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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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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让沈清宁过去,一定是要惩罚沈清宁吧!苍王哥哥看到自己这么惨,一定会好好惩罚这个贱人的!

萧苍衍淡淡抬眸,神色无悲无喜无怜悯,好似没看见跪在地上的江流诗似的,再一次道:“过来。”

这个男人总喜欢让她过去,沈清宁下意识看了他一眼,还未开口,便听到了江流诗的鬼哭狼嚎。

“苍王哥哥!你是来救流诗的吗?流诗好惨啊!苍王哥哥你看,流诗的头都破了,呜呜呜……”

她哭的弱不禁风,江流景也开始帮腔:“苍衍,我今日一定要为流诗讨一个公道,云三小姐欺人太甚!”

沈清宁顿住了脚步,突然来了兴趣,想看看萧苍衍会怎么说。

谁知道那男人好似没听到一般,连一个眼神都没给那两兄妹。

江流景想扶着江流诗起来,“流诗,苍衍一定会为你讨回公……”

“慢着,我准你起来了么?”沈清宁淡淡打断,无论萧苍衍是不是来救江流诗的,她那一百个响头,不能少!

她微微勾唇:“诗郡主,还没到一百个呢。”

话音刚落,江流诗的膝盖又‘扑通’一声,狠狠的撞击在了石板上!

“啊!!”苍松院内顿时响起一声痛苦的尖叫。

江流诗冷汗连连,想怒骂沈清宁不要脸,但苍王哥哥在这里,她不能这么不淑女!

到是江流景忍不下去了:“云三小姐!你别太过分了!”

“没关系的哥哥,我知道,都是我的错,云三小姐拿我出气,我无怨无悔……”

江流诗边说边悄悄的看萧苍衍,却见那人神色淡漠,看不出一丝情感。

沈清宁挑了挑眉,哟,刚刚还在骂她贱人,在苍王殿下面前就成了‘无怨无悔’了?

既然无怨无悔,那就继续呀。

她嗤笑一声,摆明了不想理会,身后的两兄妹不断的朝着萧苍衍哭诉,那男人在漫天小雪中,神色更为凛冽:“沈清宁,你还不过来?”

江流诗激动的都快发抖了,苍王哥哥一定是生气了,要惩罚沈清宁了!

最好让沈清宁也跪在这里磕一百个头,她可是郡主啊!沈清宁这个还没有成为苍王妃的贱人,居然让她一个郡主下跪,还磕头,皇上不会放过她的!

她缓步走到萧苍衍面前,看着他冰冷的神色,心里浮起一股无力的感觉,他是不是……又想帮江流诗了?

果然,他抬手整理了她的发丝,沙哑低醇的嗓音自唇间流出:“适可而止。”

……

瞬间,沈清宁的心仿佛坠入冰窖,四肢百骸被密密麻麻的蚂蚁啃噬,不敢置信的抬起眼眸,萧苍衍……让她适可而止?

那一双带水的眸子直直撞入他的瞳孔,他的手还搭在沈清宁的脸上,触感细腻柔滑。

小豹子眼底迅速泛红,下意识甩开他的手,后退一步,与萧苍衍保持着三尺的距离。

她强忍住内心的冲动,微微垂下头:“知道了。”

她原本自信满满,以为萧苍衍送她星星,给他惊喜,就一定会顺着她的,原来是自己想多了。

沈清宁明白,她能在苍王府里作威作福,这些人看的不是她的面子,而是萧苍衍的面子,萧苍衍让她适可而止,她能怎么办?

于是她很识趣的退到一边,这里没有她说话的份,她这段时间,有萧苍衍保驾护航,没人敢真的找她麻烦,但一旦萧苍衍不站在她这边了,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在这个世界生存,需要修炼战气,还需要有银子!

萧苍衍蹙了蹙眉,怀里一空,他的小王妃正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方才他的话让她误会了?

江流诗已经磕了一百个头,莫非她还要继续惩罚?

不等萧苍衍想清楚,江流诗梨花带雨委屈的啜泣:“多谢苍王哥哥,我不疼的,苍王哥哥不要惩罚三小姐了……”

太好了!苍王哥哥果然是帮她的!沈清宁算个什么东西,看,苍王一来,她就只能乖乖的站到一边去了。

沈清宁嗤笑的看着萧苍衍,这个男人是云凌,也是原主的师兄,他们在一起生活了十年,却也不如江流诗这朵白莲花的两滴眼泪。

真是为原主不值啊。

沈清宁靠在一旁,开始盘算自己今后的路,若是离开了苍王府……云初这个身份也是用不得的,还是趁萧苍衍有求于她的时候,多为未来准备准备吧。

萧苍衍淡淡抬眸,他的小豹子蔫蔫的站在一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整个人毫无生气。

她莫非真的误会了?

他抿了抿唇,走上前去,却见她猛地跳开,“殿下,疏月有事告退。”

她急匆匆的往主殿走去,忽视江流诗得意洋洋的神色,沈清宁一心只想离开这个地方。

她凭什么在苍王府这破地方受气?拉倒吧!

“苍王哥哥……”沈清宁走后,江流诗贴上他的身子,却被他不着痕迹的推开。

萧苍衍眉目微凛:“带郡主下去休息。”

前面的沈清宁听到这句话,心口仿佛被一只大手拧住,疼的喘不过气来,看吧,现在还在关心江流诗!

果然青梅竹马的情谊,不是那么轻易就能磨灭的!

……

“殿下,疏月在生气。”一炷香后,苍松院恢复了宁静,云辞的声音清冷无比,吐出一个事实。

“本王知道。”

“殿下为何不告诉她?您留着江流诗是为了疏月。”

萧苍衍一袭黑衣,在雪中负手而立:“告诉她,让她平白担心?不是什么大事,过些日子她就明白了。”

云辞微微拧眉:……

留下江流诗,让江流诗入住苍王府,萧苍衍都默认了,为的就是江流诗血液里的一种元素。

方才让她适可而止,也是因为江流诗的血液宝贵,不能浪费在这里。

沈清宁忘记了一切,可他们没忘。

“殿下,属下只有疏月一个妹妹,属下愿付出所有,只求殿下能够保住她的性命。”云辞突然双膝跪地:

“我云氏一族人人不得活过二十五,属下已看透人世,不再留恋,唯一担心的就是她,只求殿下,无论如何,都要保住她的命!”

云辞说完,萧苍衍淡淡看他一眼,“还有九年。”

“九年而已。”云辞垂眸:“我舍不得,天下人都可以死,她不可以!”

……

沈清宁回到房间,心脏闷闷的,时不时有一种无法言喻的钝痛传来,她在椅子上坐了好久,下意识的收拾东西。

也不知道要做什么,但就是不想让自己闲下来。

她今日看清了自己在萧苍衍心里的地位……从一开始,萧苍衍虽然嘴上说着帮她,可却从没有让江流诗付出任何代价过。

说到底,就是自己没有那么重要。

亏得这个男人的毒还需要靠自己才能解呢,他连装都装不下去了?

嗤。

沈清宁只觉得心里越来越难受,突然猛地站起身,走到角落里,将上回从空间里拔出来的草药打包,坐到镜子前,给自己易了容。

她不能再和以前一样依赖萧苍衍了。

今日之事,告诉她一个道理——靠别人永远无法安稳,谁都可能背叛,只有自己不会!

既然迟早要离开他,那么她要先做打算才是。

抛弃云初这个身份,萧长墨和云落雪也都得到了应得的下场,原主的仇报了,那么接下来她去哪里……

也该由她决定吧?

幸好空间里什么都有,最不缺的就是这种功效特别好的草药,如果拿去卖,银子她是不愁的。

等她走出苍王府,她才发现自己很悲哀。

来到这个世界快要三个月了,除了萧苍衍,一个可以倾诉的朋友……都没有。

萧苍衍是笃定了她不会离开吧?因为她所有的退路里,都有他,在他的印象里,沈清宁是走不远的。

所以他可以帮着别的女人,对她说‘适可而止’。

……

“殿下,王妃背着一个药娄走了,要不要属下……”

药娄?萧苍衍眉心微拧:“去何处?”

“属下派人跟着了,王妃易了容,她好像……”零一不知道怎么启口:“很、很缺钱……”

缺钱?!

萧苍衍猛地站起,不知为何,仿佛突然有一只大手拧住了他的胸口,钝痛无比。

沈清宁怎么可能会缺钱?苍王府的一切都是她的,她若是缺钱……

“本王亲自去。”

……

京城里最大的药房,当属安仁堂与敬归堂,然而前者是萧苍衍名下的药铺,后者是云凌名下的药铺。

两家药铺都是那个男人的,沈清宁怎么可能把自己的药材卖到那里去?

她易了容,背着药娄,和一般的草药商人没什么区别,更加不会引人注意。

但……

身后那个黑衣男人,已经跟着她半个时辰了。

她走了多久,他就跟了多久。

她在路边买了一碗茶喝,那个男人也停了下来,就坐在她的邻桌,沈清宁奇怪,这个人……没见过啊。

他身上的味道,她也从没闻过,不应该是苍王府的人,何况萧苍衍才没那个闲心追自己出来呢。

那为什么跟了她一路?奇怪,她这身打扮看起来应该很穷吧,劫财?不可能。

难道是……

沈清宁浑身一个激灵,难道是……劫色?!

没错!一定是这样的!

沈清宁仿佛突然想通了,咬牙切齿,这肯定是个人贩子,尾随少女,图谋不轨!

否则如何解释,一个不认识的男人跟了她半时辰?不是为财就是为色。

只是她都易容成这样了,这男人还能看得上?眼光也是奇葩啊。

萧苍衍见她放下茶盏起身,也不动声色的跟着。

她背着一药娄的草药,一路上都在打探哪里有收购草药的地方,却唯独忽视了他名下的两家最大的药铺。

她从何处来的草药?为什么要卖掉,她要那么多银子做什么?

想……离开他吗?

不知不觉,他跟着沈清宁走到了一处较为偏僻的药房,萧苍衍抬头看了看,是一家资金流转不周的药铺。

她宁愿来这里?也不去苍王府名下的药铺?她是王妃,她要多少钱就要多少钱,何人会拦着她?

他为何要护着江流诗,他无法解释,却没想到,沈清宁的反应这么大。

……

沈清宁撇了撇嘴,问了一圈,京城里的药铺要么就是天医谷的,要么就是萧苍衍的。

难怪皇帝这么宠信云凌呢,是因为只有国师能与苍王抗衡吧。

却没想到这俩是同一个人,皇帝有朝一日知道这个消息,估计会吐血。

然而这关她什么事,沈清宁走进药铺,左右看了一眼,见只有一个掌柜模样的人物,趴在台子上呼呼大睡。

她蹙了蹙眉,她的药……这家店真的有钱出吗?

但没办法了,她想要投资药铺,也可以炼制一些低级丹药售卖,可整个京城,也只有这家药铺,和国师府苍王府没有一点关系。

于是沈清宁拍了拍柜台:“掌柜的。”

掌柜翻了个身继续睡:……

她嘴角抽了一下,“掌柜了,买不买药啊!”

那掌柜这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一见是个背着药娄的小姑娘,神色懒散:“什么药啊,价位在那里,自己算好再来找我。”

沈清宁转头看去,那边有一张药材的价位表,这掌柜都懒到这种程度了吗?算个账都不愿意?

她看了半晌,也没看到自己这种药材的价位,于是走回柜台。

就在这时,她的余光又看见了那个男人。

一袭黑衣,气势凛冽,负手而来。

他仿佛幽深的古泉,散发着点点寒气;又恍若出鞘的剑,锋利、嗜血。

那一瞬间,她突然觉得,这个男人和萧苍衍真的好像。

然而下一刻她便摇摇头,怎么可能是萧苍衍,萧苍衍哪会这么空跟了他一路?

恐怕就是什么登徒子吧,她可听说了,现在好多人贩子都打扮的人模狗样的,绝对看不出来是人贩子。

她一个小小的卖药女,看起来孤苦无依,是人贩子最喜欢的对象了。

嗤,她先把自己的药卖了,再解决这个人贩子。

沈清宁走到柜台前:“掌柜,那里没有我的药的价位。”

闻言,掌柜突然睁开眼睛,有些愣住,下意识的问:“哦?姑娘带来了什么药?”

那张单子上,将所有能够大批量采购的药材全都写上了,这姑娘穿的普普通通,药娄也很普通,掌柜自然以为她卖的,是一般的草药。

却说那单子上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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