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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修炼正气决的正常流程,修炼者应该在完全理解基本心法也就是理论知识之后,再付诸实践,一步步的控制真气在自己体内各个穴位经络之中运行,每一处穴位和经络都要自己慢慢的摸索,走通一处再进行下一处,整个过程要循序渐进,万不可急躁冒进,否则一旦真气走岔对身体危害极大。
而于吉在传授之时将基本心法也就是理论知识让刘启囫囵吞枣的强行记忆,然后把本该基于理解心法后摸索经脉的过程省略掉,直接给出所有穴位经络的位置,并用外力推动刘启自己的真气行走全身。
就好似直接铺设好铁轨,然后让刘启驾驶着高速列车在上面行驶,却没有告诉他什么时候该快、什么时候该慢、遇到刮风下雨或轨道故障等紧急情况该怎么处理一样,跑个一圈两圈,甚至一年两年都可能顺顺当当的,但迟早有一天会出事,这一出事可就不是小事。
其实于吉也知道这是在拔苗助长,也知道刘启会把自己的叮嘱当做耳旁风转眼就忘,还知道这会增加这个受他牵连稚气未脱的年轻人将来的风险,可时间不允许他按常理一步步教起,他只能寄希望于这个苍天选中的年轻人的命运不会如此多桀。
正如于吉所担心的那样,刘启和他长大的那个时代中同龄人一样,还是个学生,一个半大孩子,指望他自觉自愿的每日老老实实静坐数个时辰?没有人监督的刘启自然做不到,而时间长了,思欲繁杂则会产生这种修炼最怕遇到的障碍,也就是所谓的“心魔”。
刘启的心魔就是频频在巨大的压力和对亲人的强烈思念中被诱发、加重的在张彭村造成的心理创伤,这种心理创伤在现代医学上叫创伤后应激障碍,是一种延迟性、持续性的心理疾病。
张彭村的惨剧和亲手杀人的经历对一直无忧无虑的刘启来说实在过于残酷,已经远远超过了他的心理承受能力,如果没有于吉和高鸿等人和他一同承担,他的精神或许会因此而崩溃,病根就在那时留在了刘启的心底。
孤独,无助,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日夜思念亲人的刘启的心魔只会越来越重,有心魔干扰,刘启又不知如何引导控制,真气自然会走岔甚至逆行,不知不觉中已经对身体造成很严重的损伤,若不是修炼时日尚短,造成的严重后果就无法挽回了。
幸好及时得到赵笮相助,这位师兄遇到于吉前就崇信神仙之道,道术医术俱佳,拜于吉为师后根底极好的他自然得到师傅的青睐而倾力教授,所以修为颇高,并且自创了一套修炼之法,现在帮刘启疏导真气正好合用。
赵笮发现人在温度接近体温的水中时,身体会比平时敏感的多,可以更明确的感觉到真气的运行,而且借助水的浮力人可以将平日用于维持行走坐立等姿势所消耗的那部分气,更多的集中到修炼之中。
所以赵笮让刘启泡在温水之中,平心静气,寻找体内真气不畅或岔行之处,找到之后细细指点他如何控制真气重新归入正途,若实在不行再用金针或推拿帮他理顺,再重新运气直到他自己完全将真气顺利通行全身。
在赵笮的帮助下,刘启的病不仅很快痊愈,隐患得到消除,对正气诀的理解和修为更是进了一大步,最重要的是赵笮虽年近六旬却和刘启很谈得来,汉代饮茶的习惯还未流行开,主要在医者中作为一种保健的药物而饮用,此时还并未普及开来,赵笮每日听刘启大侃茶道,进而两人开始交流医术,养生,还有棋艺,游历各地的见闻……
相处一月下来两人如同相交多年的好友一般,一个亦师亦友的宽厚长者让重压之下的刘启不再感到无助和孤独,像窗外初升的朝阳一般温暖着他,将他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
推开窗子望着繁花似锦的庭院,碧绿的池水和竹叶鲜花上的露珠沐浴在金灿灿的阳光之下,刘启伸了个懒腰,极为享受的靠在窗前托着腮期待着眼前仙境一般的美景中更加夺目的一幕到来。
不一会儿,一阵清脆动听的声音传了过来,举目望去,几个身材窈窕的年轻女子说笑玩闹着从庭院穿过。
细看之下其中一个生的峨眉杏目琼鼻桃腮,一张樱桃小口微微一翘两排洁白的贝齿和一对可爱的梨涡便跃然显现,修长的脖颈下一身淡金色锦缎襦裙衬着她纤细的腰肢仿佛迎风弱柳一般楚楚动人。
她就是昨夜协助为他治疗的那个美人儿,她是赵笮的女儿赵慈,小字唤作惜怜,正值二八佳龄,聪明好学,在府中无事时就逐一阅读父亲的藏书,赵笮无意中竟发现女儿在医术上颇具天分,其实她贵为太守之女自然不会真的打算抛头露面行医治病,是为能和公务繁忙的父亲多些时间相处才投其所好专读医书。
果然赵笮为满足好学的爱女一有空闲便教授赵慈医术,还有幸得到师傅于吉的首肯收为徒孙,为此赵笮更加疼爱赵慈,将胸中所学尽授于她。
赵慈的医术因此大有长进,有时父亲甚至为人诊治时也将她带在身边,一来二去天资聪颖的赵慈竟然小有所成。
赵慈也似乎无意的望向小楼,看到站在窗边的刘启急忙扭过头去,脸上又腾起一片红云,可爱的朱唇高高翘起。
一个月前来到府中的这位非常年轻的“师叔”和其他客人完全不同,和爹爹年纪悬殊却短短数日就成了莫逆之交,而且为人风趣健谈,本来很讨家人的喜欢。
“师叔”进府的时候还生着病,本来爹爹和郡中的医曹掾史付昊共同为他医治,可后来他的病情涉及到师祖所授的道术,付昊就不便参与了,而且付昊年过六旬,也不好劳烦他接连熬夜,所以赵慈就被父亲叫去协助。
可自己和爹爹对这位“师叔”敬重有加,尽心服侍,他却不知感激,对爹爹日益不逊,后来竟然肆意顶撞,可气的是,爹爹反而毫不在意,自己好心提醒还被爹爹教训。
不知这“师叔”哪来的那么大的吸引力,自从他来了以后,引的爹爹一有时间就跑去和他谈天说地,再也不来陪自己了,真是恼人!
最可恨的是这“师叔”还出言轻浮,身为师叔却总叫自己师妹,那神色分明和街市上的那些喜欢轻薄女子的登徒子一模一样,而且在旁人面前伪装的极好,只有在自己面前趁人不备时才露出真面目,此人竟然这么坏!
奇怪的是自己明明很讨厌他,可听了那些轻卑却总是提不起勇气斥责于他,下次,下次他要是再敢说那些羞人的话,一定,一定再也不理他了,哼!
赵慈越想越恼,伸手摘下一朵鲜花,将花瓣一瓣一瓣的掐掉,口中还念念有词:“可恶,叫你胡言乱语,叫你缠着爹爹不陪我,再也不理你……”
恋恋不舍的目送着她们离开视线,刘启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好像其中有那些美人儿身上诱人的体香似地,然后开始发呆。
一见到赵慈心里就会猛跳几下,忍不住要出言撩拨人家,和以前身边那些女孩儿的风格相比,这个时代的女子身上那出自天然的女儿羞态和温柔恬静对刘启更具吸引力。
可是,自己只是个过客,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如今什么都敢干,唯有这个情字万万沾不得,否则待到要回归自己的世界时怎么办?醒醒吧!
而且人家才刚刚十六岁,放在自己的那个年代刚刚上高中的学生而已,这是怎么了,止住这股邪念吧!
虽然明知现在感情对自己来说是绝对的禁区,可还是不由自主的想冲进去,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女人的亏自己还吃的不够么?
刘启只好拿出最后一招:想想自己的前女友!
使劲拍了拍脸再一次下定决心克制自己,终于赶走了不切实际的念头。
穿戴整齐下了小楼,穿过布满花草的宽敞庭院,微笑着回应行礼的侍女家仆,走进一处院落中,院当中一个很大的池塘,另一边一排房舍前两个人正在较量武艺,另两人抱着手臂在旁笑嘻嘻的看热闹。
扑面而来的荷香中一个黑影飞快的蹿向刘启,猛扑到他身上!
“噢,飞刀,不要!不要舔我……”
刘启抱着兴奋的猛摇尾巴拼命舔着他的脸的飞刀,无奈的接受了它有些过分热情的问候。
池塘那边的程观等人,听到声音后都走了过来,齐声施礼道:“见过先生。”
刘启摆摆手,充满期待的问刚刚送信回归的高泰:“振翔和季休先生是如何回复的?”
高泰朗声回道:“赵韪已应允全力配合先生之计。”
“太好了!”刘启兴奋的一挥拳:“世安,立即回信告之振翔和季休先生,可以收网了!”
“喏!”
从赵笮口中明白了很多之前疑惑不解的事情,有李族在背后支持,赵笮的处境的确没有刘洪说的那么严重,可也并没有李茂口中所说的那么乐观,在刘璋的纵容之下,很多不安分的人纷纷滋生了野心,尤其是允许他们组建私军,直接造成了地方势力拥兵自重,失去控制。
让刘启极为不爽的严氏在这方面当然不会落于人后,积极的招兵买马,将自己的亲信安插渗透到各级官吏中,不时与赵笮唱反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