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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若非女扮男装的青蓝令苏梅神伤,她又怎会孤身离开落霞山庄?又怎会发生后面那些变故?一时间青蓝面露悔色:“这事儿,我有责任。”
苏停云顿了顿,手掌轻轻揽上青蓝肩头,柔声道:“不怪你,是祖母打算让她和亲,这才叫她萌生出走之意。”
青蓝一阵摇头,知道这话是宽慰自己。她正想问这忘忧症是否有药可治,却听见门外再次响起罗兰绫的催促声:“司音史!得赶紧进宫了!”
青蓝心急火燎地应着,心中犯难。若她就这么进宫了,苏停云定会将苏梅带走,这可如何是好?她想了想,急急说道:“苏梅的确就在仰天台,你是她亲哥,若真要带走她,我也无话可说。但我还是想提醒你,如今她已不认得你了,你贸然带走她,她定不愿意。而且她刚受了伤,非常虚弱,需要静养不少时日才行。是不是立刻非带她走不可,你自己看着办吧。”
连珠炮似的甩下一堆话,青蓝经不起罗兰绫的连环催促,这便匆匆走了。剩下苏停云一人静静杵在原地,温和笃定、进退有度的神采被揉碎在了窗边光影里。
朱门金顶的皇宫正殿内,礼部尚书卢路汗流浃背声泪俱下,控诉着自己不成器的远房兄弟,还说自己毫不知情,一口一个“下官冤枉”。几天不见,这位卢尚书的脸似乎小了一圈,别说没有了富态模样,就连昔日的雍容气度也被他踩在了脚底下。
面对本世纪最佳男演员,入宫后的青蓝不动声色地与九皇子交换了眼神,随后当着皇帝老儿的面,说了自己亲眼见到白骨之事,以做人证。紧接着她从白骨说到了九皇子在凤溪涧谷差点遇刺之事,有意无意地在最后加了一句:“九皇子殿下临时邀微臣一道前去凤溪涧谷,出门前,微臣曾与卢尚书打过招呼。看来殿下去凤溪涧谷的时间,卢尚书是最清楚的。”她是司音史,也可算是朝内一臣,自称“微臣”也是没错的。
“司音史!”二皇子的冷目狠狠落在青蓝身上,“没人叫你说这么多话。”其实自从皇上听说青蓝也是目击者并传她入宫以来,二皇子就知道他这位身居礼部尚书之职的小叔子没戏了。若是皇上有意开恩,又怎会再多叫一个目击者进宫?因此二皇子对卢路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也不再打算替卢路多说什么、给自己挖坑了。不过他看见青蓝这副从容不迫的脱俗模样,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一双桃花眼里自然厉色大涨。
青蓝故意不去看他,绷着脖子深深一揖:“微臣所言皆是亲眼所见、亲耳目睹,绝无半点废话虚话。一切还望皇上定夺。”
空荡而肃杀的殿内寂静许久,龙椅上的帝王虽未说话,但一双灼目在底下几人身上来回扫着,心里的明镜锃亮。终于,金口一开,有了定夺:“即日起,卢路你罢黜职务,在这都城安心养老吧。”
说是养老,大概跟禁锢没什么区别。这卢路不过三十多岁,距离真正的养老还有好几十个年头,这也意味着,未来数十年内他的身心都将被拘在这四四方方的都城内。
卢路再次痛哭,此时已无需演技,全然出自真情流露。这声响彻殿内的哭,引来皇上一句宽慰:“你本该被流放的,念在你这些年的表现朕这才留情,你好自为之。”
这宽慰的话显然没有半点用处,卢路嘴角艰难地扯起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昧着良心道出一句:“谢、谢皇上开恩。”
皇上说罢,望向殿前两位皇子:“礼部尚书的位子空缺,你们兄弟俩商量着定吧。”
二皇子当先一步站出来:“儿臣推荐乾丰公之子元朗,元公子自幼受礼教之习,诗书礼乐无一不精通,又为人从善,年轻有为,在同辈中堪称佼佼者。”
九皇子脸色变了变,乾丰公是两朝元老,德高望重,加上其子元朗的确出众,在二皇子的推荐下,看来元朗成为新任礼部尚书是不会有什么阻力了。如此一来,二皇子将顺理成章地拉拢到乾丰公,别看乾丰公只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他能成为两朝元老,背后自然有不凡的势力。看来二皇子在踢走卢路这个弃子时就已想好了,放弃一根枯木,迎接一片森林。
果然,皇上点了点头,叫人唤元朗入宫,看样子是想当场册封。
然而那传话之人去了好久都未曾见他回来,直到皇上欲再派人手时,他终于惊惶失措地来报:“回皇上,元公子前些日子开始不知怎的脸泛红肿,浑身瘙痒,至今下不了床……”
二皇子的脸色忽然变得古怪,脑袋垂了下来。九皇子心里犯疑,问道:“可曾就医?查出病因了吗?”
那人压低声音说道:“小的打听了,他们府里头倒是请过一次大夫,但并非太医,而是元家自己找的坊间大夫。小的历经辗转,找到了那位大夫,他先前还不肯说,直到看见咱们皇家御令才一五一十地说了,原来那位元公子,是中了合欢花!”
青蓝正想夸那人的八卦精神着实可嘉,想不到耳里忽地听见“合欢花”三字,一时间她的脸色也变得古怪。唯独最为耿直的九皇子大惑不解,还在锲而不舍地问着:“合欢花是何物?”
那人尴尬地咳了两声,确定这位九皇子殿下是真的单纯,这才忍笑说道:“合欢花嘛,但凡有谁染了合欢花,若在三天内与人发生鱼水之欢,便会、便会出现元公子那般的症状,两人皆逃不过。”
九皇子脸上一红,干咳几下,却见龙椅上传来重重一声喝:“胡闹!这些公子哥儿声色犬马惯了,如此不自爱!”
“皇上您这话,恐是冤枉元公子了。”那人擦了把冷汗,本意上是想为这位可怜的元公子解释两句,然而话一出口越描越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