
转轮王笑了：“这一点我坚信不疑。”
李锐的修炼速度，可以说，极为出众。
这一点其实大人物们的心里都是有数的。
很多时候，你不得不承认，有些人就是那么出众。说他们有天赋也好，说他们命好也罢。
总之这是个事实，就像高考有的人750分的卷子，居然能考出730分来。
大家都是肉做的脑袋，怎么有的人就是能够考出个730分来呢？
怪物不成？可又不是。
就是勤奋，努力，自律……这一系列的综合种种。把那些东西拆开来每个人都能理解，觉得也没什么，但是他们组合在一起，很奇妙。
就是了不起。
非常了不起。
“黑天魔王的事情你不说我也会想办法去做，但你不要妄图牺牲我来帮你达成什么目的。其实说白了，我在人间全无敌，你也不能派真身过来杀谁，我家里厉害的人多得很。不信你查查看我家李老祖什么身份来历？”
转轮王肃然：“查过了。”
“他什么身份？”
转轮王沉默半晌，吐出两个字。
那两个字，李锐听了也沉默。
神族。
虽然早就有那么点感觉，但是猜测被证实，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很震撼。
这才是……有天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