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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唯诺似乎是晕了一下，脸上毫无血色，连嘴唇都是一片惨白。
小Boss捂着血流不止的手，看着已经半虚脱的唯诺，牵动了一下嘴角。就在刚才，他体内的“Pandora”差点苏醒。
“好久没有这样控制不住的感觉了……”他喟叹一下，然后看着克莱尔，“你……当时的伤口……”
“在喉咙的地方，没有错。”克莱尔没有理会跪在自己脚下慢慢平静下来的苦艾酒因为这句话又是一震，“所以‘金苹果’是真的腐烂了啊……”
“我以为组织打穿了你的……”苦艾酒低低说了一句。
“打穿了。”克莱尔平静地道，“但是没有打中要害。我早知道会有那么一天，所以，侥幸着在身上藏了很多血袋。那天开枪的人打中了我的脖颈一侧，领子里埋藏的血袋弄破了，流了很多很多血，他以为打中了动脉，所以没有再追究……哼，本不是这么好过关的，但是当时情况很急，他并没有上来看……”
“开枪的人……”苦艾酒叹了口气站起来，“开枪的人是谁。”
“……开枪的人是故意放你一条生路吧。”探突然开口道。
“……”克莱尔低头微微地一笑，“现在想想，的确是呢。那天是其中一个黑衣人开的枪，只是不知道，那个黑衣人的领队会特意指使他来杀我，后来我听说，他的代号是Chivas。”
简唯诺和灰原哀同时皱眉。
克莱尔冷冷地看着小Boss阴晴不定的脸，低声道：“没有想到吧，他从那个时候就已经计划摆脱你们的控制了——黑羽盗一……，不，更确切来说，他出生后第一个名字，应该是——工藤优作。”
……
——新一，新一！！
他听过很多次的一个名字。他以此告诉自己，活下去的价值。
就连最后，她，也终于愿意唤新一。
可是，他皱着眉。
他听出那是谁的声音——不是简唯诺
熟悉的，焦急的，饱含了很多很多感情的声音……
——新一！新一！！
声音不是从刚才Boss观察的金属门那边传来的，而是现在他和Boss的目光所看的方向——与金属门相对的那面墙。
后面是什么？
——他们倒是来得真快。
——也真不是时候。
……
工藤优作第一次丧失了冷静。
他直接声嘶力竭地喊了出来，而没有计较太多后果。
雨宫星皱着眉，把嘴唇抿到发白，他看着优作抵住那扇冰冷的门。
五分钟前他们乘上电梯，电梯只有一个按钮，接下来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工藤新一的声音。
可是那扇门始终无法打开，电梯上升，到达以后沉默着安静了，他们集体被关在这个可以乘坐十几个人的方形空间里。
里面没有应急门，只有一个小小的通风口，饶是睿智如他，也暂时想不出办法怎么脱身。
但是他是能听到里面的情况紧急而古怪。
一个普通男人和新一的对话，明明只是几个意义不明的说法，却让人感到不寒而栗。如同要进行一个不为人知的默契计划，他能很清楚地确定——这计划必定不是什么好事。
但是此时不能怪优作，他似乎知道里面正在发生什么。
所以要阻止的话除了喊出来似乎没有其他的方式。
那么，在发生什么呢。
工藤新一要做什么呢，为什么让他的父亲如此惊慌，丧失理智至此。
……
“看来，你是真的放弃了不少东西……”小Boss嘲讽的说着，声音那么动听，“你是打算来报仇的？”
“你就这么肯定，我放弃了所谓的爱情？”
“哼，不然你来此有何贵干？”
克莱尔没说话了，她看着面前这张脸，真田久作的脸比真田保彦更像他父亲，英俊的脸，深邃的眼，可能正是因为性格也继承得如此相似，才会比他的哥哥更容易摆脱父亲的控制……
——临也。
她能怎样呢？她这么多年来爱得如此辛苦，到最后落得如此下场，该怪谁？
她为什么要答应宫野绘理。
她为什么要抚养那个孩子。
工藤优作……不，他出生后的第一个名字，应该是黑羽盗一。
报复……？愧疚……？
不是，都不是……
黑暗里的人，向往光明和温暖，就像当年真田临也向往筱原缘奈带来的光明温暖一样，她也同样向往……
她与宫野绘理建立了多么深厚的友谊，但是到最后却一定一定要背叛那个可怜的女子，一想到自己的任务，仿佛有一把刀在心脏上来回摩擦。
她想起自己站在高高的悬崖上，看岩石上斑驳的血迹，以及残留的，将临也的眼睛几乎弄瞎的白色粉末，内心荒凉。
——她还想救工藤信之那个家伙呢，哼，那家伙也真是不走运……
在她第三次为宫野绘理的出言不逊求情后，那个自从知道她和临也真实身份的之后就一直对她冷言冷语，面容清冷的工藤家族女仆终于在她身后叫住了她。
她回头看到她苍白浮肿的脸，身上是浅色的睡衣，监视的黑衣人因为绘理一直以来的毫不反抗而毫无警觉，经常“旷工”，更重要的原因是她不可能逃跑——刚刚生完孩子的女人，能跑到哪里去？
——克莱尔……我能信任你吗？
——你信任我用的是你自己的理由，不是我的。
——那我信任你。
那个瞬间她相信自己是感觉有热气在眼睛周围弥漫的，但是她已经习惯性地隐藏情绪，仅是微笑着回头，妩媚的笑容和对面女子清冷的表情形成鲜明对比。
——这里没有其他人，有话快说。
——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
——我已经活不了多久了，以我的能力更保护不了我的孩子，但我绝对不能让信之的两个孩子都被组织所控制，厚司我已无能为力了，请你带着优作离开。
——……
——克莱尔，我看得出来，你一直在为自己没有阻止真田的行为而自责……
——……
——我看得出来，你一直在自责……你不是硬心肠的人……
——……
——如果你能补偿缘奈和我的话，你一定会愿意这么做的……
——宫野，你真是天真。
——总之……
绘理的话没有说完。因为黑衣人在身后出现，恭敬地冲克莱尔点头，报告说上面要将宫野带走。
她再次看到宫野绘理时，是她的尸体。
她躺在组织医疗所的实验床上，没有了呼吸和心跳，组织的医生刚给她注射了安乐死，但是她死得并不安乐，她微张着眼睛和嘴巴似乎要说些什么。
“你难过了？”身后传来一个圆滑动听的声音。
“不。”克莱尔安静转身，定定看着真田临也深邃眼睛，“你对她倒是很仁慈。”
真田临也轻笑了一声，走过去把她搂到怀里，手指在她的脖颈处缓慢用力，直到她呼吸急促起来才放开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她抬头看了看这个她又爱又恨的人，慢慢叹了口气。
她把头埋在他怀里闷闷地说：“哪天你要是心血来潮要杀我，拜托对准我的脖子。”
“为什么？”他挑眉。
“……哼……”她轻笑，“因为，这里是你的手，停留最多的地方……把你留下的痕迹全部抹掉，免得到了地狱还是忘不了你……”
……
克莱尔垂下眼睛看着灰原哀。
——真像啊，宫野。
——这个小小的女孩，和你那么相像……
克莱尔冷笑着，目光看向小Boss，好整似暇的上前一步。
“——别过来！！”小Boss嘶吼一声，向后踉跄一步，看得白马探和雨宫雪同时怔住——这是刚才那个充斥了危险气息的人吗？
简唯诺皱着眉，身体悄悄挡住小Boss的视线，看着克莱尔淡淡道：“你也不想让事情变得越累越复杂吧。”
“真是个聪明的小丫头……”克莱尔感叹一声，“不愧是他的女儿……”
唯诺一怔，恢复了淡雅的微笑：“多谢夸奖。”同时转过身来，看着一言不发地盯着自己的男子，“怎么说我刚才也是在帮你的忙……还我一个人情怎么样？”
“你要如何？”
“带我们到新一那儿去。”唯诺的目光落在了电脑屏幕上，画面中中森青子昏迷不醒，她身旁的男子明显也是神志不清……她盯紧那个人，“快斗是去找新一了，既然青子在这里，那么他们都在那里。”
克莱尔淡淡一笑：“这里，离监视器里的地方应该很近吧？带我们过去。”
——是的，很近。探暗暗想道，我也就是被工藤用麻醉针放倒了，才跑到这里来的。
“——不会的，死心吧。”小Boss轻笑，“你们这么多人，我是打不过的……”他话音一转，“但是……你放心吧，我这条命要么就让这件事情成功，要么就直接这么死掉——”
“放心，你的命是我的。”唯诺凑近小Boss，低语着，“你欠我一条命……最好，好好记着。若是不答应，我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空气有些凝固了。
伊川彬光皱了皱眉，看着电脑屏幕上昏迷的少女，有些失神。
“二位要叙旧以后有很多时间，现在先办正事如何？”伊川想了想，把枪收了起来，看着小Boss，“如果你想让齿轮归位的话，就答应我们吧。相信那个人，也会同意你的做法的。”
除了唯诺和灰原哀，其他人都纷纷一愣。
为什么听这小子的口气，他和这位幕前Boss似乎认识已久了。
还有那个人……到底是什么人呢？
小Boss怔怔的看着天花板，感觉着已经冰封的心似乎有了那么一丝熔化的迹象。
这种感觉……这种感觉……
良久，他低低地说：
“好，我帮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