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因为冲撞了山神，赵至诚被罚在家禁止外出，喜来也跟着哥哥在家无聊，两人在一起玩着捉迷藏的游戏，喜来玩得甚是开心，每次藏得很认真，赵至诚要花很长时间才能将其找到，而赵至诚却没有心思玩这个无聊的游戏，简单的藏一下，喜来很快便能找到，因此不到一会儿，赵至诚的脸上贴满了纸条。

因为心里想着母亲的事情，想着梦烟的事情，又不愿妹妹不开心，这脸上的纸条就这么贴着也没在乎，找寻妹妹的时候跨过门槛时抬脚不够，没看能看清楚，直接行了大礼，摔得嗷嗷直叫，喜来闻声从衣柜里用头顶开柜门看了看，见状立即生气的站起来从柜子里跳出来。

“哼！从开始到现在，你的心思全不在捉迷藏上面！”喜来双手叉腰嘟起小嘴生气的说道。

“好妹妹，真是对不起……”赵至诚疼得呲牙，见着妹妹如此，只好哄道，“你先拉我起来，好不好，我们从头再来……”

“哼，休要骗我，你欺我比你年幼，什么也不懂，所以总是故作着样子跟我嬉戏，梦烟说了，贫者不受嗟来之食……游戏亦如此……”

呵，这妹妹也是跟着烟儿学起了性子，得嘞，自个儿跌倒得自个儿爬起来，不然又得受教了。

“喜来，不错嘛，在烟儿那里学了很多东西嘛。”赵至诚起身拍拍手，掸掸身上的灰尘，摘了脸上的纸条，“可是不知烟儿醒了没有……”

见着哥哥的表情转变的这么快，喜来猴精的扒在门后，探出脑袋往外看了看，见四周没有动静，转身说道。

“哥，你出去看看，我在家给你看着，要是爹娘回来了，我就说你去见先生了……”

“……这样可以吗……”赵至诚疑惑的问。

“那不然你有更好办法？”

赵至诚摇摇头，喜来见哥哥这么犹豫，便拉着他的手猫着身子往外走，一直到大门前都没有动静，喜来打开门，将哥哥一下子推了出去。

“快去快回……”喜来跟做贼似的轻声嘱咐道。

赵至诚回头看看妹妹天真的笑脸，转身跑开，一路上，他回想着那天烟儿不顾自身的危险将他们兄妹推开的那一刻，满是对烟儿担心着，不知烟儿怎么样了，这两晚都没有好好的睡觉，满脑子全是烟儿的模样，他加快了步伐，一路上还要躲开爹娘的视线，他不知在那里会与父母不期而遇，撞个正着，给大骂着逮了回去，那晚母亲拿生命来让他答应他们对他的期望，可是那是长久事情，可以先放放，目前他只想知道烟儿的情况。

刚走到门前，就听到周氏的哭声，他的整个神经全部都一下子被紧绷起来，心也一下子掏空了，难道……

他的眼泪瞬间就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奔泻而下，冲到门前，用尽全身的力气敲打着大门，周氏以为是乡邻来讨账的，赶紧擦了眼泪跑过来开门。

见是赵至诚，转身走了回去。

来到院子里，见着和以前的样子，没有白色的东西，再看看余父，正襟的坐在堂前，他懂得心算是松了一下。

“大伯，烟儿……”许久，赵至诚小心的问道。

“你以后不要再来找寻烟儿了。”余代勖沉沉的说道。

“为什么？烟儿现在怎么样了？”赵至诚着急的问道。

“世人多以深情苦，切莫思苦甘尽来。”余代勖看了看皱紧眉头的赵至诚，深深的叹口气说，“尔与烟儿无缘，便不必再纠缠……”

赵至诚明白这不是烟儿父亲说的话，从他改口喊烟儿的那一刻起，赵父便看出了他的心里，不管他们在一起怎么玩都不会说什么，可是为什么今日突然说这些话？

“大伯，是我对不起烟儿，不该带她去落松山，以后我再也不会做这样的蠢事了……”

“罢了，都是年幼，各自前程还是甚远甚广，人生擦肩而过多余万千，何必苦恼一人？你且回去吧……”

“不，我不回去，见不到烟儿，我不回去……”

“烟儿甚好……”

余代勖话还未落音，就被一阵叫嚷声和小女孩的惨叫声给打断了。

“好你个白眼狼！竟敢如此对待老娘！！！”赵母踹开了大门揪着赵喜来的耳朵气势磅礴的踱步到院子里。声音如晴天雷一般洪亮惊炸。

赵至诚闻声从堂屋里跑了出来，见着喜来痛哭的样子，赶紧过去要掰开母亲的手，被母亲用力一推直接倒地。余代勖和周氏也走了过来。

“娘，我错了，我现在跟着你回去好吗？”赵至诚见着余父余母，面红耳赤，“对不起，大伯大婶，对不起……”

“赵至诚！！你个王八蛋！白眼狼！你非要今天你娘死在你面前，看着我入土了才会真正的去好好读书吗？你要气死我吗？！”

“娘，是我错了，是我错了，你先放开喜来，我们回家再说行吗？”

“今儿就在这儿把话说清楚！”余母瞪圆了眼睛，呲牙咧嘴，气得脸都红了，“就是这不争气的妮子跟着你们家余梦烟学坏了，学会骗我了！在家里替她哥看门Ｃ来找你们家的祸害精！！”

“喜来娘，你先放开喜来，有话好好说，不要伤到孩子……”

“你住嘴！别以为你念了书，骂人就可以不带脏字！告诉你，你有这本事就该在家好好教育你女儿，不要整日在外祸害别人！”赵母打断了余代勖的话说道。

“我女儿怎么就是祸害精了，你给我说清楚……”周氏伤心的流着泪问道。

“哼！是不是祸害精我一个人说的算吗？你问问乡邻，哪个不知道你家余梦烟是什么样的人！你也不去打听打听！”

“娘！！”赵至诚含着泪重重的跪在地上，大喊一声，“是我的错，是我要跑出来看烟儿，不管任何人的事，求你了放开喜来，我跟你回去！”

赵母见状，愣了愣，松开了手，喜来吓得躲在赵至诚的后面，赵至诚起身将喜来搂在怀里。

“余梦烟！我告诉你！！我不管你是死是活！你给我听着！！再敢骚扰我儿子，我定不饶你！！！”赵母气得朝着屋里大声的喊着。

此时大门前已经聚满了围观的群众，见着这样的场景，大家都在议论纷纷，余代勖一下子感觉是不是家门不幸啊！

“喜来娘，你说话太过分了，烟儿才多大，你……”周氏伤心的问道。

“不管你家余梦烟多大，总之以后不许再来找我们家至诚和喜来！！”赵母并没有因为余家一直的退让而觉得要收敛一点，反而更加趾高气扬的说道。

“娘，我们回去吧，求你了，回去吧！”赵至诚走到母亲的面前，大声的说道。

喜来被吓得躲在哥哥身后，她从来没有见过哥哥这样生气，这样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