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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腰都直不起的童易终于来到林仁与陈剑面前。
“呵,呵呵。”童易口吐黑血,人如风中残烛,摇摆不定。
“我快死了,你们两,陪我一起吧……”
巨剑就要挥出。
忽然,手腕一痛,一团黄色的物体吊在童易手上。
“这是什么东西?!”
林仁眼尖,叫道:“衅?!”
“啊!”
童易使劲甩动手腕,试图把咬自己手的小狗甩开。但衅死死咬着,无论童易怎么动,依旧不松口。
“你们这些混蛋!”童易最后一次发出尖锐的叫声,进气比出气要多,声音也开始慢慢降低,
“我死了,你们也活不成的。”
手指轻弹,体内仅存的魔气分别射入林仁与衅体内。
“好,好好享受魔气在体内肆虐的滋味吧……”
童易嘴角浮现一丝微笑,轰然倒地,再无生息。
童易,终于死了。
“我们也要死了吗?”陈剑躺在地上,右腿向外弯曲,左腿膝盖血肉模糊还能看见白骨森森。
“死就死吧。”陈剑自问自答。
看了眼边上死不瞑目的童易。
“能为赵前辈报了仇,我也就死而无憾了……”
许久,陈剑没有听见林仁对他这番话的评论,身边静悄悄的,像是没有人一样,只好转头去看。
只见林仁一手从怀中掏出一支笔,一手拿出一方砚台。
“你这是干什么?”陈剑疑惑问道。
林仁转头瞥了他一眼,手上继续研墨,回答道:
“治病。”
陈剑略感诧异:“治病,治谁的病?”
“靠,烦死了!”林仁恶狠狠地瞪陈剑一眼。
“你要是再吵我,信不信今天我真让你死这里。”
额——
陈剑一头雾水:“我重伤难愈,加之有魔气入体,本就活不了多久,你这么说——”
话音刚落,林仁已经研好墨,左右环顾,最终目光停留在身前一株小草身上。
拿逍遥笔在砚台中充分润墨,随手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片,抬笔就写:
“离离原上草,
一岁一枯荣。
野火烧不尽,
春风吹又生。”
嗡——
仿佛有浩大宏音传来,钟声远扬百里,大气磅礴。山林之间,百鸟齐飞,盘旋在林仁上空,形成一个圆圈,清脆的鸟鸣声络绎不绝。
一道亮光从县城内射出,直刺天际,又从天而降,落入林仁身上。
“这,这是……”
陈剑怔怔看着,只见林仁书写的布块闪烁出亮眼白光,一股中正而宏大的气息遍布其上。
“浩然正气?”陈剑感觉自己脑筋打了个结。
林仁分明不是读书人,写的诗居然能蕴含浩然正气!
不仅如此,从天而降的亮光落入林仁身上,令林仁似乎在刹那间领悟了世间哲理,心有感悟,两个字浮现心头:
“童生!”
陈剑嘴巴长大已经可以容下一个拳头。
圣赐童生,这是圣赐童生!
他想起了一个故事:
那是七百余年前,一名读书人因为家中老母患病,不得已放弃大考,在家中照顾病重的老母。
当大考的钟声远远传荡,落入他耳中,他内心悲愤不已,泪流满面。
神志不清之下,误以为家中就是考场,而身前桌子上放的就是考卷,于是提笔作答。
答成之后,忽有天降宝光,落在他身上,他立地成就童生位。
世人顿知这是圣人显灵,赐予对方学位,于是将这样得来的学位称之为:
圣赐学位!
可是古往今来,也仅有过这一例啊!如今林仁身上也发生这样的现象,难不成说,林仁其实来县城也是为了考取童生,却因为赵前辈的事而被迫放弃。
来到此处,心中抑郁之情充斥之下提笔作诗。而圣人有灵,所以才赐下童生位给林仁?
陈剑实在想不通。
林仁也想不通,瞅着自己一身白光,像个电灯泡;而上空有百鸟盘旋,身周树木花草都朝自己屈伸,似乎在鞠躬表示尊敬,他愣住了。
他开始只是想逍遥笔既然能把内力转化为灵气,那么把内力或灵气转化为浩然正气,不知道能否行得通。
如果能行,自己与衅还有陈剑体内的魔气,就不怕不能被驱除。
这一试,果然如他所料。
可是这莫名其妙的的童生位,又是怎么回事?
林仁跟同样受了伤的衅大眼对小眼,眼睛里面都是不解。
……
瑶田县。
距县令府不过百米的考场,一名嘴边一撇八字胡,年龄约四十左右的中年男人端坐高处,手中正捧着一本《诗经》,细细研读。
不时还伸手从身旁小桌子上端来一杯茶水,慢慢品味。
咚!
忽然,圣庙内钟声大作,一道宝光冲天而起。
哐当!
中年男人手中茶杯落到地上摔得粉碎,另一手一本诗经也被大力猛地扯下一页纸张。
中年男人不管不顾,眼中惊骇之色冒出:
“圣赐童生?”
“是谁的文心能够引动圣人显灵?”
另一边,县令府。
身穿官服,神态威严的县令正在后院喝茶,一边听面前女儿讲述那晚绑架她的人是多么可恶,还有救她的“如意郎君”是多么好。
傻女儿,你这是被人骗了都不知道啊!
县令苦笑着摇头。
这孩子,如果一直这么单纯,以后在外面怎么能生存地下去。
自己自诩足智多谋,可是来到这个县城当县令七八年了,却连县令府都没完全掌握在手中。
如果不是这样,傻女儿你那天又怎么会被人绑架呢?
他们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
县令摇摇头,准备对女儿告诫一番。
忽然,远处有一道宝光突破天际。
“圣赐童生?”县令惊坐起。
“城外?那是谁?不行,我必须去看看!如果能把这人招揽进县令府,日后自己在县城中的权势必然大增,不会再出现令不出门的怪象!”
县令起身就想往城外走去,他的女儿却拉住了他。
“父亲大人,您去哪?带我一起好不好。”闪亮的大眼睛里满是期盼,楚楚可怜。县令头疼不已,最终还是答应了。
赵家,正厅内。
赵家家主正在待客,面前是一名身穿盔甲,体形魁梧的汉子,南宫极站在汉子身后,低着头,不敢直视。
这正是南宫极在军中的靠山——校尉之下三名军侯中的一人。
赵家家主正春风得意。
前两日家中管家托南宫极办事,事没办好,人倒是差不多残废了。本想着这事也就这样了,要想对付县令,日后再找机会就是。
哪里想今日作为南宫极靠山的军侯居然主动上门,在他有意将南宫极的受伤原因与县令连在一起后,立即开口要与他合伙给县令点颜色瞧瞧。
这事如果办成——
嗯?
赵家家主猛地抬头,目光望向窗外天空。
嘴巴越张越大。
“程军侯,我今日有要事得办。你且稍等,我去去就回。”
话音未落,人已到正厅外,几个起跳飞跃过围墙,朝城外狂奔而去。
赵家正厅内众人纷纷是一头雾水,不知发生了什么。
城外。
与城内数人的焦急不同,林仁正一只手摁住衅,一口大白牙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衅乖,我就试试这玩意有没有效果。如果有效果,待会我就能再写几首诗,治好我跟陈剑。如果没效果——”
“咳咳,没效果的话,应该也不碍事。”
应该?应该你个鬼啊!衅火冒三丈。
你为什么不自己先用?
如果没效果,会发生什么你自己也不知道对不对?
那边不是还有一个重伤无力的货吗?你要摧残先摧残他啊!抓我干什么?
衅险些吐血,身体在林仁手下扭得跟麻花一样,试图挣脱林仁的大手。
“嗷呜!”
衅狠狠一口咬在林仁手上。
“卧槽!你居然还咬我,快放开!不放开我可踹你了啊!”
陈剑在一边看着这两货,嘴角不停抽搐。
我特么还是死了算了。
终于,林仁制服了衅,大手一伸,将刚写好的诗中浩然正气激发,落入衅体内。
“嗷呜!!!”
衅凄厉的叫喊声简直能飘荡到百里之外!
“汪汪汪!汪汪!汪汪!”
我去。
林仁一巴掌拍在衅头上。
“鬼叫个什么?你已经好了!”
衅这才睁开眼,伸伸四肢,有魔气从体内冒出,遇见浩然正气,立即消散地无影无踪。
还真的好了!衅欢快地在原地跳跃。
林仁同样开心不已。
既然真能驱除掉衅体内的魔气,那么自己与陈剑体内魔气,一样能被驱除。
休息一会,平定不安的情绪,林仁举笔准备再次写诗。
可这事发生了一件事——
砚台没墨了。
嗯?
林仁把砚台翻来覆去,确认是好的,没有裂缝能够漏墨,但事实摆在眼前,砚台中干干净净,一点墨汁也没有。
林仁只好从怀中酒壶中倒出一点酒水,尝试再次研墨。
然而手臂转动许久,砚台中的酒水依旧清澈无比,没有半分墨色。
怎么回事?
林仁干脆扔下砚台,将逍遥笔放入酒水中稍稍润湿,试图用上面的残墨再次写诗。
可这次,似乎无所不能的逍遥笔失利了。
任凭林仁写多少字,作哪首诗。浩然正气不见踪影,有的,只是他刚得到的童生位给予他的微弱文气。
林仁欲哭无泪。
这么说,到头来,我只救活了衅一条狗,而对自己和陈剑两个人的伤势与体内魔气无能为力?
想了想,脑海中似乎有一道灵光掠过。
林仁从怀中掏出两枚翡翠果,一枚自己吃下,一枚塞入陈剑口中。
“这是什么?”陈剑问道。
“能保住咱俩的命一时半会的东西。”林仁悠悠答道。
翡翠果入口即化,一股灵气瞬间顺喉而下,涌入身体四处受伤的地方,飞快治疗体内伤势。
陈剑也察觉到这点,一会儿问道:
“治好伤又能干什么?咱们体内的魔气可不是童易老鬼十年前种下的,十年前童易老鬼对赵前辈下黑手就能令赵前辈十年来武功无法寸进,更是因为伤重不愈而亡。”
“现在我们体内的魔气纯粹度更高,你刚给吃的果子看似不凡,但恐怕只能保我们半刻钟生机。”
“半刻钟吗?”林仁躺到草地上,看向天空。
“应该够了。”
“够了?你这话是什么——”
一道身影忽然出现在两人面前,衅金黄的毛发炸开,恶狠狠盯着来人。
当它看清楚来人的面目时,忽然闭上了嘴,收起犬牙,炸开的毛发也重归平静。
陈剑十分不解。
“您老可算是来了。”林仁说道。
“哦?你知道我会来?”
林仁点点头:“您不会放弃我这么好的一个苗子的,对不对?蔡前辈。”
“哈哈哈哈!”站立的身影哈哈大笑,阳光照耀,露出他的面容,正是林仁在来瑶田县的路上“救下”的蔡姓老人。
“你怎么知道我身份不凡?嗯,甚至猜到了我是哪里出来的。”
林仁无趣地看了蔡姓老人一眼。
“您当初躺下的地方离镇子不过一里路,周围进山打猎的猎户来来往往,我实在想不通为什么您躺在那里,却没有人发现并把你带到镇子上医治。”
“哦?我不能是车队达到之前才倒在那里昏迷不醒的吗?”
林仁脸上鄙夷之色更甚,
“那你解释解释为什么一个七老八十的老人在三月的天浑身湿答答的,事后却没得病,休息两天就能活蹦乱跳了。”
“不能是我身体好?”
“那你儿子呢?从第一天你说过一次后,就再没提过。难不成你儿子只是义子,你老早看他不顺眼?”
蔡姓老人脸色胀得通红,强辩道:
“就这一点你也不能断定我身份不凡吧?而且看你样子,似乎猜出了我的来历,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就得问您老自己了。来到县城就失踪,你之前可是说过与自己儿子相依为命的。还把我的行李乱翻,偏偏不拿值钱的东西,金子也不动,就拿走了我那块木牌。”
木牌,正是黄家家主给他的,前面有一个大大的“黄”字,后面刻有“天元”二字。
“哦,还有,就是有一次下车,我看见你怀中有一块跟我那块木牌差不多模样的牌子。”
蔡姓老人:“……”
陈剑:“……”
“你其实直接说最后一句就好了。”蔡姓老人险些一口血喷出。
我还以为你当真是神机妙算,哪里知道你是在看见我怀中令牌后才反推出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