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抗御的原因,域名改为dsyq.org/感谢收藏^_^
那年夏天,水波清凉,斜晖轻轻覆盖在斑驳的土地上,有一种经年的味道。我站在溪旁,愣愣的看着那个男孩子,笑如暖风。
“Areyouallright?”他明亮的眼睛看着我,像要溢出水来,我摇摇头,低下头看着满身湿透的衣服,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Jonas紧紧的抱住我,就像我马上要消失一样,他的气息吐在我脖子上,有些微热。
我是在和Jonas玩耍的时候掉入河里的,正好被经过的他看见,跳下水救了我。
后来我回想起来,真是觉得有些好笑,我与此生最无法割舍的人的相识,就是源于这么一场俗套的英雄救美。
“我没事了,不要担心。”我拍了拍Jonas,低低的日语从口里吐出,随即仰起头再一次审视我的救命恩人。
这少年比我大几岁,黑亮发丝紧贴着好看的脸,白色的衬衣因为下了水而显得有些透明,有水滴顺着下巴滴到地面上,渐渐化成了一滩晶莹。
“Canyouwalkonyourown?”他的眼中似乎闪过了一丝诧异,不过很快不见了,他就这么微笑这对我伸出手,这是一种怎样的笑容呢,干净温暖,仿佛融化了所有的寒冷,一双眸子漆黑如墨,眼角弯弯,一幅宁静美好的模样,闯入了我稚嫩的生命。
后来很多时候我都在想,我可能就是喜欢他的笑容吧,可那时候我却不知道,这一场看似意外的相遇,背后却充满了算计和不堪。
就连这个被我喜欢了六年的笑容,也不过是刻意的安排。微笑不过是他的面具,所有细密的心思都收入别人看不到的地方。
可那时候的我,也不过十三四岁,少不更事,更不会想这么多,只是有些傻傻的,伸出手握住他的,由他将我背在背上。
一旁被我忽视的Jonas在原地愣了好几秒,这才小跑着跟上来,对这少年充满了敌意:“喂,你是什么人啊?”
因为我的关系,所以Jonas和他的父母都是说的日语。我有些担心他听不听得懂。
那少年虽然背着我,却依旧是一派轻的松悠闲,他走路依然闲庭信步,丝毫不见累赘模样。
“路过而已。”他淡淡的解释着,流利的日语,一双眼睛仿佛看透所有东西,瞳孔折射出的是与他还能看出些许稚气的脸所不符的光芒,“我叫,简绚也。”
听到他名字的那一刻,心里浮现小小的欢喜,我没想到这么快就可以认识他,甚至完全没怀疑这会不会是个假名。虽然年纪尚幼,可我和Jonas却早已加入FBI,经受着我们这个年纪不应该承受的训练。
我的父母,我已经记不得他们的模样了,因为他们在我五岁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我,去往了另一个世界。我作为两位FBI精英的唯一的女儿,得到了很好的照顾,Jonas的父母更是把我当做女儿看待。我同Jonas一起长大,现在的我们已经能够完成一些简单的任务了。
“你们呢?”他打断我的思路,微微偏头,一双含笑的眼睛看着我,我被他的眼神弄得有些不好意思。
“Jonas•;Doven。”Jonas有些不情愿,我对他无缘无故的怒气有些不解。毕竟是青梅竹马,我们是最了解彼此的人,我少有这样看不透他的时候。
“藤江明里。”我小心翼翼的吐出自己的名字,没有发现自己有些湿润的手心里冒出了汗意。
少年飞快地看了我一眼,我的心立刻提到嗓子眼儿,听见他弟弟的默念了一句我的姓氏“藤江”,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容。
其实他露出了很多破绽,例如此刻这奇怪的笑容,可是我没发现,或者说我下意识的不去发现,以至于后来Jonas提醒我要小心这个人的时候,被我骂的狗血淋头,理由有些可笑,“怎么可以怀疑救命恩人”,我想如果我在这样的年纪就了解到世界的残酷,就了解了要提防那些不轨的人,那么我一定就不是后来的我了。
从小生活在一个不能与人太过接触的环境里,内心的寂寞我比谁的清楚,所有不想排斥那些看起来友好的人。
尤其是他。
问了Jonas家的地址,他将我们送到家门口,一句再见消散在风里。
于是连续好几天,我吃饭老是心不在焉,不过不得不说Jonas的父母对我迁就到了极致,通常都是做的日式的饭菜,以至于大多数美国人对肯德基之类的路边摊深恶痛疾时,我却依旧保持着浓厚的兴趣。
“明里,有心事吗?”Doven太太关心的摸着我的头,我愣愣的看着她,这才发现我折腾了十几分钟却还没吃一口饭。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心情变得很奇妙,有些焦躁不安,同时又很欣喜,时不时的会发一会儿呆,看着某个地方傻笑很久。
这种情况持续到一周后的清早。
一大早,我被隔壁乒乒乓乓的声音弄醒。虽然偶尔接受训练,可我一般也是睡觉到自然醒,Jonas的家隔壁确实有一间宅院,但是根本没人住,一大早被这么折腾醒来,心情不好的我衣服没换头发散乱的跑出去。
这一天阳光很好,照的那个背影有些模糊,逆光之中我觉得那个背影很熟悉,脚步迟疑了。
却见他转过身来,表情看不清楚,却想象得到那一定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他没有走进,只是站在原地打量我,视角的关系,我似乎看到他眼中噙着的笑意。
我避开他的眼神,低下头看着脚上的拖鞋,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的模样一定很滑稽,有些狼狈地想要掉头就走,可刚一动作,却发现眼前多了一双白色的运动鞋,他站在离我很近的地方,脸上没有什么嘲笑的意思。
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我的命掌握在他的手里,只要他在心狠一点,我便不复存在。
这样的气氛有些暧昧,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他却有礼的后退一步,我们之间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很久之后,我们依旧保持着这样的距离,退一步是不舍,进一步确实危险。
“我们还真是有缘,藤江小姐。”后来我知道,他是带着想要杀我的心,对我说这着这样的话。
“大、大概吧……”有些狼狈的躲闪着他的眼神。
后来我也问过,为什么那个时候没杀我,明明是绝佳的动手时机。
他的回答让我很高兴。
——“因为觉得那时候的你很可爱,所以不想杀你。”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那一双澄澈的眼睛已经消失很久,取而代之的是无法捉摸的深邃不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