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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早的,蓝雪就起床了,这次真没有人叫,蓝雪自己爬起来,曹氏看的稀奇,觉得这太阳当真从西边出来了,实话实说,第一天上工,蓝雪想通过时间这个问题,看一下这十个人的人品,也好从中找出日后可用之人,再者蓝雪怕闹事的人,所以,她并没有着急着把门打开。
“咚咚咚”蓝雪听到敲门声,问道,
“谁啊”
“我,是我,玲子”起的太早,有些冷,玲子穿着一件洗的发白的袄子,搓着双手,站在门口,想起昨晚饿的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孩子,玲子一夜未眠,只盼望着早日天亮,蓝雪家就是自己全家人的希望,
“哦,等会啊”蓝雪没想到第一个到来的是玲子,打开门,看到门口站的玲子,两个人笑了一下,算是打了个不算熟悉的招呼,
“快进来吧”蓝雪笑着说,玲子走了进来,看到蓝雪又把门插上了,忍不住有些没有弄明白,这蓝雪难道不嫌麻烦吗,来一个人关一次门,有这个必要吗,蓝雪看玲子望着自己,就知道她肯定想多了,但蓝雪不想解释,等会就知道我这样有没有必要了,
“去里边等着吧,来这么早,吃早饭没有”
“没,哦,吃过了”玲子没想到蓝雪会突然问这个,有些没有反应过来,想想自己出门时,猛灌了几口冷水,这才把饥饿给赶走,猛地被蓝雪这么一问,肚子又开始咕噜噜响起来,
“今早做的多,你就迁就着吃点,以后可就没有了”蓝雪不问就知道,玲子肯定没吃,一个家里没有男人的女人,拖拉着一家五口人,就算没有遭灾,也不会好过吧,蓝雪不想跟人表现的太过热情,她不想给人创造一种错觉,就是蓝雪同情心泛滥,她只想帮助值得自己帮助的人。
“不了,你们吃吧”玲子站在门口不动了,她忽然后悔有些来的这么早了,正赶上蓝雪家吃饭,蓝雪不给自己吃吧,会觉得蓝雪小气,蓝雪给自己吃,自己又不好意思,搞得跟自己故意来蹭饭一样,虽然自己是个女人,可也是个有骨气的女人,再难的日子,也不需要施舍,
“别推辞了,多了,倒了也是浪费”蓝雪不想说的太多,也看的出玲子是个有骨气的人,可是有些时候,太过要面子,反而会损失很多机会,比如,现在,
“倒,倒了?”玲子不知道蓝雪家是不是很有钱,在这么困难的时候,还能够毫不犹豫的把粮食扔掉,是蓝雪故意这么说,还真的是这样,玲子不知道,想到自己家里瘦成一道闪电的两个孩子和老人,玲子在做着强烈的思想斗争,
“对,我不喜欢吃剩饭”蓝雪说的是事实,虽然有些夸张,但只要在经济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蓝雪都不吃剩饭,所以,每次做饭蓝雪都是看人下菜,吃多少做多少,今早蓝雪知道会有人来的早,担心没吃饭就让外婆多做了些,其实就是多添了几碗水的事情。
“哦,那好,我吃,谢谢你”玲子还是不忍心,与其浪费掉,不如给自己吃掉算了,
“外婆,给玲子端碗稀饭,拿个馒头过来”蓝雪朝着厨房喊到,曹氏早准备好了,把稀饭放在院子里面的桌子上,馒头递给玲子,
“吃吧,没做什么菜,你简单吃点”曹氏说完转身就又去厨房忙了,玲子看着手里的馒头,有些不真实,白馒头啊,就是她们家粮食没有被抢,也没有吃过这么白的馒头啊,平时都是掺着粗粮做的馒头,这蓝雪家一出手就是馒头,她有些惶恐,觉得手里的馒头像火烧一样,有些不真实,自己究竟要不要把这个馒头据为己有,
“快吃啊,冷了”蓝雪看玲子站在那里不动,好心提醒,哪知道把玲子吓了一跳,馒头给掉在了地上,
“哦,天啊”玲子慌忙的把馒头捡起来,想要擦掉上面的灰尘,可是脏了就是脏了,怎么擦也不会干净,玲子心疼的眼泪在眼睛里面打转,她有些抖的想要把外边脏掉的一层揭掉,可还觉得好舍不得,真的心都痛了,蓝雪不忍心,她转身去了厨房,又拿了一个塞到玲子手里,玲子反应过来,把馒头推给了蓝雪,
“这个,这个就可以了,我能不能现在回家一趟”玲子低着头,她想把这个馒头拿回去给孩子和老人吃,
“哦,好,刚好稀饭有点热,你回来刚好凉了,再喝正好”蓝雪知道玲子想干什么,她不点破,这是对玲子的尊敬,对一个女人的尊重,也是对一个母亲的尊重,谁没有个困难的时候呢?
“哦,好,我很快就回来”玲子说完,就打开门,朝着家里飞奔而去,她把馒头藏在怀里,她想让孩子们吃上有热气的馒头,所以,一路上她跑的很快,
“大毛,楔,快睁开眼睛看看,这是什么”玲子掀开孩子们的被子,兴奋的喊到,大毛以为在做梦,梦里闻到了大馒头的味道,口水流的一串一串的,哪知道睁开眼,真的看到娘亲举着一个馒头,他立刻就醒了,
“娘,馒头?”大毛有些不相信,他不敢伸手去接,怕自己一碰,馒头就消失了,
“是,馒头,你摸摸”玲子看着大毛的表情,心疼的要死,
“大毛,娘亲还要出去做工,这个馒头娘亲分一半给你,你等妹妹醒了,跟妹妹一起吃”玲子说完,拿着剩下的一半馒头去了公婆的房间,她有些犹豫,但想到时间紧迫,还是敲响了门,
“爹娘,起床没有?”
“你怎么又回来了?”公公毛扬听到是玲子的声音,一愣,这不是去上工了吗?咋这么快就回来了,他示意老婆子李氏去开门,
“娘,这个馒头给你和我爹”玲子举着手里的半截馒头,满脸欢喜的递过去,
“啪”玲子摸着肿胀的脸,强忍着眼泪没有落下来,
“又去勾引汉子了是吧?”自从儿子毛强去世,李氏就把怒气都发散在玲子身上,觉得就是她把自己儿子给方死了,
“娘,我没有”玲子瞪着一双眼睛,有些悲哀的看着李氏,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她不是没想过带孩子离开这个家,可是每每想到毛强在世时对自己的好,玲子就忍下来了,
“没有勾引汉子,哪里来的馒头?”李氏扬着手里的馒头,质问着玲子,
“这是做工的主家给的,我不舍的吃,就给拿回来了”玲子强忍着泪水解释道,
“哭什么哭,给受了多大委屈一样,谁让你不说清楚”李氏说完,啪的一声就把门给关上了,玲子一个趔趄,差点给摔倒了,她擦了擦眼泪,洗了一把脸,朝着蓝雪家奔去,
“老婆子,你过了啊”毛扬坐在床边对着进来的李氏说到,说实话,自从儿子去世,他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要不是为了两个孙子,他早想随着儿子去了,所以,对于家里的事情,他总是睁只眼闭只眼,
“我怎么过分了,不是为了给她买衣服穿,儿子能去世吗?我找谁说理去,”李氏说着就放声大哭起来,以为她想这样吗,儿子活着的时候,别人谁不羡慕玲子有个好婆婆,李氏现在如此对待玲子,说不清楚为什么,或许更多的是李氏怕失去玲子,怕玲子会抛下他们一家跟人跑了,
玲子跑到蓝雪家门口的时候,发现蓝雪家外边围了很多人,这是发生什么事了,也才一会的功夫而已,她站在人群外边,往里看,奇怪,门锁着在,
“蓝雪,你开开门”
“是啊,开开门”
“我们就想说大家都是一个村子的,你不能帮帮我吗,我都好多天没吃饭了”
“是啊,蓝雪,你开开门,我手工也不错的,我也想来做工”
“切,就你的手工还叫不错,连缝个衣服都长短不齐的”
“谁说的,给我再说一遍,看我不撕烂她的嘴”玲子听着周围的吵闹声,终于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才想明白蓝雪早上为何会插着门,原来她早就料到了,难不成这姑娘这么聪慧?