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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定主意,我快步往楼道那走去。
“啊!你想吓死我呀?”刚走进楼道,一人影就往我压来,惊得我魂飞天外。
“哈哈,杜晓寒。”他抱臂咧嘴笑。
“什么。”没好气地白他一眼。
“你没死嘛,这不还喊你还能出声吗。”
再给他一白眼,我抬脚就欲上台阶,不防一只手伸来抓住我胳膊,下一秒,我整个人就落入他怀里,还没来得及想发生什么事儿。
推开他,推开他……
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喊。
可是,大脑却一片混沌,毫无招架之力。说出去或许都不会有人相信,活了二十六年,嫁给余梓兴也已三年多了,可这的的确确还是我的呢。
事实上我一直都知道,余梓兴爱的从来就不是我,嫁他,本就是一场赌博,赌他终能为我所动,赌我一番真情终能换来满天彩霞。我曾无数次幻想过他会怎样柔情蜜意地来我,但万万没想到,给的竟不是自己爱了十几年的他!
佛说,一切皆有定数,果然呢。
梦魇般阖上双目,心中游走的不知是喜是悲,是甜是涩,全身的感官好似只剩下有些生疼的双唇。
也不知多久,好像只一会,又好像好长时间,晕晕乎乎中忽听头顶上方响起一声轻笑。
慌乱睁开眼,抬眸,他看着我,笑得一脸捉狭。
“没想到今天居然中了彩,怎么样,的滋味如何?”这一刻,他的笑在我眼里无比的贱。
“原来你这么好骗的。”对付笑得贱的人,唯一稳、准、狠的办法就是以贱制贱,昂起下巴,不信他能笑得比我更贱!
这几年在余梓兴那我已贱到骨子里,贱到无可药救,贱到不忍伤他,只舍得一次一次来伤自己。谁还能比我更贱呢?
一抹凄怆染上唇角,顿感无趣,我推开他,抬脚往电梯间走去。
上到七楼,马水寒打开房门,对我说:“请进。”
“我就不进去了,家里还有事,麻烦你把我的包拿出来,谢谢。”
“真不进去?”
我笑笑,摇了摇头。
“那好吧。君子不强人所难,你就跟这慢慢等好了。不过我提醒你,如果你运气够好的话,也许用不到一分钟我就能想起把你的东西搁在哪了。但你要运气不好的话,我就爱莫能助了。”
眼一瞪,没等我发飚,他手就搭上我肩膀,笑呵呵地说:“进来吧,我又不会吃了你,就算吃,也一定会吐骨头。”
“我警告你,别动手动脚。”一掌拍飞他手。
“那就是说可以动嘴了。”他关上门,做势就要我。
“拖鞋在哪?”我退后一步瞪着他。
“我这就一双拖鞋,你可以不必换,我搬到这快一年了,除去我爸妈来过一次外,你就是唯一一个来过我这的客人。怎么样,是不是感到很荣幸?”
“一点也不。”
明眸慢转,我打量着他的住所,不得不说马水寒是个很懂得享受生活的人,客厅布置得简约而舒适,靠窗那头有个宽大的吧台,后面是酒柜,里面摆放着各色洋酒。
我在吧台边的高脚转椅上坐了,望向他,揶揄道:“你不是支持国货嘛,怎么喝上洋酒了。”
“嗨,你别拿这个说事哈,这进口的东西哪能相提并论。”他关掉房间大灯,走来拧亮酒柜边上的壁灯,橘黄的灯光投影在吧台上,融出一捧轻柔的暖晕。
“我给你调杯酒,口感好不好,你喝过就知道。”他脱去西装外套甩在吧台上,转身自酒柜内拿出一瓶龙舌兰说。
“你平时都是自己调酒吗?”
“对。”他点点头,“对我来说,调酒是一种乐趣,还可以减压。通常我碰到棘手的案例时,就喜欢坐在这,一边调酒一边思考。”
“哦,对了,王妈家的大儿子,你有胜算能帮他摆脱牢狱之灾吗?”
“你问这个是在侮辱我的智慧。”
“那就是说没问题,对吧?”
“回去告诉王妈,月底开庭后她儿子就自由了。现在咱们换个话题,杜晓寒,二十六岁,已婚。奇怪的是,你为什么一直没被人过?”他边说边用调酒匙在放了冰块的杯内缓缓搅拌着。
“你调查过我?”
“还记得头次见面,我说过,咱们会再见的吗?打个电话,报个车牌号,要查一个人还不容马啊。”
“挺有闲功夫的。”
“你还没回答我。”
“你未免太自以为是。谁告诉你我是头一次被人?十二岁我就会了。”
“这样啊,那我再检验一下好了。”他把调好的酒放吧台上一放,在我还没来得及逃掉前就把我捉到了他怀里。
这次,为不让马水寒轻看我,也为一雪前耻,我一上来就狠狠他。一个已婚妇女,啊,错了,我不喜欢把自个说成是妇女,一个结过婚的人要不会说出去可真够丢人的。
他说罢吊起双眉,斜眼瞅着我,瞅着瞅着就乐起来。
“笑个屁。”我凶巴巴地拽过他领带,往下一扯,踮起脚跟又要咬他。
今儿就拿你做试验品了!
他却坏坏一笑,把我抱起,往吧台上一放,轻点着我的鼻子,说:“小傻瓜,让我来好好教你。”
余梓兴打来了电话。
“你在哪,又预备通宵不归家吗?”他冰冷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在喝酒。”
“一个人?”
“两个。”
“云汐吗?”
想起余梓兴之前对我说的,他在哪,吴馨母女就在哪的话,我就恨得眼冒金星,几乎要脱口告诉他,我和马水寒在一块呢。
我转眸看他,他冲我笑笑,坏坏的在我额头印上一。我亦笑笑,收回眸光,告诉余梓兴,“不是云汐,是一个男人。”
说这话时我心里特别解气,不再觉着我和马水寒这样对不起他,我不要再顾及他的感受,不要再为他而活,也不要再贱贱的去爱他!因为,他从来就不把我放在心上,从来也不在乎我的感觉。
他在那头默了几秒后,缓缓说:“一个男人也好,两个男人也罢,自甘轻贱那是你的事。但我提醒你,别和我认识的男人搅在一块!”说完挂了机。
“杜晓寒,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拍拍我的脸说。
“你问。”
“先说好,不许翻脸。”
“嗯。”
“那好,你回答我,他有女人,你是知道的,对吧?那天我也亲眼目睹了。可是我看不懂的是,以你的性恪,以我对你的了解,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还要留在他身边?”
“你了解我多少?马水寒,你是在怂恿我离开他,是不是?”
“你一定要把我们的关系说得这么不堪吗?”
“事实如此,本来你我的认识就不纯洁。”
“别跑题,咱们现在讨论的不是这个,而是你为什么要守着一个根本不爱你的人,守着一桩毫无意义的婚姻?”
“你凭什么说他不爱我?凭什么对我的婚姻品头论足?”
“嗨,嗨,说好不翻脸的,你怎么跟狗脸似的,说翻就翻啊?”
“我要走了,把我的包给我。”我跳下吧台冷冷对他说。
“真生气了?真的要走?”
“我不想重复我说过的话。”
马水寒盯着我,看了会,他说:“好,如果你一定要走我不留你,但我要告诉你,杜晓寒,你这人很奇怪,我对你,怎么说呢?很好奇吧。”
“谢谢,谢谢你没说你爱上我。”
他笑笑,说:“估计离爱上你也不远了,好奇是爱上一个人的第一步。要是发觉我爱上你了,我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
“去把我包拿来。”我没好气地说。
包拿来后,马水寒非要送我下去,下到车库,我拉开车门坐进去准备关门时,他忽伸手抓住门,对我说:“杜晓寒,我想我……嗨,我刚还告诉你,我对你只是好奇,可现在我有点搞不清状况了。”
白他一眼,“回去洗洗睡吧。”
“听我说,就在你刚拉开车门那一瞬间,我忽然很不舍得你走,现在也是。不舍得你走,并不是想把你弄上床。真的,我只是想看着你,和你说说话,哪怕不说话,就面对面坐着也行。”
眸光在他面上停留几秒,我转回视线,望着挡风玻璃,说:“答应你不翻脸的,我没做到,对不起。”
“就因为我说他不爱你,你是为这个生气,对吗?”
“其实……”我垂下眼眸,“他从来就没爱过我,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那你怎么……”
凉凉一笑,我抬头看着他,“你上去吧,我要回家了。”
“好,我不留你。但我对你和他的故事很好奇,一个是万绿集团的董事长,一个是总裁。可这总裁似乎不把董事长放在眼里?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要弄清你们的故事对我来说轻而马举。不过我不打算自己去弄清,我等着,等你愿意亲口告诉我的那一天。还有,你要不开心了,来找我,随时随地,好吗?”
我看着他,目不转睛,我不知道他说的话有几分可信度,总觉得他有两张脸,不笑时,眼神看去异常锐利,给人的印象严谨成熟,不马接近;笑时,刚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像个浑身充满邪气的大男孩。
看着他,我在想,我要是为他刚才最后那几句话感动,他会不会立刻咧开嘴笑,笑我是个自大的女人?我不要上他当,扯扯嘴角,我说:“好的,我要不开心了一定来找你,再见。”
“再见。”
车子快驶出地下车库时,我从反光镜里看到他还站在原地目送我,手插在裤兜里,简简单单的白衬衫与黑长裤,愣是衬出了他不同凡响的气概。
马水寒和余梓兴是完全不同类型的两个男人,余梓兴外形看去儒雅谦和,身上总散发着一股淡淡的书卷气,丝毫没有商人气息,可他却把我爸留下的事业经营得有声有色;马水寒呢,他外形看去很酷,很睿智,很深沉,有着说不出的贵气,可实际上大多时候他更像个坏坏的大男孩。倒是余梓兴这个看去谦和的人行事更深沉。
把车开上大街后,我没有回家,余梓兴打来电话时我告诉过他,说我和一个男人在一块喝酒,所以我必须喝得满身酒气再回去。
找了家格调高雅的酒吧,点燃一支烟,听着音乐品着酒,凌晨一点才找了代驾司机送我回去。
源伯照例还在等我,我不回来他是不会睡的,虽然喝了酒,但我并没醉,本想把关于他儿子的事说给他听,话到唇边又咽了回去。一说,不就摆明今晚我和马水寒照过面吗?
吩咐他去休息后,我放轻脚步上了楼,不想吵醒我妈惹来骂。
进屋,灯也懒得开就往床上倒,头有点昏,没醉到底还是喝多了。
“你说的男人就是代驾司机?”黑暗中忽响起余梓兴的声音。
“你怎么在我房里?”坐起,循声望去,影影绰绰见他立在衣柜那。
“是不是很失望?你希望在你房里的是俞博瀚还是其他某个男人?”
“出去!”不想跟他吵,头疼,我现在只想睡觉。
“你撵我?你从没撵过我,是不是外面有人满足你了,所以回到家就往外撵你老公,是不是?”他走到床前低头逼视着我。
我气得酒都醒了,仰脸看着他,一字一句压低声音说:“对,外面是有人满足我了,他比你强一千倍,一万倍!”
挺直脊背,我昂头瞪着他。尽管没开灯,房里很昏暗,可我能感受到他的怒火,巨浪滔天般向我兜头压来!
“杜、晓、寒!”这三字好似从他牙缝里挤出来的,像头野兽一般。
“别碰我,你别碰我!余梓兴,你给我出去……”这样的他,让我有点惊吓,我拼命推他,掐他,从认识他到现在,可以说我从没违背过他的意愿,更没反抗过他,是以他越发怒气冲天。
“我求你,求你别这样对我……”
“你不是说外面的男人比我强一千倍,一万倍吗?今夜你必须为这话付出代价!”。
不再挣扎,不再抵抗,一声骚货,如利刃扎在我心上。
余梓兴,我恨你,恨你!我不会原谅你今夜的暴行,绝不!
第二日醒来,全身酸疼,骨头仿似散了架。
窗外阳光很明媚,看着像是下午的光景。恹恹转回视线,我像尾死鱼般躺在床上。户外阳光再好,也照不亮我心里的阴霾。
三年,我做了三年的余太太了,嫁给他那日,阳光也是这般明媚,彼时我觉得自己是世上最最幸福的新娘。终于嫁给自己心仪仰慕的男人,尽管他心里装的不是我,我仍对生活对命运充满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